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決戰前的最後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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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堂的飛簷在晨霧裏撕開一道青灰色的口子時,我的靴底已經沾了三層露水。
    蘇璃走在最前,銀甲上的血痂被山風掀得簌簌往下掉,像落了層暗紅的雪;韓楓落在最後,手始終按在腰間的烏鞘刀上,刀穗被他攥得變了形——那是他師父臨終前塞給他的,我知道他現在心跳至少快了三倍。
    "顧兄弟。"趙雲突然停步,青銅劍在他掌心震出嗡鳴,"掌門在正廳等。"他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我腰間的小瓷瓶,"剛才在山下,你那劍......"
    "進去再說。"我拍了拍他肩膀,指腹觸到他道袍下凸起的骨節——這小子比看起來更緊張。
    正廳的檀香混著新翻的泥土味湧過來時,我看見青雲掌門玄真子正站在案前。
    他白須垂到腰間,左手捏著半枚碎玉,是昨晚李明傳訊用的符紙殘片。
    兩側的長老們坐得筆挺,大長老的茶盞擱在案角,茶水表麵還浮著片未沉的茶葉。
    "顧小友。"玄真子抬眼,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劍,"說說吧。"
    我解下玄鐵劍擱在腳邊,劍鞘與青石板相碰的脆響裏,昨夜的陰火又在眼前燒起來。"幽冥宗這次動了血本。"我摸了摸腰間的小瓷瓶,蓮花刻痕硌得掌心發疼,"他們在演武堂布了三重陰陣,最裏層的陰將是化神境——"
    "化神境陰將?"三長老猛地拍案,茶盞跳起來砸在青磚上,"那是要用活人祭煉百年才能成的邪物!
    他們哪來的膽子?"
    蘇璃上前半步,銀槍往地上一杵,槍尖陷進石縫裏:"不止陰將。"她扯下一片染血的銀甲,甲片內側凝著層黑霜,"這是陰將爪尖刮的,上麵有幽冥宗特有的蝕骨咒。"她指尖劃過黑霜,霜末簌簌落在案上,"我在南疆見過這種咒,得用三十個元嬰修士的魂魄養三年。"
    廳裏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輕響。
    玄真子捏著碎玉的手青筋凸起,突然轉頭看向趙雲:"你說分舵援軍到的時候,陰陣已經破了?"
    "是顧兄弟破的。"趙雲聲音發緊,"他用靈識......"
    "靈識?"二長老眯起眼,"顧小友的靈識能破化神境陰陣?"
    我摸了摸發漲的太陽穴——昨晚為了找陰陣眼,我強行催發混沌靈識,現在後腦勺還像被鈍刀刮著。"混沌靈識能看破綻。"我沒提消耗的事,"但陰陣裏埋了引魂釘,每根釘子上都有傳訊符。"我指了指蘇璃手裏的銀甲,"他們故意放我們進去,引魂釘觸發時,陰將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玄真子突然放下碎玉,玉片磕在案上發出清響:"所以這不是伏擊,是......"
    "試刀。"蘇璃接口,銀甲上的血痂又掉了一塊,"他們在試我們的底線。"
    廳裏的檀香突然變得嗆人。
    大長老摸了摸頷下白須:"那小友的作戰計劃......"
    "原計劃是黎明突襲。"我從懷裏掏出張地圖,攤在案上,"幽冥宗的主陣在鬼哭崖,東側是守山弟子,西側是煉魂堂——"
    "等等。"李明突然從門後探出半張臉,耳尖紅得滴血,"顧兄,我剛才去庫房領符紙,聽見值夜弟子說......"他攥著懷裏的符袋,指節發白,"幽冥宗的巡山隊今早換防了,原本守西側的黑煞衛全去了東側,現在西側隻有些練氣期的雜役......"
    "什麽?"韓楓猛地拔出烏鞘刀,刀光映得他眼睛發亮,"他們怎麽知道我們要打西側?"
    蘇璃的銀槍突然嗡鳴,她反手攥住槍杆,指節泛白:"內鬼。"
    我的後頸起了層雞皮疙瘩。
    昨晚在密室,蘇璃說"若真有埋伏"時,我以為是最壞的情況;現在看來,我們可能從一開始就被看透了。
    我盯著地圖上的鬼哭崖,突然發現西側的標記被人用墨點改過——是我今早才畫上去的。
    "李明。"我盯著他懷裏的符袋,"你領符紙時,庫房誰當值?"
