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s.org 第290章 世界元素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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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光芒一出現,周圍濃稠的黑暗如同遇到天敵的潮水般,發出“滋滋”的輕響,劇烈地翻滾、後退!扭曲的黑色藤蔓觸電般縮回陰影深處。那些慘白的“眼睛”發出驚恐的尖叫,瞬間閉合消失。光芒所照之處,地麵焦黑的腐殖質下,竟隱約顯露出一絲久違的、屬於正常泥土的褐色。
夕顏揮劍在前,冰晶劍氣開路,凍結著試圖纏繞上來的陰影觸須。葉楓在光芒的拱衛下緩步前行,眉心混沌印記穩定地亮著,與新生之核的脈動共鳴,抵禦著四麵八方無孔不入的黑暗侵蝕。他能感覺到,這森林深處,有一個巨大的、冰冷汙穢的意誌正在蟄伏,貪婪地吸收著此地滋生的絕望和恐懼。
深入森林腹地,一片巨大的、由無數扭曲枯樹組成的詭異“樹牆”擋住了去路。樹牆中心,盤踞著一團不斷蠕動的、巨大的陰影聚合物,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黑暗本源氣息。樹牆周圍,散落著幾具守衛的遺骸,他們的盔甲和武器已經徹底被黑暗侵蝕、鏽蝕。
“影歌…領主的氣息…就在…裏麵。”夕顏的聲音帶著凝重,她的冰晶領域艱難地撐開一小片空間,抵禦著那團巨大陰影散發的壓迫感。
葉楓停下腳步。他抬起左臂,琉璃手掌對著那團蠕動的巨大陰影核心。
這一次,他沒有直接調動創生之力的諧律。永夜森林的黑暗,根植於光明的徹底缺失和被汙穢扭曲的暗影本質。強行撫平,隻會激起更深的反噬。
他左手五指微微張開,懸停在半空的金色光球驟然擴散,化作一片薄紗般柔和的金色光幕,輕盈地覆蓋向那蠕動的巨大陰影。光幕沒有試圖穿透或驅散陰影,隻是溫柔地貼合在它表麵,如同為它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薄衣。
同時,葉楓眉心混沌印記光芒流轉,一股無形的、源自新生之核的純粹“暗”之本源脈動,如同最深沉靜謐的夜色,順著琉璃左臂,與那覆蓋陰影的金色光幕融合在一起。
光與暗,兩種原本對立的本源,在新生之核的調和下,此刻竟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共生平衡!
那蠕動的巨大陰影猛地一滯!它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覆蓋”感到迷惑。金色的光幕溫柔地滲透著它汙穢扭曲的外殼,內部冰冷的意誌發出混亂的嘶鳴。而滲透進去的新生暗之本源脈動,則如同清泉注入汙潭,開始無聲地中和著最核心的汙穢。
光與暗在陰影深處交織、轉化、淨化!巨大的陰影聚合物開始劇烈地翻滾、收縮,表麵的汙穢如同被陽光曬化的冰雪般剝落、消散。
“吼——!”一聲充滿痛苦和驚惶的、非人的咆哮從陰影深處炸開!那是被汙穢扭曲的森林意誌,此刻在光暗共生的淨化力量下,感受到了徹底的毀滅威脅。
樹牆崩裂!巨大的陰影在金光與新生暗影的纏繞下急劇收縮、坍塌!最終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散在重新開始流淌起來的、純淨的黑暗之中。
樹牆崩解的地方,露出一個被強大黑暗力量禁錮的黑色光繭。光繭上布滿扭曲的符文,此刻符文正在光暗交織的力量下迅速黯淡、消失。
夕顏上前,冰晶長劍劃開光繭。一個修長的身影軟軟倒了出來。她有著漆黑的皮膚和銀白色的長發,緊閉著雙眼,正是失蹤的永夜領主影歌。她身上殘留的汙穢黑暗氣息正被葉楓釋放的光暗平衡之力迅速中和,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
葉楓收回手,懸停的金色光球化作點點金芒消散。他左臂琉璃化皮膚下的灰暗又淡了一分,幾乎微不可察。而右臂的灰燼,依舊沉寂,如同被新生的力量徹底鎮壓。
生命之樹聖域,是最後一站。
巨大的生命之樹紮根於聖域中心,此刻卻呈現出令人窒息的衰敗。曾經遮天蔽日的翡翠樹冠,如今大半幹枯發黃,無數巨大的枯枝如同死神的骨爪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僅存的綠葉也黯淡無光,病懨懨地垂著。樹下原本流淌著翠綠泉水的聖池已經幹涸見底,池底龜裂。空氣中彌漫著枯朽與死亡的氣息,沒有鳥鳴,沒有蟲吟,一片死寂。
聖樹根部,一個由無數枯萎藤蔓構成的繭中,沉睡著領主青葉。她本就纖細的身體更加瘦弱,翠綠的長發失去了光澤,臉頰深陷,隻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葉楓站在巨大的聖樹麵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新生之核的脈動清晰地傳來,充滿了悲傷與渴求。他能感受到聖樹那龐大卻即將徹底熄滅的生命意誌,如同風中殘燭。
他緩緩抬起雙手。這一次,焦枯的右臂也抬了起來。左臂琉璃光華流轉,右臂焦枯的斷口處,殘留的灰燼微微蠕動,帶著一絲不祥的冰冷。
葉楓閉上了眼睛,眉心混沌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七彩、幽紫、灰黑,三色光流交織旋轉。
他沒有直接向聖樹灌輸創生之力。生命之樹的本源太過龐大古老,如同一個巨大而脆弱的傷口,直接注入力量,隻會引發本源衝突,加速它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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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的是“橋梁”。
葉楓的意誌沉入新生之核,借助它與整個世界元素之環的共鳴,精準地捕捉到了散布在聖域各處、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純淨的生命本源碎片——一片枯萎花瓣深處殘留的芬芳,一滴幹涸聖泉中殘存的濕潤氣息,一棵新生樹苗腳下掙紮的一縷生機……
他伸出的雙手,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左臂琉璃光華化作無數道極細的七彩光絲,輕柔地刺入聖樹龐大軀幹上那些巨大的枯死創口。光絲沒有強行注入力量,而是如同最溫柔的引導,將葉楓從聖域各處捕捉收集到的、那些微弱的、屬於聖域自身的生命碎片,小心翼翼地引導、注入創口深處。
同時,他右臂焦枯處,那一點殘留的灰巢灰燼,在葉楓混沌印記的絕對壓製下,被強行抽取出一絲微弱卻精純的、代表枯寂與衰敗的規則之力!這股力量被葉楓精準地控製著,沿著右臂殘存的經脈,化作另一股灰黑色的細流,同樣注入那些創口。
生與死,創生與枯寂,兩種極端的力量在聖樹的巨大創口內相遇。它們沒有爆炸,沒有湮滅。在葉楓以自身混沌印記為熔爐的調和下,在那七彩光絲引導的聖域自身生命碎片的催化下,這極致的衝突竟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粘合劑”,一種將枯寂轉化為滋養的“土壤”!
