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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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堂內燭火搖曳,映得諸位親傳麵色愈發凝重。墨少洲指尖在案幾上叩出的聲響,像是給這沉悶的氣氛打著節拍。
    寧識托著食盤穿行其間,瓷碗與紅木桌麵相觸時發出連串脆響。她給每人麵前都擺上一碗淋了花蜜的豆花,甜香頓時衝淡了滿室愁雲。
    "諸位這是怎麽了?"她指尖輕彈碗沿,叮的一聲清響,"莫非咱們宗門庫房見底了?"目光掃過眾人緊鎖的眉頭,"還是說...有人連豆花錢都要省?"
    蘇倚川拎著青竹勺敲了敲瓷碗邊沿,晶瑩的糯米丸子裹著桂花蜜,在豆花上滾出糖霜似的碎光。
    他慢條斯理又舀起一勺:"昨日流雲門給靈廚塞了二十枚上品靈石,就為討這豆花方子。"
    "現在不吃,等咱們被灰溜溜攆回雲起城——"他拖長的尾音混著吞咽聲,喉結滾動間故意把甜香咽得響亮,"可就連聞這味兒的資格都沒了。"
    謝夢桐指尖突然炸開一團青火,將桌角燒出焦痕:"醫修今早接診了七頭靈獸,器修那邊連煆爐都燒紅三回!"她抓起銀針紮穿桌案,"偏咱們院前的青磚都要被避火訣擦薄三寸!"
    邵宇掌心突然騰起暗紫色雷光,把攥著的玄鐵核桃熔成赤紅:"我就該一通老拳把他們的玉聽塞回嗓子眼!"
    他猛地將鐵水拍在窗框,青煙滋滋灼出"劍影宗"三個扭曲的篆字,"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喉骨硬,還是我的驚雷訣快!"
    兩個青衣小弟子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幾上茶盞跳腳。
    左邊那個掌心炸開青芒,將歸元宗特供的靈茶凍成冰坨:"他們現在抱團縮在龜殼裏,倒省了咱們拆穿把戲!"冰坨哢嚓裂成八瓣,每片都映出各派避戰的醜態。
    右邊弟子袖中黃符在《宗門禮儀守則》上燒出個王八形狀的窟窿:"打不過就裝聾作啞,這招倒是得了潑皮無賴的真傳!"
    他指尖劍氣亂竄,竟把歸元宗送來的賠禮錦盒削成篩子,露出裏頭被劍氣戳成漁網的"致歉書"。
    青銅鶴嘴爐突然噴出三丈青煙,這是第十九次討論炸鍋,謝夢桐劍氣外泄,把《宗門律例》削成了雪花酥。
    "咱們要是提劍殺過去,"邵宇抓耳撓腮:"倒成了他們玉聽裏的跳梁小醜!"
    嶽枝的長鞭"咚"地砸在地上,震得眾人耳中嗡鳴:"可要讓長老們去說和,豈不白白給了他們臉麵?"錘麵突然映出長泠真人垂眸撫琴的虛影,
    蘇倚川隨手拋著三枚八階靈器當響板耍,金鑲玉的器紋在晨光裏晃成招財貓爪:"左右煉器室還堆著八百件壓倉貨,撒餌釣個魚豈不美哉?"
    法器們叮鈴哐啷的竟砸上了屋裏的匾額。
    "你這這魚餌撒的,"嶽枝反手用劍鞘截住飛濺的碎匾,木屑在她掌心凝成個翻白眼的王八,"倒像咱們舉著靈石求他們來打臉!"
    她突然甩出捆仙索,把滿地亂滾的靈器串成條嘩啦響的恥辱項鏈,"要不要再刻塊"求虐"牌匾抬著出門?"