    "張師叔。"李明咽了口唾沫,"他、他還問我是不是要去鬼哭崖......"
    玄真子突然站起來,袖中飛出道清光,直接卷走了李明懷裏的符袋。
    符袋落在案上,袋口滲出縷黑氣——是幽冥宗的追蹤符。
    "好個調虎離山。"三長老拍著桌子笑,笑得眼角泛淚,"他們早知道我們要突襲,故意把黑煞衛調走引我們去西側,等我們進去......"他沒說下去,但廳裏的人都懂——西側的雜役房下,怕埋著更狠的殺招。
    "改路線。"我抓起地圖,手指按在鬼哭崖正北的斷崖上,"這裏是幽冥宗的埋骨地,他們以為我們不敢從這兒上——"
    "太險了。"大長老搖頭,"斷崖有千丈高,就算結丹修士也得用飛舟......"
    "不用飛舟。"蘇璃突然扯下銀甲,露出裏麵緊身的玄色勁裝,"我背顧塵上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肩,嘴角扯出個狠戾的笑,"合體期修士的力道,足夠帶兩個人爬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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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楓突然把烏鞘刀往我手裏一塞:"我帶一隊去東側佯攻,引黑煞衛回來。"他指腹蹭過刀鞘上的雲紋,"師父說過,刀越鈍,砍人越疼。"
    趙雲摸出青銅劍,劍身上浮起層青光:"我帶分舵的人守退路,青銅劍能鎮陰,就算他們放陰兵......"
    "夠了。"玄真子突然揮手,案上的符袋砰地炸開,黑氣裏飄出張紙條,上麵是我熟悉的字跡——是演武堂那個掃地的老仆寫的,他前天還幫我撿過玄鐵劍。
    我捏緊烏鞘刀,刀柄上的雲紋硌得掌心生疼。"子時三刻出發。"我盯著地圖上的斷崖,"蘇璃帶主攻隊走正北,韓楓帶佯攻隊去東側,趙雲守退路。
    李明......"我看向縮在門後的少年,他耳尖還紅著,但眼睛亮得像星子,"你帶傳訊組跟在我身邊,每半柱香傳一次消息。"
    "是!"李明挺直腰板,符袋裏的符紙被他攥得沙沙響。
    更漏敲過三更時,我獨自站在青雲門後的山頂。
    山風卷著露水撲在臉上,遠處鬼哭崖的輪廓像頭蟄伏的野獸。
    我摸向腰間的小瓷瓶,蓮花刻痕還是那麽清晰——那是蘇璃在南疆幫我搶來的,裏麵裝著能修複靈識的續魂丹。
    "在想什麽?"蘇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沒穿銀甲,玄色勁裝裹著緊繃的肌肉,"怕了?"
    "怕。"我轉身,看見她發間插著根銀簪,是前晚我在夜市給她買的,"怕你摔下斷崖,怕韓楓的刀不夠快,怕李明的符紙傳不過去......"
    蘇璃突然笑了,伸手揉亂我的頭發:"但你更怕輸,對吧?"她指尖拂過我眉心,"顧塵,你可是從退婚那天就開始贏的人。"
    山腳下傳來韓楓的呼喝聲,是佯攻隊在集合。
    我望著蘇璃發間的銀簪,突然想起退婚那天,她舉著銀槍站在我麵前,說"這贅婿我罩了"。
    現在她的銀槍在庫房,槍杆上還沾著陰將的血,但她的眼睛比那天更亮。
    "走。"我抓起玄鐵劍,劍鳴混著山風灌進耳朵裏,"去把他們的鬼哭崖,變成我們的慶功台。"
    蘇璃當先往斷崖下走,月光照在她背上,把影子拉得老長。
    我跟著她,靴底碾碎了幾株野菊——明天這個時候,這些花應該會沾滿人血,但沒關係,等打完這仗,我要在青雲門種滿菊花,讓蘇璃的銀甲永遠隻沾花香。
    斷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我腰間的小瓷瓶叮當作響。
    我摸了摸它,蓮花刻痕裏似乎有股暖意滲出來——混沌靈識的消耗,或許今晚就能用續魂丹補上。
    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無論前麵有多少陰將、多少陷阱,隻要蘇璃在,隻要韓楓的刀在,隻要李明的符紙在,我們就一定能贏。
    因為我們不是什麽贅婿,不是什麽客卿,我們是要把幽冥宗的陰謀碾碎在腳下的人。
    而這一次,沒人能再退我們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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