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影噬大陣的覺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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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黑衣人下巴的手微微發緊,他喉間溢出的腐臭混著血鏽味直往鼻腔裏鑽。
    蘇璃的銀簪還抵在我腕間,她指尖的溫度像浸過冰水的銀針,一下下戳著我脈門——這是她獨有的提醒方式,續魂丹隻剩兩粒,意味著我們連重傷兩次的機會都沒有。
    "演武場石獅子下。"李明的聲音帶著顫音,定魂符在黑衣人額頭上泛著幽藍,符紋順著對方眉骨爬進鬢角,"十年前我隨師父來送過賑災糧,入口是塊可翻轉的青石板,藏在石獅子底座第三道刻痕裏。"
    韓楓蹲下來用短刃挑起黑衣人一縷頭發,刀鋒壓在他後頸大椎穴上:"但那孫子說守衛全被做成血紋引子了,也就是說現在地下該是空的?"他突然嗤笑一聲,"空的才怪,幽冥宗那群老東西最會玩障眼法,說不定入口早改道了。"
    我鬆開手站起身,烏鞘刀在掌心轉了個刀花。
    晨露順著鬆針滴在刀鐔上,叮咚一聲,像極了當年在蘇家祠堂跪罰時,房簷漏雨的動靜。
    那時候我總想著,要是能有把刀,砍斷這滿室的冷嘲熱諷該多好。
    現在刀有了,要砍的卻是更陰毒的東西。
    "去廢棄丹房。"我突然開口。
    蘇璃的銀簪微微一頓,抬眼望我。
    我指了指逐漸收縮的血紋,"血紋往地下拽的方向,和丹房的地脈走向重合。
    當年幽冥宗煉毒丹,丹房底下挖過三條暗渠——"我頓了頓,想起混沌靈識掃過宗門地圖時看到的細節,"最西邊那條暗渠直通演武場下方。"
    韓楓一拍大腿:"顧哥好記性!
    三年前咱們圍獵幽冥宗外門弟子,那小子被追急了就是從丹房地窖鑽的!"他把黑衣人往李明腳邊一推,"這孫子交給你,點他啞穴,咱們走。"
    李明手忙腳亂地摸出兩張封喉符,我注意到他指尖在抖,符紙邊緣被捏出了褶皺。
    這小子才元嬰初期,跟著我們趟這渾水,怕是連宗門大比都沒見過這麽大陣仗。
    我剛要開口安撫,蘇璃已經扯了扯我衣袖:"走,夜長夢多。"
    廢棄丹房的木門半掩著,門縫裏滲出的腐臭味比外頭重了十倍。
    我當先跨進去,靴底碾過幾片碎瓷——是當年煉廢的毒丹瓶,踩碎時發出的哢嚓聲像極了骨裂。
    蘇璃的銀槍擦著我耳側刺出,槍尖在左側牆根挑翻一塊青瓦,瓦下立刻滾出個渾身血汙的人影。
    "是外門弟子!"李明的聲音帶著驚惶,他摸出的火符剛要捏碎,那弟子突然張開嘴,喉嚨裏爬出條拇指粗的黑蟲。
    我混沌靈識瞬間翻湧,看清那蟲背的鱗紋——是幽冥宗養的噬魂蠱,專吃活人的七魄。
    "閉眼!"我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釘尖淬了蘇璃給的冰魄散。
    黑蟲被釘在牆上抽搐,那弟子的眼珠卻開始泛白,嘴角咧到耳根:"影噬...大陣...要成了..."
    蘇璃銀槍一挑,槍尾砸在他天靈蓋上。
    血花濺在她銀甲上,像開了朵妖異的紅梅:"中了攝魂術,沒救了。"她蹲下身扯開弟子衣襟,心口處赫然紋著和外頭一樣的暗紅血紋,"這些血紋是活的,在往丹田鑽。"
    韓楓的短刃在指尖轉得飛快:"看來那孫子沒說謊,守衛全被做成引子了。"他踢了踢屍體,"但既然是引子,說明大陣還沒完全啟動——"他突然抬頭,"顧哥,你聽。"
    地下傳來悶雷似的轟鳴,混著若有若無的哭嚎。
    我摸向腰間的烏鞘刀,刀身傳來細微的震顫——這是感知到陰煞之氣的反應。
    蘇璃的銀槍尖點在地麵,槍杆上的雲紋突然泛起銀光,在青磚上照出個箭頭:"暗渠入口在這兒。"
    我們沿著銀光照出的箭頭撬起三塊青磚,下方果然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
    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我摸出火折子丟進去,火光映出洞壁上的血手印,有的新有的舊,像被人按上去時還帶著體溫。
    "我先下。"蘇璃抓住洞沿,銀甲在火光裏閃了閃,"你們跟著,保持五步距離。"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正要跟下,韓楓突然拽住我:"顧哥,你混沌靈識今天用了三次了。"他聲音壓得極低,"上次用四次你躺了三天,這次要是再......"
