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任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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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棲梧上前一步:"我陪你..."
    "不必。"林景川打斷得幹脆,將外袍往肩上一甩,"你舊傷未愈,好生歇著。"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竹林深處。
    邵宇的怒罵聲猶在身後回蕩:"姓林的!這事沒完——"
    寧識的營帳靜得可怕。林景川掀開帳簾的瞬間,藥碗裏未動的湯藥晃出一圈漣漪,倒映出他緊繃的下頜——就像幾個時辰前,少女指尖挑起係帶時,那碗被遺忘的藥。
    "該死。"他猛地轉身,布料在掌心攥出褶皺。營地尋遍不見人影,唯有夜風卷著藥香拂過鼻尖。
    林景川眸色漸沉。等找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新賬舊賬,他有的是法子跟她慢慢算。
    ……
    坨坨領著寧識追蹤魔氣,竟發現數十處奪舍點散布山間。有坨坨和浮華盡開路,寧識隻需負手而立,倒像遊山玩水般愜意。
    直到山穀轉角處——
    "讓二位見笑了,"吳鬆江搓著手,身後幾個小弟子鵪鶉似的縮著,"鬆月派人丁單薄..."
    "趙雷沙"笑容可掬地遞上油紙包:"江湖兒女何必論門戶?這是家母特製的桂花糕..."他指尖在紙包上微妙地摩挲了一下。
    "李洪山"連忙幫腔:"諸位贈藥之恩..."話音未落,一道劍光突然破空而來!
    "鏘!"浮華盡精準擊飛糕點,蜜餞中蠕動的黑蟲令眾人色變。寧識劍尖直指"李洪山"咽喉:"魔族的點心,也敢拿來害人?"
    吳鬆江手中拂塵"啪嗒"落地,小弟子們嚇得抱作一團。被劍指著的"李洪山"卻突然詭笑,麵容如蠟般融化...
    “神劍島怎會有魔族?!"吳鬆江將弟子們護在身後,聲音發顫。小徒弟們更是嚇得麵無人色,有個年紀最小的已經哭出了聲。
    "趙雷沙"突然厲喝:"姑娘血口噴人!"他袖中寒光一閃,"我等好心..."
    寧識指尖輕彈,一隻晶瑩剔透的蠱蟲悄無聲息落在"李洪山"頸後。刹那間,那具軀殼如遭雷擊,皮膚下湧出濃稠黑霧——竟是張完整的人皮簌簌落地,內裏早已被蛀空!
    "啊!!!"小弟子們尖叫著後退。吳鬆江手中拂塵"哢嚓"斷成兩截:"這...這是..."
    "轟!"一道金色雷霆自九天劈落,那團逃竄的魔氣還未成形就被劈得煙消雲散。寧識摸了摸袖中蠱塔——陰蠱魔這老東西,藏品倒是實用。
    那群鬆月派弟子頓時炸開了鍋,像受驚的雛鳥般四散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
    "啊啊啊真的是魔族!”
    "師父救命啊!"
    寧識揉了揉被吵得發疼的耳朵——果然是一群隻會嘰嘰喳喳的小雞仔。
    "輪到你了,"她指尖輕轉,蠱母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藍光,"想嚐嚐神劍陣的滋味麽?"若不是胸前傷口隱隱作痛,她早該一劍了結這廝,都怪墨少洲那個不長眼的...
    "趙雷沙"眼中凶光暴漲,突然暴起發難!長劍裹挾著魔氣直刺而來:"去死吧!"
    "放心,"寧識劍勢如霧,快得隻剩殘影,"死的肯定是你。"
    那魔族見勢不妙,竟猛地撲向逃竄的弟子。最年幼的小姑娘嚇得癱軟在地,轉眼就被魔爪扼住咽喉!
    "都待在結界裏別動!"寧識指尖靈光暴漲,一道瑩白如玉的屏障瞬間拔地而起,將鬆月派眾人牢牢護在其中。結界綻放的華光如月華傾瀉,竟將整片幽暗的密林照得恍如白晝。
    "她、她是玄極宗那位..."
    "天品風靈根的寧識仙子!"小弟子們擠作一團,有個紮雙髻的小姑娘突然驚呼,"我在《仙門錄》上見過她的畫像!"
    夜風拂過結界邊緣便悄然消散,連林間蟲鳴都變得遙遠。吳鬆江望著那道追向魔族的纖影,手中斷成兩截的拂塵"啪嗒"掉在地上——這哪是什麽普通結界?分明是玄極宗秘傳的"月影天華"!
    夜色中,一道修長身影倏然而至。來人衣袂翻飛間帶起凜冽劍氣,驚得結界靈光都為之輕顫。
    "方才..."林景川指尖撫過結界上殘留的風靈氣息,聲音比月色還冷,"可有人來過?"
    吳鬆江慌忙行禮:"仙長說的可是寧識仙子?"他指向密林深處,"她為救小徒,追那魔族去了..."
    林景川眸色驟沉。未等對方說完,他已化作一道劍光破空而去,隻在原地留下幾片被劍氣絞碎的竹葉,打著旋兒飄落在結界邊緣。
    ……
    "站住!"趙雷沙的刀刃在阿喜頸間壓出血線,"再上前一步我就——"
    寧識嗤笑一聲,指尖銀針寒光隱現:"她與我非親非故..."故意拖長的尾音讓阿喜的抽泣更厲害了,"倒是你值一千上品靈石呢。"
    刀刃又深半分,血珠順著阿喜下巴滴落。寧識突然暴起,三根銀針破空而出!"鐺"地擊落匕首:"過來!"
