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的血月總部安靜得像座墳墓。葉楓按照星璃的提示，穿過禁區圖書館最深處的一排書架，在《古代符文研究》的書脊上輕敲三下。書架無聲地滑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盡頭是個圓形石室，六盞藍火燈懸掛在牆壁上，照亮了中央的黑曜石圓桌。已經有五個人圍坐在桌邊，聽到動靜後齊刷刷地抬頭。葉楓的偵查鏡自動掃描——三個黑章，一個灰章，還有一個戴著麵具看不出等級。
    “啊，我們的新成員。”星璃從陰影中走出，灰袍在藍火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各位，這是黑章203，對神秘學有"特殊興趣"。”
    圓桌左側一個全身機械改造的男人發出電子音的笑聲：“又一個被力量誘惑的可憐蟲。”
    “齒輪，禮貌點。”星璃輕飄飄地責備，轉向葉楓，“每周聚會三部分：情報分享、物品交易、組隊探險。今天主題是"極地異象"。”
    葉楓在唯一的空位坐下，偵查鏡悄悄記錄每個人的特征。機械改造者“齒輪”的右手是完全的金屬構造，關節處鑲嵌著發光的藍寶石；灰章“夜鶯”是個麵容蒼白的女子，手指間纏繞著某種熒光藤蔓；戴麵具的“影蛇”全身裹在黑袍裏，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豎瞳。
    “從我開始吧。”齒輪的金屬手指敲擊桌麵，投影出一段影像，“北境冰川上周出現異常能量波動，坐標在這裏。”畫麵顯示一座冰山內部有規律的藍光脈動，“根據波形分析，與三個月前霜燼城邦的冰魄石礦脈頻率一致。”
    夜鶯突然前傾身體：“脈動間隔多久？”
    “每二十三小時一次，持續七分鍾。”齒輪的電子眼閃爍著，“像心跳。”
    葉楓的指尖微微發麻。這描述與他在永凍公爵冰窟裏感受到的冰魄石能量波動完全吻合。
    “該我了。”夜鶯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裏麵懸浮著幾粒發光的種子，“從冰川裂縫采集的"霜語花"種子，能在零下百度存活。我需要熔岩核心粉末交換。”
    影蛇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如蛇信：“三克粉末換五粒種子。”
    交易迅速完成。葉楓注意到星璃始終站在圓桌外圍，像個旁觀者。當輪到影蛇時，黑袍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冰藍色的晶體碎片——葉楓的呼吸一滯，是冰魄石！
    “霜刃小隊的裝備殘片。”影蛇將碎片放在桌上，“能量純度隻有公爵收藏的十分之一，但足夠做小型實驗。”
    齒輪的機械眼焦距不斷調整：“開價？”
    “不要錢。”影蛇的豎瞳轉向葉楓，“我要黑章203下次任務的現場記錄。”
    石室驟然安靜。葉楓的影刃在袖中微微震動，他保持著麵無表情：“理由？”
    “你上個月從永凍公爵那裏活著回來。“影蛇的指尖輕撫冰魄石碎片，“而我想知道，為什麽寒冰殿主突然對霜燼城邦失去了興趣。”
    星璃突然輕笑一聲：“影蛇總是這麽直接。“她走到葉楓身後，草藥香若有若無，“但規則是自願交易。”
    葉楓盯著那塊碎片。偵查鏡顯示其內部結構與他懷中的冰魄石幾乎一致，隻是能量弱了許多。如果能有樣本做對比研究...
    “可以。”葉楓最終說道，“但我要先知道關於冰魄石的一切。”
    影蛇的豎瞳收縮成一條細線：“包括它真正的用途？”
    “尤其是那個。”
    黑袍人突然站起，袖中滑出一根骨杖。他在空中劃出幾個符文，藍火突然變成全息投影，顯示出一座古老的祭壇。
    “冰魄石不是武器，是媒介。”影蛇的聲音低沉，“寒冰殿主發現的古代儀式——將冰魄石植入活體，可以讓人獲得操控寒冰的能力。”
    投影變化，展示一個人體剖麵圖。冰魄石被植入心髒位置，藍色能量沿著血管蔓延全身。
    “代價呢？”葉楓問。血月組織從不提供免費的力量。
    影蛇的骨杖輕點，圖像變成一具冰雕：“每使用一次能力，體溫降低一度。零度時，成為冰傀。”圖像轉向永凍公爵，“公爵的半機械化是為了延緩這個過程。”
    齒輪突然插話：“所以霜刃小隊都是...”
    “半成品。”影蛇收起骨杖，“比冰傀保留更多意識，但終將完全轉化。”
    葉楓的胸口舊傷隱隱作痛。這解釋了為什麽公爵和寒冰殿主如此瘋狂地收集冰魄石，他們在製造一支不死軍團。
    “該我了。”葉楓打破沉默，取出一個小型存儲器，“北境任務的部分記錄。剩下的等我拿到碎片。”
    影蛇滿意地收起存儲器，將冰魄石碎片推給葉楓：“下次帶完整的任務報告，我會告訴你寒冰殿主的弱點。”
    星璃拍拍手：“交易環節結束。下麵是探險招募。”
    夜鶯展開一張地圖：“東南沼澤發現"腐螢草"，需要兩人小隊。報酬是沼澤巫婆的預言一次。”
    “我加入。”齒輪的機械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需要抗腐蝕裝備。”
    葉楓注意到星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當聚會接近尾聲時，葉楓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星璃在通道口攔住他，遞過一片閃著藍光的葉子。
    “含著它睡覺，能緩解冰魄石的寒氣反噬。”她的指尖在葉楓掌心停留了一瞬
    “你到底是誰？”
    星璃已經轉身走回石室，灰袍在藍火中如同幻影：“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回到房間，葉楓將冰魄石碎片放在偵查鏡下。放大一千倍後，能看到晶體內部有規律的脈動，確實像心跳。他將碎片收入影刃的刀鞘夾層，生物金屬立刻產生反應，血紋變得更加鮮豔。
    窗外的血月被烏雲遮蔽，葉楓想起影蛇展示的儀式畫麵。如果冰魄石真能賦予人超常力量，那麽血月高層間的權力鬥爭比他想象的更複雜。而那個神秘的星璃，顯然不是表麵上的灰章那麽簡單。
    他含住星璃給的藍光葉子，一股清涼感立刻蔓延全身。胸口寒氣帶來的隱痛逐漸消退，但葉楓的警惕絲毫未減——在血月組織，每份善意背後都藏著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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