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紀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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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熵海的漣漪如同破碎的鏡麵,在量子潮汐中折射出千萬道虹光。墨星隕單膝跪在虛無之境,脊椎處的液態金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那些曾象征獸化的鱗片在新生宇宙的光暈中化作細碎星塵。沈棠疏的納米襦裙泛起幽藍微光,破損處的納米蟲群如同銀色溪流,迅速編織出古樸的雲紋圖案,發間青銅步搖重新凝結成展翅欲飛的朱雀造型。
    “我們...成功了?”沈棠疏的聲音裹挾著量子雜音,她指尖拂過懸浮的星雲殘骸,那裏還殘留著永劫星環崩解時的能量餘波。少女脖頸後的星圖胎記微微發燙,與遠處新生恒星的脈動產生共鳴,在虛空中投射出不斷變幻的卦象。
    墨星隕的機械義眼突然迸發出數據流,視網膜上跳動的不是戰鬥參數,而是三百年間所有平行時空的記憶碎片。當他試圖抓取某段畫麵時,虛空驟然扭曲,半透明的身影從中浮現——那是褪去星砂外殼的夙夜,蒼白麵容上鐫刻著跨越無數紀元的疲憊,銀灰色長發間流淌著星河般的光痕。
    “我叫夙夜。”他的聲音像是古老星軌的震顫,掌心攤開時,無數發光的意識體從指縫間溢出,每個光點都承載著某個時空的悲喜,“三百年前,我在熵海邊緣與『觀測者』簽訂契約,企圖用整個宇宙做實驗場,尋找逆轉熵增的鑰匙。”他頓了頓,望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腕,那裏浮現出沙漏狀的契約紋路,“可當我創造出永劫星環,觀測了1201個平行時空後才明白...真正的變量從來不是數據,而是人心。”
    夙夜將發光的記憶結晶輕輕推向前方,晶體表麵流轉著墨星隕與沈棠疏的戰鬥殘影,以及所有被解放的觀測樣本的麵容。“這顆種子包含著所有時空的可能性。新的宇宙需要守護者,而你們...”他的目光掃過墨星隕尚未完全愈合的星核傷口,又落在沈棠疏緊握高周波刃的手上,“既是打破循環的破局者,也是平衡秩序的維係者。”
    話音未落,夙夜的身影開始崩解成星砂,卻在消散前突然伸手抓住沈棠疏的衣袖:“小心...觀測者的觸手仍藏在量子泡沫裏。”最後一個音節化作光點融入星海時,墨星隕的機械義眼捕捉到遠處銀河係懸臂的異常波動——那裏,由永劫星環殘骸重組的青銅觀測站正發出刺目警報。
    “他們來了。”沈棠疏的瞳孔中倒映著逐漸清晰的敵影。無數艘塗著星獸鱗片紋路的戰艦撕開空間躍遷口,為首的旗艦上,竟懸掛著被篡改的銀河聯邦旗幟。納米襦裙瞬間展開成戰鬥形態,裙擺處的納米刃自動排列成北鬥七星陣,而墨星隕脊椎的鏈刃早已蓄勢待發,十二節刀刃流轉著反物質的冷光。
    與此同時,地球武當山的廢墟上,玄微子的指尖劃過石碑上殘留的星圖刻痕。他額心的海盜徽記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星砂印記突然發燙,眼前浮現出師父玄清子臨終前的殘影:“若有朝一日...見到持雙生鏈刃者,告訴他...武當山的地下密室,藏著初代星河境武者的星核圖譜。”
    宇宙深處,被切斷觀測連接的“觀測者”發出超越維度的尖嘯,整片天區的星雲開始詭異地重組,形成巨大的沙漏形狀。墨星隕與沈棠疏並肩而立,前者的鏈刃劃出克萊因瓶軌跡,將來襲的戰艦群送入四維裂縫;後者咬破指尖,鮮血在空中凝結成古老的《參商劫》劍訣,每道符文都蘊含著弑神之力。
    在他們身後,新生的宇宙正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超新星爆發的光芒中,夙夜遺留的記憶結晶分裂成無數種子,墜入各個星係。而在某個尚未命名的行星上,兩個探險者發現了刻著星圖的青銅殘片,上麵用古漢語與星際通用語鐫刻著同一句話:“當星穹斷裂時,斷刃將成為新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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