    長泠用玉匙輕攪碗中顫巍巍的豆花,琥珀色糖漿在白玉般的豆花上暈開漣漪:"從山下到雲階,禦劍不過半盞茶功夫。"他忽然抬眸,"這甜冰都要化成水了。"
    寧識正用冰錐敲著青瓷碗沿,碎冰屑簌簌落進嶽枝碗裏:"原是早早就回來的,偏生青石橋上有群穿金戴銀的攔路犬,非要聞聞我提的食盒。"
    "吠得厲害是該敲打。"長泠舀起半勺將化未化的甜冰,晶瑩碎冰在晨光裏折射出七彩光暈,"總想咬人的狗就是被打碎了牙也應該。"
    墨少洲忽的肅容正冠,左手三指按在劍穗玄鳥紋上,這是玄極宗執劍弟子受命時的儀態:"師叔晨課時教的《逐犬訣》,弟子們已練過三遍。"
    他右手指尖無意識劃過桌沿,劍氣竟削落窗外半片青竹葉,"想來那些野犬,經不得幾次打罵就會自己跳出來咬人了。"
    ……
    楚靈兒發間青玉髓流光一閃,卻聽"錚"地脆響,謝夢桐指尖迸出的劍氣,正將嵌著碎星砂的梅花簪釘入廊柱。
    簪尾流蘇猶在震顫,謝夢桐已掐著三寸長的冰棱鏡貼上楚靈兒側臉:"這般通透的青玉髓,簪在你頭上和簪進了牛糞有什麽區別?"
    鏡麵突然映出旁邊小弟子漲紅的臉,"倒是你們幾個,把山下的店價都吃貴了三成,還天天想著吃?"
    她甩袖時帶起霜風,五六個弟子腰間的玉牌叮當亂響。最瘦小的女弟子突然捂住腰間那枚刻著辟穀符的玉牌,竟被謝夢桐的劍氣震出裂紋。
    楚靈兒腕間青玉鐲炸開十七道劍芒:"謝!夢!桐!"她一字一頓的怒喝震得房梁落灰,劍鋒所指處,卻隻刺中謝夢桐殘留在半空的冰霜虛影。
    "叮——"
    那支梅花簪突然從廊柱迸射而回,簪尾纏著張瞬移符燃盡的灰燼。謝夢桐的嗤笑從三百步外的雲橋上飄來:"瞧你那張醜臉 給本小姐擦鞋都不配!"
    另一邊邵宇"唰"地亮出三米長的青光,跟激光筆似的在徐子清頭頂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歸元":"聽說你們《兩儀劍訣》不是號稱牛得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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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尖突然往下一戳,直接給人家道袍開了個愛心破洞,"哎呦喂!這太極圖咋還長魚尾紋了?"
    紫色電光"滋啦"順著劍身竄過去,徐子清那條繡著平安符的秋褲當場曝光。邵宇吹了個流氓哨:"臥槽!徐哥你這本命法器藏得夠深啊!"
    劍尖"啪"地在他大腿上烙了個"軟腳蝦"的閃亮紋身,"正好給我們煉器課當教具。看見沒?這就叫雷擊木紋身!"
    天上突然飛來十幾隻玉聽,跟狗仔隊似的圍著徐子清白花花的大腿三百六十度狂拍。
    邵宇的傳信紙鶴還扯著破鑼嗓子滿場飛:"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歸元宗最新絕學,褲襠霹靂劍!"
    徐子清手忙腳亂提著褲腰帶的模樣活像隻被揪了尾巴的仙鶴,兩條白得能當反光板的大腿在晨光裏格外晃眼。
    圍觀人群裏"哢嚓"聲此起彼伏,十幾個玉聽正懟著他腿毛都沒長齊的膝蓋狂拍。
    "邵宇我x你仙人板板!"這位歸元宗親傳弟子罵出了人生第一句髒話,提著鬆垮垮的綢褲追出三裏地,愣是沒追上踩著劍柄當滑板溜走的某人。
    澡堂門口蒸騰的熱氣裏,蘇倚川單手掐著大鵝的脖子,鵝屁股正對著管事弟子瘋狂噴射。"鐵鍋可是在靈獸司登記過的!"
