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虛空殿訓練場籠罩在幽藍的微光中，空氣中飄浮著細碎的星塵，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浸泡在液態的月光裏。葉楓跪坐在場地中央的六芒星陣眼處，胸口的蜜蜂紋身隨著呼吸起伏，散發出忽明忽暗的藍光。自從獲得“藍楓”這個新身份後，他每天都會提前兩小時來到這裏冥想，為即將到來的特訓做準備。冰冷的大理石地麵透過單薄的訓練服傳來絲絲寒意，卻讓他的思維更加清明。
    “來得比我想象的早。”
    墨無淵的聲音如同從水底傳來，帶著奇異的回響。葉楓猛然睜開眼，發現殿主已經站在他麵前三米處，不是走來的，而是直接出現在那裏，星霧長袍的下擺還在緩緩飄落，袍角殘留著空間跳躍的銀色餘韻，像散落的星辰碎片般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葉楓立刻起身行弟子禮，左眼的偵查鏡片自動激活，淡藍色的數據流在視野邊緣閃爍，精確記錄下墨無淵出現的坐標點與能量波動頻譜。這是他三個月來養成的本能反應，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學習的機會，每一次觀察都在為最終的目標積累籌碼。
    “不必拘禮。”墨無淵抬手做了個托起的動作，訓練場四周十二麵棱鏡同時亮起幽藍色的光芒，將兩人籠罩在層層疊疊的空間投影中。這些投影並非簡單的光影把戲，而是真實存在的空間褶皺，葉楓能從腕甲傳來的震動中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龐大能量。“從今天開始，我會親自教導你時空秘術。”
    葉楓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影刃刀柄。自從得知成為殿主就能獲得魔法與自由，他就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但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他隻是恭敬地點頭：“弟子謹記。”
    墨無淵的星霧麵具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麵具上流動的星雲圖案隨之變幻。“首先，你需要這個。”
    殿主從長袍中取出一件物品，那是一對薄如蟬翼的銀色腕甲，表麵流動著水銀般的光澤，在昏暗的訓練場中自行散發著柔和的銀光。當葉楓雙手接過時，腕甲突然化作液態金屬，自動纏繞上他的前臂，冰涼的觸感瞬間融入皮膚，仿佛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他驚訝地發現，腕甲內側延伸出無數細如發絲的能量觸須，正與胸口的蜜蜂紋身建立某種神秘連接。
    時之蟬翼。”墨無淵解釋道，“虛空殿的傳承法器，能讓你在沒有魔法根基的情況下使用空間技巧。”
    葉楓活動手腕，腕甲輕盈得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但偵查鏡顯示它們正在重構周圍的空間參數。當他嚐試將精神力注入其中時，腕甲表麵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符文，這些符文像一群遊動的銀色小魚，在金屬表麵歡快地穿梭。
    “基礎理論。”墨無淵一揮手，兩人之間的空間如同被無形之手揉捏，扭曲成三維的教學影像，“空間能力分為三個層次：預判、瞬移、疊影。普通人隻能做到第一層，而你需要掌握全部。”
    全息影像展示出一個戰士麵對箭雨攻擊時的不同反應。普通戰士靠本能閃避，身上很快插滿箭矢；精英戰士能預判箭矢軌跡，在箭雨中靈活穿梭；而空間大師則直接消失在原地，箭矢穿透的隻是他留下的殘影。
    “你的"明鏡止水"境界已經達到預判標準。”墨無淵指向葉楓的眼睛，指尖迸發出一縷銀光沒入他的瞳孔，“現在，試著用蟬翼感受空間。”
    葉楓深吸一口氣，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腕甲上。那些遊動的符文突然靜止，然後以某種玄奧的規律重新排列。世界在他眼中驟然改變，原本空蕩的訓練場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褶皺”，就像被孩童揉皺後又勉強展開的羊皮紙，每道褶皺都泛著淡淡的銀光。偵查鏡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顯示周圍空間曲率正在可視化，能量讀數瘋狂飆升。
    “這些是...”
    “時空褶皺。”墨無淵的聲音變得遙遠，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正常空間是平滑的，但在高能區域會產生褶皺。看到它們，你就能預判空間變化。”
    話音剛落，殿主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葉楓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腕甲傳來劇烈的刺痛感，左側三米處的空間褶皺突然像被攪動的池水般劇烈波動！
    葉楓本能地向右翻滾，身體在半空中扭轉成一個完美的防禦姿態。就在他離開原地的刹那，那裏的空間如同鏡麵般碎裂，一道銀色裂縫憑空出現，墨無淵的手掌從中探出，指尖帶著撕裂空間的銀芒，差之毫厘地擦過他的發梢。幾根被切斷的黑發緩緩飄落，在接觸地麵前就被空間裂縫吞噬。
    不錯。”殿主的聲音帶著讚許，“第一次就能感知到空間波動。”
    葉楓單膝跪地大口喘息，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那一瞬間的預判幾乎耗盡了他的精神力，腕甲上的符文也暗淡了幾分，像是能量耗盡的螢火蟲。更令他震驚的是，偵查鏡顯示剛才墨無淵使用的能量強度不足平時的十分之，這僅僅是教學演示，真正的空間攻擊會有多麽恐怖？
    “休息五分鍾。”墨無淵扔給他一瓶銀色藥劑，瓶中的液體像水銀般沉重，卻在瓶壁留下星雲狀的痕跡，“這是虛空殿特製的精神恢複劑。”
    藥劑入口，葉楓的舌尖同時嚐到甜與苦的極端滋味。但效果立竿見影，疲憊感如潮水般退去，腕甲重新亮起藍光。
    接下來的三小時，訓練場回蕩著空間撕裂的尖嘯。墨無淵以各種刁鑽角度發動攻擊，有時從天花板垂直落下，有時從地麵突然探出，最危險的一次是同時從六個不同方位發動攻擊。葉楓全神貫注地感知著空間的每一次異常波動，身體在場地中輾轉騰挪。起初十次隻能躲開兩三次，到正午時分，成功率已經提升到六成。他的訓練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但眼神卻越發銳利。
    “進步顯著。”午休時，墨無淵難得地給出肯定，他揮手召來一張懸浮的星霧座椅坐下，“你的動態視力與空間感知天賦異稟。下午開始第二階段，偽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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