奇跡在枯朽的創口邊緣發生。焦黑幹枯的木質,在這奇異的“土壤”滋養下,竟開始軟化!一絲微弱卻堅韌無比的嫩綠新芽,如同衝破堅冰的幼苗,掙紮著從焦枯的木質深處鑽了出來!新芽的尖端,流淌著純粹的生命光華!
一處、兩處、三處……巨大的枯死創口邊緣,越來越多的嫩綠新芽鑽出!它們貪婪地吸收著葉楓引導來的聖域生命碎片,又本能地抗拒著那絲枯寂之力。但在葉楓持續的、精準的平衡下,枯寂之力被徹底轉化為新生的養分。
聖樹那龐大而沉寂的生命意誌,仿佛被無數細小新芽的誕生所喚醒!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喜悅和渴望,從樹幹深處傳遞出來,主動地、更加貪婪地汲取著葉楓引導而來的生命碎片!幹枯的樹冠上,那些僅存的黯淡綠葉,開始重新煥發出翡翠般的光澤!
聖池幹涸的池底,一絲清澈的泉水悄然滲出。
當最後一處巨大創口邊緣也被嫩綠的新芽覆蓋時,葉楓猛地收回了雙手。他身體晃了晃,臉色蒼白如紙,眉心的混沌印記光芒黯淡下去。左臂琉璃化皮膚下的灰暗徹底消失不見,純淨的七彩光華溫潤流轉。而右臂焦枯斷口處,那一點灰燼也縮小到了幾乎看不見的一點,如同徹底耗盡了力氣,沉沉睡去。
巨大的生命之樹,雖然依舊殘留著枯敗的痕跡,但整個樹身已經籠罩在一層柔和的翡翠光暈之中。蓬勃的生機如同蘇醒的潮汐,正從樹根深處源源不斷地湧出,流向每一根枝條,流向整個聖域。
枯萎的藤蔓之繭無聲碎裂。沉睡的領主青葉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翠綠的眸子重新恢複了神采,帶著初醒的迷茫,隨即化為巨大的驚喜。她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重煥生機的聖樹,淚水無聲滑落。她望向不遠處那個搖搖欲墜、卻支撐著天地的深灰色身影,深深彎下了腰。
葉楓站在生命之樹下,疲憊排山倒海般湧來,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淹沒。但他穩穩地站著。頭頂是生命之樹新生的翡翠華蓋,腳下是聖域大地深處傳來的、充滿生機的脈動。這脈動,與晶耀城中心的新生之核,與風語草原的清風,與雷殛山脈的雷池,與永夜森林純淨的夜色,與幽瀾淵海的水流,與磐石之環的厚土……與天樞大陸十二元素領地,與中心皇域晶耀城,共同構成了一個宏大、和諧、生生不息的元素循環。
眉心那混沌的印記,此刻溫順地旋轉著,不再有琉璃、幽紫或灰黑的分野,而是融匯成一種深邃而內斂的原初光澤。它安靜地律動,仿佛已經成為了這個新生世界脈動的一部分。
夕顏走到他身邊,冰藍的眼眸望著他,裏麵複雜的情緒最終沉澱為一片澄澈的平靜。
“結束了?”她問。
葉楓沒有立刻回答。他抬起頭,目光穿透生命之樹新生的枝葉縫隙,望向晶耀城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那顆懸浮於皇宮之上、穩定脈動的新生之核。
他感受著右臂焦枯斷口處那一點幾乎不可察覺、卻依舊存在的冰冷灰燼。它蟄伏著,如同沉眠,但並未消亡。
“平衡了。”葉楓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釋然。他收回目光,看向夕顏,“剩下的,交給時間…和這個世界…自己了。”
他邁開腳步,深灰色的身影在聖域重新響起的、細微卻充滿希望的蟲鳴鳥叫聲中,一步步走向傳送陣的方向。腳步有些虛浮,但脊背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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