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凝視著那張黑色卡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卡片邊緣。銀色的字跡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仿佛在提醒他——救人與殺人，從來都隻有一線之隔。
    他緩緩將卡片收進貼身的口袋，感受著金屬鍛造室的熱浪從走廊盡頭湧來。推開門的瞬間，灼熱的空氣裹挾著火星撲麵而來，仿佛在迎接他踏入新的領域。
    “來得正好。”鐵手的聲音從熔爐後方傳來，沙啞而低沉，“你的影刃已經準備好了——但還差最後一步。”
    金屬鍛造室的熱浪撲麵而來，葉楓的影刃被置於特製熔爐中，通體泛著暗紅色的光。教官“鐵手”是個雙臂覆滿燙傷疤痕的男人，此刻正用磁力鉗調整刃口角度。“影刃的材質是隕鐵合金，但還差最後一道工序——”他忽然將葉楓的左手按在鍛造台上，“血淬。”
    刀鋒劃過掌心，鮮血滴入液態金屬的瞬間，整把匕首發出蜂鳴般的震顫。葉楓看見自己的血在刃麵上形成詭異的暗紋，像活物般遊動。“從現在起，它隻認你的體溫和心跳頻率。”鐵手將淬煉完成的影刃拋還給他，“試試。”
    葉楓握住刀柄的刹那，匕首竟微微發熱，刃身浮現出血管般的紅色紋路。當他刺向測試假人時，刀刃像切豆腐般穿透三層凱夫拉纖維，假人體內的模擬血液還未濺出，傷口就已自動熔合。
    “生物金屬記憶。”鐵手敲了敲假人胸口，“現在它造成的傷口會模仿特定疾病特征。比如這刀——”他指導葉楓調整握刀角度，“切在肝髒位置就呈現肝硬化晚期症狀。”
    接下來的兩周，葉楓學會了用日常物品製造致命武器。鋼筆內藏氰化物膠囊，腰帶扣能發射淬毒鋼絲，甚至用冰雕成的短刀——刺入人體後會融化得無影無蹤。最陰毒的是香水瓶改裝的壓力容器，噴出的霧化蓖麻毒素能在三分鍾內讓整個宴會廳變成停屍房。
    “心理操控課在明天。”鐵手遞給他一盒腦啡肽增強劑，“建議你今晚調整好情緒閾值。”
    葉楓回到宿舍，將那盒腦啡肽增強劑放在床頭。窗外血月高懸，他盯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既能精準解剖心髒，又能調配致命毒藥的手，現在要學習更危險的技藝。
    他吞下一粒增強劑，閉上眼睛感受藥物在神經末梢蔓延。意識逐漸變得敏銳而冰冷，就像一把正在開刃的刀。最後一課了，他想。不是殺人技，而是誅心術——摧毀一個人的意誌，比摧毀他的肉體更致命。
    當清晨第一縷光照進房間時，葉楓已經站在心理操控教室門前。門縫裏滲出淡淡的檀香，混合著某種神經抑製劑的氣味。他推開門，看見金絲眼鏡的反光在陰影中一閃而過。
    金絲眼鏡的反光讓教官的麵容始終模糊不清，他正在白板上畫人際關係樹狀圖。“203，假設你需要讓某個政要‘被自殺’，而他患有幽閉恐懼症。”他在某個節點畫了紅圈，“你會先摧毀哪個支撐點？”
    葉楓盯著圖表上標注“女兒芭蕾舞團首席”的分支線：“讓他親眼看到女兒遭遇舞台事故。當心理防線崩潰時，密閉的電梯就是最佳棺材。”
    “八十分。”教官用激光筆射向葉楓瞳孔，在他本能閉眼的瞬間，一根針已經抵住他頸動脈，“你剛才的微表情暴露了真實想法——其實更想用慢性毒藥對不對？”針尖刺破皮膚，“記住，操控者絕不能有憐憫的慣性。”
    訓練逐漸變得扭曲。他們給葉楓注射致幻劑，讓他在幻覺中殺死最親近的人；讓他在催眠狀態下簽署自殺協議書；甚至用腦機接口技術，將他的痛覺神經與實驗體同步。葉楓都堅持了下來，很快又要測試了。
    終極測試前夜，葉楓在宿舍用影刃劃開左臂，將一枚微型信號發射器埋入肌肉。銀章11留下的最後訊息閃爍在終端上：“審判之廳的第六扇門有通風管道。”
    夜色如墨，葉楓的傷口在生物凝膠的作用下快速愈合，隻留下一道淡紅色的細線。他盯著終端上閃爍的坐標——通風管道的出口正好通向學院最古老的禁地，那個連課程表上都隻標注為“黑色”的區域。
    窗外的監控探頭微微轉動，葉楓立刻熄滅屏幕。他從枕頭下摸出一枚銀色紐扣，這是上周解剖課時從屍體衣服上偷偷取下的。紐扣內側刻著一行小字：“血月升起時，影子會帶路。”
    淩晨三點，整座學院陷入藥物催化的深眠。葉楓的影刃在掌心微微發熱，刃身上的血紋像呼吸般明滅。他輕輕推開窗，夜風送來遠處海浪的聲音——惡魔島最安靜的守夜人正在潮聲中等待黎明。
    六道門在黑暗中泛著冷光。葉楓徑直走向標著Ψ符號的門，指尖剛觸到門環，就聽見莫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放棄選擇更擅長的武器測試？”
    “誅心比殺人更高效。”葉楓推開門，鐵鏽味撲麵而來。被綁在電椅上的男人抬起頭，葉楓瞬間認出這是監控室的校工。
    莫言的指令從揚聲器裏傳出：“讓他自願說出監控室密碼，再心甘情願咬斷舌動脈。”
    校工喉嚨裏發出嗚咽。葉楓靠近他耳畔，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女兒在珊瑚公寓17樓b座。”感覺到對方劇烈顫抖，他繼續道，“我埋了塑膠炸藥，密碼錯誤就引爆。”
    當校工含血吐出“π17203”時，葉楓將毒膠囊塞進他嘴裏。瀕死的瞳孔裏映出葉楓用唇語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安全了，我保證。”
    “精彩。”莫言從陰影中現身，手中黑章卻變成注射器刺向葉楓脖頸。影刃自動彈出格擋，金屬碰撞的火花中，葉楓看清她左手藏著神經毒素彈丸。
    “這才是最終測試，對吧？”葉楓的匕首抵住她心髒，“教學生弑師才是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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