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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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回廊的入口如同愈合的傷疤,在星穹大師眼前扭曲著閉合,將那片令人心悸的混沌徹底隔絕。提燈消失前最後爆發的星輝光芒,如同垂死恒星的回光返照,映亮了星穹大師枯槁臉上瞬間的凝重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他枯瘦的手指無意識撚動,深陷的眼窩裏精光微閃。歸墟之眼,法則湮滅之地。那小子帶著第七皇子的氣息碎片進去,如同將火星投入油庫,會引動什麽?是徹底被抹去存在的虛無?還是……真的能抓住那縷傳說中的“重定之機”?
星穹大師不再停留,佝僂的身影無聲融入晶耀城地下通道的陰影,隻留下歸墟入口處死寂的冰冷空氣。
……
混沌。無邊的混沌。
葉楓感覺自己像一顆被投入熔爐的石子,正在被絕對的虛無一點點溶解、同化。引路燈的星輝早已熄滅,連帶著那盞承載著坐標的黃銅提燈本身,都在踏入這片混沌核心的瞬間,被恐怖的湮滅之力徹底湮滅為最原始的粒子。
沒有方向,沒有時間,隻有永恒的、緩慢旋轉的鉛灰色混沌之海。巨大的湮滅漩渦如同宇宙的胃袋,在視野盡頭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釋放出撕裂靈魂的吸扯力。葉楓的身體早已失去形態,化為一團微弱、不斷被侵蝕的七彩光暈。那是創生本源之力最後的掙紮,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在混沌的擠壓下搖搖欲墜。
他所有的力量都耗盡了,萬象織網的感知被混沌撕扯得支離破碎。唯有靈魂核心深處,那一點被紫色晶體烙印標記的坐標,此刻卻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它不再是信標,而是一個饑渴的漏鬥!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吞噬著周圍混亂的混沌湮滅之力!
“呃……啊啊啊——!”
葉楓的靈魂發出無聲的慘嚎。那吞噬而來的混沌湮滅之力並非滋養,而是最純粹的毀滅!它們被紫色烙印坐標強行吸入,如同滾燙的岩漿灌入葉楓殘存的靈魂核心!每一次吞噬,都帶來靈魂被寸寸撕裂、意識被徹底粉碎的極致痛苦!更可怕的是,紫色烙印坐標本身,在這狂暴的湮滅之力衝刷下,也開始扭曲、變形,散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
就在這時!
嗡!
葉楓左胸深處,那被皇帝星輝之力禁錮的蝕心鎖烙印,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光芒!冥王的力量,跨越了無盡界域,被紫色烙印坐標瘋狂的吞噬行為徹底激怒!冰冷的秩序鎖鏈虛影在葉楓的靈魂核心中瘋狂扭動,發出無聲的咆哮!它本能地要鎮壓這失控的坐標,阻止其瘋狂的吞噬!
然而,混沌的湮滅之力已經湧入太多!紫色烙印坐標在蝕心鎖的鎮壓和混沌的衝刷下,如同被兩座巨山擠壓的頑石,轟然爆裂!
轟——!!!
葉楓的靈魂核心仿佛被投入了超新星爆發的中心!無法形容的劇痛和光芒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識!
在意識徹底沉淪前的最後一瞬,葉楓“看到”了。
紫色烙印坐標爆裂的中心,在蝕心鎖冰冷秩序的鎮壓與混沌湮滅之力的瘋狂衝刷下,在那極致毀滅與極致秩序交鋒的臨界點上,一點比針尖更微小、卻呈現絕對深紫色的奇點……誕生了!
它沒有散發任何氣息,沒有釋放任何波動。它微小得如同塵埃,卻散發著一種令周圍狂暴的混沌之海都為之停滯、讓蝕心鎖的冰冷秩序都本能畏縮的……虛無!一種純粹的、終極的、連“存在”這個概念本身都予以否定的湮滅本質!
“湮滅……之種……”
葉楓殘存的意識碎片閃過這個念頭,隨即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沒。
……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冰冷。刺骨的冰冷。
葉楓的意識如同沉在萬載玄冰之底,緩緩上浮。劇痛並未消失,但不再是撕裂靈魂的毀滅感,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仿佛被徹底掏空的虛弱和冰冷。
他艱難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生命晶髓平台柔和的光芒。鼻端是淡淡的生命氣息和藥香。他正躺在皇宮深處的治療室中。
身體如同灌了鉛,每一個關節都僵硬酸痛。靈魂深處,蝕心鎖的冰冷感清晰依舊,皇帝布下的星輝禁製也依然存在。但葉楓敏銳地感知到,在靈魂核心最深處,多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微小到無法察覺,安靜地懸浮在那裏。它沒有形態,沒有波動,甚至沒有“存在”的感覺。但葉楓知道它是什麽——那顆在歸墟之眼、在紫色坐標爆裂、在蝕心鎖鎮壓與混沌湮滅交鋒的臨界點上,誕生的深紫色湮滅奇點!
它如同一顆深埋的種子,安靜地蟄伏。葉楓嚐試用一絲微弱的精神力觸碰它。
沒有反應。沒有能量反饋。隻有一種絕對的“虛無”感傳遞回來。仿佛它隻是一個靈魂上的空洞。
但葉楓能感覺到,自己與這顆“種子”之間,存在著一種奇異的、如同本能般的聯係。他“知道”它在那裏,“知道”它蘊含著恐怖的湮滅本質,卻無法調動它分毫。它就像靈魂上多了一個無法感知的器官。
就在葉楓嚐試溝通那顆深紫色奇點的瞬間——
嗡!
左胸深處的蝕心鎖烙印猛地一顫!一股冰冷刺骨的警兆如同冰錐刺入腦海!同時,一股強烈到無法抗拒的排斥感和厭惡感,從蝕心鎖深處洶湧而出,目標直指靈魂核心那顆微小的紫色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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