第188章 決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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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門"吱呀"合上的瞬間,我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蘇璃的指尖掐進我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她盯著廟梁那麵黑旗,喉結動了動,聲音像刮過瓦礫的風:"和分舵祭壇上的...一樣。"
我舔了舔發苦的唇。
混沌靈識早就在剛才的狂奔中耗盡,此刻太陽穴突突跳著,像有根燒紅的針在紮。
但不用靈識我也知道,這絕不是巧合——幽冥宗的黑旗能引魂聚煞,出現在廢棄土地廟,隻能說明這裏曾是他們的一處隱秘祭壇。
韓楓扶著牆站起來,腿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抽了張止血符按上去,符紙瞬間被染成暗紅:"顧兄,這旗子...會不會引他們找來?"他聲音發顫,目光掃過旗麵那兩個沒剝幹淨的紅漆點,像兩滴凝固的血。
蘇璃突然鬆開我,軟劍"唰"地出鞘。
劍尖挑起一塊碎磚,精準砸向旗麵。
磚塊撞在旗上的刹那,我聽見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和分舵祭壇上的一模一樣。
黑旗晃了晃,那些褪色的暗紋突然泛起幽光,像無數條蠕動的蚯蚓。
"退到神像後麵!"我拽著韓楓閃到積滿蛛網的土地公像後。
蘇璃的劍網在身前織成銀盾,可那黑旗卻沒像分舵那麵般攻擊,隻是幽幽晃動,紅漆點裏滲出細若蚊吟的聲音:"...歸...歸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聲音太熟悉——在分舵祭壇,當陰魂石吸收夠血珠時,那些被操控的妖獸也發出過類似的呢喃。
我摸向儲物袋裏的陰魂石,隔著布都能感覺到它在發燙。
"是共鳴。"我咬著牙說出猜測,"我們帶了陰魂石,這旗子在召喚它。"
蘇璃的劍尖微微發顫。
她轉頭看我,眼尾的紅痣被冷汗洇開,像滴要落未落的血:"扔了?"
"不能扔。"我按住儲物袋,"這是證據。
要讓其他門派相信幽冥宗的陰謀,必須用它。"
韓楓突然咳嗽起來,手撐著神像底座,指縫裏滲出的血滴在"有求必應"的牌匾上。
他喘著氣扯出個笑:"顧兄說得對...我師叔在蒼雲宗當外門長老,那老東西最恨邪修...要是見了這石頭..."話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血沫濺在青石板上。
我盯著他蒼白的臉,喉嚨發緊。
從分舵逃出來這一路,他替我們擋了三波追魂釘,大腿上那道傷口深可見骨。
蘇璃的胳膊也在滲血,她剛才用劍網護著我們時,傷口崩裂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
"先處理傷口。"我摸出最後半瓶金創藥,"韓兄弟,你腿上的傷得用生肌散,我這還有半顆。"
蘇璃突然蹲下來,扯下自己的衣袖。
她的胳膊上有道三寸長的傷口,肉翻卷著,還粘著碎布片。
她蘸了點水,直接往傷口上倒金創藥,眉頭都沒皺一下,血卻順著胳膊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灘:"顧塵,你呢?"她抬頭看我,"用了三次靈識,現在精神力透支成什麽樣?"
我喉嚨發苦。
每次用混沌靈識都像拿鈍刀刮腦仁,此刻眼前總泛著重影,連她的臉都模模糊糊。
但我還是扯出個笑:"撐得住。"
她沒說話,隻是把半瓶金瘡藥塞進我手裏。
月光從破窗照進來,照見她睫毛上的汗,照見韓楓咬著牙往腿上貼生肌散時扭曲的臉。
廟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黑旗獵獵作響,那兩個紅漆點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像兩隻盯著我們的眼睛。
後半夜我幾乎沒合眼。
蘇璃靠在神像旁,軟劍橫在膝頭,呼吸輕得像羽毛。
韓楓蜷在角落,眉頭皺成一團,大概是傷口疼得厲害。
我盯著黑旗,聽著自己"咚、咚"的心跳,腦子裏反複過著分舵裏看到的一切——堆積如山的陰魂石,祭壇下百具枯骨,黑袍人腰間的執法玉牌...
幽冥宗的勢力比我想象中深得多。
之前以為他們隻是個藏在深山裏的邪修小宗,現在看來,連分舵都有執法隊,主基地怕不是能調動整個區域的邪修。
單憑我和蘇璃、韓楓,根本掀不起什麽浪。
天剛蒙蒙亮時,我推醒蘇璃。
她立刻握住劍柄,眼睛裏全是警惕,直到看清是我,才鬆了口氣:"怎麽了?"
"去蒼雲宗。"我把陰魂石塞進她手裏,"韓兄弟說他師叔在那,我們需要盟友。"
她低頭看了眼石頭,又抬頭看我:"你確定他們會信?"