    阿喜踉蹌奔逃的瞬間,趙雷沙袖中毒箭已至!寧識旋身將人護在懷中,正要以背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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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毒箭在距她三寸處被劍氣絞得粉碎。
    "你又這般不知死活?"熟悉的冷嗓自頭頂傳來。
    寧識僵著脖子抬頭,果然對上林景川那張死魚臉。早知是他,還不如硬挨一箭!
    林景川利落地將魔族封入玄鐵戒,一把扣住她手腕:"見我就逃?"力道大得讓她抽氣,"這次又想耍什麽花招?"
    寧識氣得牙癢:"我送這丫頭回去!你是跟屁蟲嗎?陰魂不散的!"
    林景川沉默如石,卻寸步不離地護送她們回到鬆月派營地。
    "多謝二位仙長相救!"吳鬆江領著眾弟子行大禮,幾個小徒弟更是跪地叩首。
    寧識眼角直跳——明明是她獨力救人,憑什麽要跟這塊木頭平分謝意?
    "舉手之勞。"她咬著牙保持微笑,卻在轉身時狠狠踩了林景川一腳,"記住,陌生人的糕點別亂吃。"
    回程路上,林景川突然出手如電!寧識隻覺肩井穴一麻,整個人便動彈不得。還沒等她開罵,一股溫厚靈力已源源不斷湧入經脈。
    "你...!"她瞪圓了眼睛,這廝竟敢學她的點穴手段?
    林景川的靈力如三月春風般溫柔地包裹著寧識的經脈,那些被罡氣灼傷的痛楚頓時減輕了大半。寧識眼珠滴溜溜一轉,立刻擺出最拿手的無辜表情。
    "林景川,"聲音甜得能釀出蜜來,被靈力禁錮的身子還故意晃了晃,"你看我都受傷了,肯定跑不了的。"
    林景川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要不這樣~"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纖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撲閃,"我請你吃醉仙樓的招牌點心?聽說新出的荷花酥可好吃了~"見對方不為所動,又壓低聲音補了句:"...再配上他們珍藏的百花釀?"
    林景川突然收緊了靈力束縛,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寧識,在你眼裏,我就是個任你戲耍的玩物?"
    ——那可不!寧識在心裏偷偷扮了個鬼臉,麵上卻越發乖巧:"怎麽會呢!"她努力憋出兩滴眼淚掛在睫毛上,像清晨沾了露珠的花瓣,"我發誓再也不敢了!"
    哼,信她才有鬼。等脫了身,她非得...唔!
    林景川眸色一沉,指尖在她腕間靈力流轉處輕輕一按:"我渡給你的靈力,你轉手就給了不相幹的人?"聲音裏淬著冰渣,"對我倒是銀針幻術樣樣精通?"
    寧識又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人家也是救人要緊嘛,"她故意讓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隻有你屢屢為難我…"
    ——等老娘靈力恢複,第一個把你捆成粽子吊在宗門旗杆上!
    "從現在起,"林景川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拇指在她唇畔危險地摩挲,"若敢有半句虛言..."
    寧識立刻點頭如小雞啄米,乖巧極了:"嗯嗯!保證句句屬實!"
    才怪,哼!
    林景川眯起眼睛——這丫頭答應得這麽爽快,怕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果然,下一秒就見她嘴角翹起一個幾不可察的狡黠弧度。
    林景川的指節在她腕間收緊:"何時發現的魔族?為何獨自行事?"每個字都像冰錐般刺來。
    寧識撇撇嘴:"就今晚嘛~"腳尖無意識地碾著地上的落葉,"情況緊急..."
    沉默在月色中蔓延。林景川忽然話鋒一轉:"可識得林彥恒?"
    "誰?"她茫然地眨眨眼,"沒聽過。"
    ——她那個便宜爹?骨頭早化成灰了,當然沒見過。
    最後一個問題,林景川突然扣住她下巴,迫使她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今日為何..."喉結滾動了下,"那般戲弄我?"
    寧識呼吸一滯。這個素來遊刃有餘的小狐狸,此刻竟被這直白的詰問逼得耳尖發燙。月光在林景川的瞳孔裏碎成星河,而她在星河中看見了自己慌亂的倒影。
    寧識眼波流轉,故意將嗓音放得又軟又糯:"橫豎都是我的錯~"她輕輕晃了晃還被禁錮的手腕,"要不...我人在你手裏,任你處置?"
    "任你處置"四個字像團火,燙得林景川指尖一顫。他猛地鬆開鉗製,聲音比夜色還沉:"你這張嘴..."喉結滾動了下,"半句真話都沒有。"
    靈力一斷,罡氣立刻在經脈裏橫衝直撞。寧識疼得"嘶"了一聲,想都沒想就拽住林景川的袖角:"喂!"她理直氣壯地晃了晃他的胳膊,"靈力怎麽停了?繼續呀!"
    “……”
    寧識索性拽著林景川的衣袖晃來晃去開始耍賴:"方才要自由,現在要靈力——"她理不直氣也壯地揚起下巴,"我全都要!"
    林景川被她拽得微微俯身,月光在那雙總是冷峻的眉眼間投下無奈的陰影:"講點道理..."
    "就不!"寧識趁機把他的手按在自己丹田處,杏眼裏盛滿狡黠的光,"誰讓你傷著我的?"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治不好就不許走~,給我靈力!
    林景川呼吸一滯。這小祖宗永遠知道怎麽拿捏他——就像現在,明明能輕易掙脫,卻還是任由她抓著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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