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醫館內，白芷盯著手中的茶杯，表情異常糾結。
    “喝呀，特意給你調製的蜂鳴安神茶。”葉楓趴在桌子上，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加了最新研發的蜂巢孢子，可以舒緩神經！”
    白芷的銀發微微晃動：“殿主，上次您說"改良"的藥劑，讓我三天都說不出話...”
    “那次是意外！”葉楓舉手發誓，“這次絕對安全，我親自試過了！”
    白芷將信將疑地抿了一小口。
    “怎麽樣？”葉楓湊近問道。
    白芷剛要回答，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成了尖細的卡通音：“殿——主——這——是——怎——麽——回——事——”
    醫館裏的其他醫護人員全都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葉楓一臉驚喜：“哇！效果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多可愛啊！”
    白芷的眼中射出殺人的目光，但配上那卡通音毫無威懾力：“我——要——殺——了——你——”
    “別生氣嘛，”葉楓笑嘻嘻地遞過一個小瓶子，“解藥在這裏，不過要等半小時再喝，讓孢子充分作用才有安神效果。”
    白芷一把搶過解藥，用口型說了句“滾”。
    葉楓樂嗬嗬地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聽見白芷的卡通音在喊：“下——次——我——要——在——你——的——茶——裏——加——瀉——藥——”
    “我聽見啦！”葉楓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記得用蜂蜜味的，我喜歡甜的！”
    走廊上，他迎麵碰上了匆匆趕來的音無相。
    “殿主！冥王派人來通知，明日要親自視察幻音殿！”音無相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慌亂。
    葉楓眨眨眼：“哦，那就視察唄。”
    “您這一個月來的"改革"...“音無相咬牙切齒，“冥王看到會怎麽想？”
    葉楓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個響指：“簡單！明天我裝病，你全權負責接待！”
    音無相麵具下的表情凝固了：“您認真的？”
    “當然！”葉楓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能應付得來！加油！”
    說完，他哼著歌溜達走了，留下音無相在原地石化。
    靜刃從陰影裏冒出來，同情地看著音無相：“音副殿主，要不要來杯蜂鳴安神茶？據說效果很...獨特。”
    音無相緩緩轉頭看他，水晶麵具上已經布滿了裂紋。
    “我忽然理解冷無霜為什麽總想殺人了。”她輕聲說。
    夜深人靜，訓練場上卻傳來一陣陣爆炸聲。
    音無相獨自一人站在場中央，聲波一道接一道地轟向四周的靶子。她的水晶麵具已經摘掉，平日裏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亂著，表情猙獰。
    “該死的少爺殿主！該死的摸魚！該死的卡通音效！”
    又一個靶子被她轟成了渣。
    “我音無相！血月組織最專業的樂師！居然要應付這些荒唐事！”
    訓練場邊上的器材被她用聲波震得東倒西歪。
    “明天冥王視察！他居然要裝病！啊啊啊啊啊！”
    最後一個靶子被她用高頻聲波直接汽化了。
    發泄完畢，音無相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突然發現...
    她感覺好多了。
    一個月來的壓力和鬱結，似乎隨著這場瘋狂的破壞而消散了不少。她甚至有種奇怪的輕鬆感，這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
    “發泄完了？”
    音無相猛地回頭，發現葉楓不知何時坐在場邊的圍欄上，手裏拿著兩罐飲料。
    “殿...殿主...”她一時語塞，慌忙想戴上麵具。
    “別戴了，”葉楓扔給她一罐飲料，“這樣挺好看的，比整天板著臉強多了。”
    音無相接住飲料，愣在原地。
    葉楓跳下圍欄，環顧四周的狼藉：“破壞得挺徹底啊，看來壓抑很久了？”
    音無相低下頭，突然覺得有些羞愧。
    “知道嗎，”葉楓打開飲料喝了一口，“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需要好好發泄一下。”
    “什麽？”
    “太緊繃了。”葉楓做了個拉緊的動作，“像一根隨時會斷的弦。這樣的狀態，怎麽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呢？”
    音無相沉默地握著飲料罐，回想著這一個月來的荒唐經曆。雖然葉楓的各種惡作劇讓她抓狂，但不可否認的是，幻音殿的氛圍確實比以往輕鬆了許多，殺手們的訓練積極性也提高了。
    “明天...”她猶豫著開口。
    “放心，”葉楓眨眨眼，“我已經準備好了"全息投影摸魚替身"，冥王視察時它會替我躺在床上裝病，保證看不出破綻。”
    音無相：“......”
    她突然笑了，這是她加入血月組織以來的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笑。
    “殿主，您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葉楓舉杯致意：“謝謝誇獎！”
    兩人在月光下碰杯，訓練場上一片狼藉，卻莫名有種和諧的美感。
    第二天，冥王果然如期而至。
    幻音殿上下嚴陣以待，所有殺手都穿著整齊的製服，表情肅穆。聲紋鎖係統被臨時恢複了正常模式，訓練場也被連夜修複，看不出任何昨晚被破壞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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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殿主寢室裏，“生病”的葉楓殿下正躺在床上，額頭上貼著退熱貼，一副虛弱的樣子。
    “冥王大人。”音無相恭敬地行禮，“殿主突發高熱，醫生建議隔離休息。”
    冥王那雙異色的眼睛掃過房間，在“葉楓”身上停留了片刻。全息投影完美地模擬了呼吸的起伏和病態的潮紅，連睫毛的顫動都栩栩如生。
    “聽說最近幻音殿有很多...創新？”冥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音無相後背滲出冷汗，但表麵依然鎮定：“是的，殿主推行了一些新的訓練方法，效果顯著。”
    她遞上一份數據板，上麵顯示著這一個月來殺手們的訓練成績——確實有了明顯提升。
    冥王看了看數據，又環顧四周，突然問道：“聲波滑梯還在嗎？”
    音無相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在的，冥王大人要視察嗎？”
    “不必了。”冥王轉身向外走去，“告訴藍楓，病好了來見我。”
    音無相深深鞠躬：“遵命。”
    等冥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幻音殿上下才集體鬆了口氣。
    寢室的窗戶被輕輕推開，真正的葉楓翻了進來，身手矯健得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怎麽樣？我的替身不錯吧？”他得意洋洋地問。
    音無相長舒一口氣：“冥王似乎...並不生氣？”
    葉楓聳聳肩：“當然不生氣，成績提升了啊。冥王隻在乎結果，過程怎麽樣他才懶得管。”
    他走到床邊，戳了戳正在“昏睡”的全息替身，投影立刻消失了。
    “再說了，“葉楓眨眨眼，“你以為我這些胡鬧真的隻是胡鬧嗎？每個"創新"背後都有目的，隻是包裝得比較...有趣而已。”
    音無相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整天摸魚的少爺殿主，或許比她想象的要深謀遠慮得多。
    “所以...”她試探著問，“卡通音效也有深意？”
    “那個啊，“葉楓咧嘴一笑，“純屬個人愛好。”
    音無相的麵具又裂了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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