"不信也得信。"我摸了摸儲物袋裏的黑旗殘片——昨晚趁黑旗沒動靜時,我偷偷撕了一角,"這旗子的材質是千年陰木,隻有幽冥宗用這種東西。
加上陰魂石的血祭手法,蒼雲宗那些老東西再糊塗,也該看出問題。"
韓楓不知什麽時候醒了,他扶著牆站起來,腿上的傷裹著層層布條,走路時一瘸一拐:"我師叔最恨邪修,當年他道侶就是被血祭的...顧兄,我帶你們走後山小路,避開幽冥宗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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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在晨霧裏出發。
山路濕滑,蘇璃扶著韓楓,我走在最前麵,眼睛不停地掃著四周。
混沌靈識雖然沒恢複,但直覺告訴我,危險還沒過去——分舵的執法隊不可能這麽輕易放棄,他們說不定正順著血跡追過來。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蒼雲宗山腳下。
韓楓的師叔姓陳,是個白胡子老頭,正在演武場教弟子練劍。
他看見韓楓時眼睛一亮,可等看見我們身上的血跡,臉色立刻沉下來:"小楓,這是怎麽了?"
我上前一步,把陰魂石和黑旗殘片放在石桌上。
陳師叔的手指剛碰到石頭,就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血祭...這是血祭用的陰魂石!"他抬頭看我,眼裏的渾濁突然消散,"你們...去過幽冥宗分舵?"
"不止分舵。"我把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說了,包括黑旗、執法隊、還有土地廟裏那麵會召喚陰魂石的旗子。
陳師叔聽得臉色發白,手指捏著黑旗殘片,指節都泛了白:"幽冥宗...他們十年前被正道盟圍剿過一次,沒想到還剩這麽大的勢力。"他突然站起來,"我這就去請大長老!
你們跟我來!"
接下來的半日像在做夢。
陳師叔帶著我們見了蒼雲宗大長老,大長老又傳信給青竹門、玄劍派的主事人。
當陰魂石在各門派長老麵前顯露出吸魂的特性時,整個議事廳都炸了鍋。
玄劍派的柳長老拍著桌子罵:"好個幽冥宗!
表麵上解散,暗地裏搞這種陰毒勾當!"青竹門的李掌門摸著黑旗殘片,眼神冷得像刀:"必須聯合起來,否則等他們湊齊百顆陰魂石,能操控整個山脈的妖獸!"
最終,七大門派達成共識:三日之後,聯合攻打幽冥宗主基地。
我站在議事廳中央,看著各位長老按上血印的盟書,突然想起昨夜土地廟裏那麵黑旗——那些紅漆點,或許就是幽冥宗標記的血祭地點。
作戰計劃是我和蘇璃、韓楓一起製定的。
我用混沌靈識分析了從分舵得來的情報,發現幽冥宗主基地的防禦全靠外圍的聚靈陣,隻要破了陣眼,主力就能長驅直入。
蘇璃提議由她帶玄劍派的精英小隊潛入,破壞陣眼;韓楓則負責用符篆幹擾對方的傳訊,防止他們搬救兵。
"這次行動很危險。"我站在演武場的月光下,看著蘇璃擦拭軟劍,韓楓整理符篆,"幽冥宗執法隊裏有結丹期修士,主基地說不定還有合體期的老怪。"
蘇璃抬頭笑,劍穗上的銀鈴叮當作響:"怕什麽?
當年我一人挑了落星崖的魔修,現在有你和小楓,還能翻了天?"
韓楓把符篆塞進儲物袋,手指在發抖——不是害怕,是激動:"顧兄,我師叔說等打完這仗,要收我當親傳弟子...我得活著回去。"
我拍拍他肩膀,又看向蘇璃。
她的胳膊上還纏著帶血的布條,可眼裏的光比月光還亮。
風掀起她的衣角,我聞到淡淡的血鏽味,混著青草香,像極了當年她在贅婿堂前甩我休書時的味道——那時候我以為天塌了,現在才明白,那是新的開始。
行動是在子時。
我們二十人組成的小隊,順著韓楓畫的地圖摸進幽冥宗後山。
樹影裏全是巡邏的黑袍人,他們腰間的玉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蘇璃的軟劍挑翻兩個守衛,動作輕得像摘花;韓楓的隱蹤符貼在每個人後頸,連呼吸聲都被蓋住。
我們離陣眼越來越近。
穿過一片竹林時,我聽見前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是巡邏隊換崗的動靜。
我打了個手勢,所有人貼緊石壁。
蘇璃的劍尖點在我後心,像在說"我在";韓楓的符篆在掌心發燙,像在說"別怕"。
陣眼就在前麵的石洞裏。
我能感覺到混沌靈識在蠢蠢欲動,雖然精神力還沒恢複,但能隱約看見洞門口的禁製——是三重連環陣,最弱的點在東南角的青石柱。
就在我要抬腳時,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從洞頂亮起。
那光來得太突然,像有人把太陽砸在了地上。
我眼前一片雪白,耳朵裏嗡嗡作響。
等視力恢複,就看見石洞方向衝出來十幾個黑袍人,為首的那個穿著金絲繡邊的道袍,臉上有道刀疤,正指著我們冷笑:"來得正好。"
我的心跳到了喉嚨口。
暴露了...是隱蹤符被破了?
還是陣眼裏有反偵察的法寶?
沒時間細想,我反手拽住蘇璃的手腕,對著小隊低聲說:"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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