    "我有數。"我拍了拍他手背,"蘇璃在下麵,我得盯著。"
    洞底比想象中寬敞,蘇璃的銀槍挑著顆夜明珠,冷光裏能看見洞壁上刻滿的咒文。
    那些咒文是用鮮血寫的,有的已經發黑,有的還泛著濕意。
    我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道,指尖沾到的粘稠感讓我皺眉——是剛抹上去的,還帶著體溫。
    "前麵有結界。"蘇璃的槍尖停在前方,夜明珠的光被一道淡紫色屏障擋住,"幽冥宗的鎖魂障,得破了才能進去。"
    我閉起眼催動混沌靈識,識海立刻像被潑了熱油。
    那些咒文在我眼前清晰起來,每一筆的走向,每一道血線的脈絡,都在瘋狂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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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用活人的生魂刻的陣紋,每個咒文裏都鎖著一道殘魂,正在撕心裂肺地尖叫。
    "顧塵!"蘇璃的手按在我後頸,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衣領滲進來,"別硬撐。"
    我咬著牙搖頭,額角的冷汗滴在地上,洇開一片暗漬。
    鎖魂障的弱點在東南角,那裏的咒文少了道勾——應該是刻陣的人急著完成,漏了關鍵一筆。
    我摸出烏鞘刀,刀尖抵住那處,順著咒文走勢劃了道弧。
    屏障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蘇璃的銀槍已經刺了進去。
    裏麵是條向下的石階,越往下走,哭嚎聲越清晰。
    等走到石階盡頭,我終於看清了——
    密室足有三個演武場大,中央懸浮著顆一人高的魂核,暗紅中泛著幽藍,表麵流轉著無數張扭曲的臉。
    那些臉有的我認識,是三年前失蹤的蒼梧山弟子;有的陌生,應該是最近被抓的。
    魂核周圍纏著九根血柱,每根血柱裏都鎖著個渾身浴血的修士,他們的眼睛全是灰白的,隻剩嘴還在開合,發出無聲的尖叫。
    "這是...萬魂噬天陣。"我聽見自己聲音發啞,"用九百九十九個修士的精魄做引子,凝練出的魂核能助渡劫期修士強行突破。"我轉頭看向蘇璃,她銀甲上的紅梅已經凝固成暗褐,"幽冥宗宗主想拿這東西渡雷劫,怪不得他敢把守衛全做成血紋。"
    "顧大哥!"李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指著魂核上方的石壁,"那是...幽冥宗的鎮宗碑!"
    我抬頭,果然看見石壁上嵌著塊黑玉碑,碑身刻滿的咒文和洞壁上的如出一轍。
    碑前跪著七個身影,為首的那個穿著玄色大氅,背對著我們,卻讓我渾身發冷——是幽冥宗宗主,他身上的氣息比三年前強了十倍,已經摸到渡劫境的邊了。
    "來得正好。"他突然轉身,臉上蒙著張青麵獠牙的鬼麵,"我還愁沒活口給魂核最後一層引子。"他抬手一揮,身後六個長老同時祭出法寶,有帶倒刺的九節鞭,有冒綠煙的骨劍,還有團裹著腐肉的黑球。
    蘇璃的銀槍劃出半輪銀月,迎上最近的九節鞭。
    鞭上的倒刺被銀槍挑斷,她借勢旋身,槍尾砸在長老胸口。
    那長老噴出口黑血,倒飛出去撞在血柱上,被血柱裏的修士一口咬住脖子——轉眼間就隻剩具白骨。
    "韓楓!
    護著李明!"我抽出烏鞘刀,刀身嗡鳴著劈開骨劍的綠煙。
    混沌靈識再次翻湧,這次我看清了宗主的功法運轉——他每出三招,魂核會往他方向偏移三寸。
    原來他的力量全來自魂核,隻要破了魂核,他就是個空架子。
    我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骨劍劃傷左臂。
    鮮血濺在地上,宗主的鬼麵下傳來笑聲:"小子,你以為......"
    我反手甩出烏鞘刀,刀身擦著他鬼麵飛過,在石壁上撞出火星。
    趁他分神的瞬間,我咬破舌尖,血霧噴在掌心,按在魂核表麵。
    混沌靈識瘋狂掃描,終於找到那道最細的裂縫——是用嬰兒的指骨刻的,脆弱得像張紙。
    "給我碎!"我大喝一聲,掌心的血霧順著裂縫鑽進去。
    魂核發出刺耳的尖嘯,表麵的人臉開始崩解,有的化作黑煙,有的凝成實體,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顧塵!"蘇璃的銀槍刺穿兩個冤魂,她轉身時銀甲上又多了幾道血痕,"快退!"
    我咬著牙不退,掌心的血越流越多。
    魂核終於裂開道口子,裏麵湧出的黑氣卻像活物般纏上我手臂。
    我感覺識海在撕裂,混沌靈識像要被抽幹,眼前漸漸發黑。
    最後一刻,我看見蘇璃朝我撲來,她銀簪上的珍珠在晃動,像要墜下來的眼淚。
    "轟——"
    地動山搖的巨響中,我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蘇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慌亂:"顧塵?
    顧塵你醒醒!"我想抬手摸她的臉,卻發現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頭頂的石壁開始往下掉碎石,有塊擦過我耳畔,砸在魂核殘片上,濺起幾點火星。
    蘇璃抱緊我往旁邊躲,我聽見她銀甲蹭過地麵的聲音,還有韓楓喊"小心"的叫聲。
    然後,我徹底陷入了黑暗。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牆壁裂開的聲音,像是什麽龐然大物在地下翻身。
    有冷風灌進來,帶著更濃的腐臭味,混著蘇璃急促的心跳聲,一下下撞著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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