    他拎著鵝翅膀晃了晃,三坨新鮮鵝糞精準糊在對方眉心,"看見沒?這金燦燦的屎就是靈寵認證!"
    澡堂裏十幾個光著大腚的弟子慌忙舉著木盆擋要害。管事弟子頂著滿臉鵝糞往後縮:"它剛才還在啄我屁股!"話音未落大鵝突然伸長脖子,叼走了他腰間掛的皂角囊。
    "鐵鍋就愛玩點小情趣。"蘇倚川揪著管事弟子的領子往牆上懟,大鵝趁機撲棱著翅膀滿場飛,屎點子像天女散花似的砸在眾人胸毛上。
    有個倒黴蛋被糊了滿臉,當場幹嘔著喊:"這死鵝早上吃的是臭靈草拌蒜吧!"
    管事弟子梗著脖子寸步不讓:“你今天休想得逞,你若想讓這畜生進去,就從我屍體上踏過!”
    蘇倚川也寸步不讓:“好啊,你居然敢瞧不起我們兄弟,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劍光閃過時,澡堂房梁上蹲著的三隻仙鶴突然炸了毛。
    劍氣"唰"地劈開整排青瓦,滾燙的洗澡水混著鵝毛漫天飛濺,十幾個白花花的身影瞬間化身裸奔天團。
    有人頭頂木盆當盾牌,有人扯下帷幔當戰袍,最機靈的那個抄起燒火棍當飛劍,結果棍頭還粘著沒洗幹淨的褲衩。
    "鐵鍋!給他們整個活兒!"蘇倚川吹了聲口哨,大鵝撲棱著翅膀從廢墟裏衝出來,叼著條褻褲當戰旗滿場飛。
    女弟子們正端著靈果盤往論劍台走,迎麵撞見十幾個白花花的人形生物從澡堂廢墟裏倉惶而出。
    劍影宗弟子用劍法卷起浴巾當盾牌,結果浴巾在半空擰成了麻花,小和尚們拎著木魚狂奔,每跑一步胸肌都在陽光下duangduang亂顫;
    還有天山派那位,情急之下竟用冰魄功凍住水蒸氣,在腰間結成條晶瑩剔透的"水晶腰帶"。
    "你們作死啊!!"靈劍派集體甩出披風遮眼,結果動作太整齊,幾十條鵝黃綢緞在空中擰成彩虹瀑布。
    烈毒門女弟子們條件反射甩出毒針,把歸元宗某位仁兄的褲衩釘成了孔雀開屏造型。五毒教聖女反手撒出化屍粉,生生把迎麵飛來的褻褲燒成了蝴蝶標本。
    不知哪個缺德鬼喊了句"玉聽十靈石收裸奔畫麵",霎時漫天飛起各派法器。
    青雲門弟子踩著八卦步邊逃邊喊:"誤會!這都是玄極宗那隻變態鵝搞的鬼!"話音未落就被昆侖女修甩出的捆仙索纏住腳踝,活像條上岸撲騰的銀鱗魚。
    還有合歡宗那位,邊跑邊用媚術拋飛吻,結果被藥師穀女弟子當眾潑了滿臉癢癢粉,邊撓屁股邊跳霹靂舞的模樣被十七個門派的玉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直播。
    管事弟子頂著滿頭泡沫從瓦礫堆裏爬出來,正撞見楚逸舉著玉聽狂拍:"妙啊!這招"白鶴亮翅"配上"玉腚入水",明年歸元宗招新的宣傳圖也有了!"
    蘇倚川蹲在殘存的房梁上,往大鵝嘴裏塞了把靈穀:"瞧見沒鐵鍋?這招叫"一鍋端洗澡堂",回頭再帶你去膳堂拆房頂!"
    今日仙聞頭條:《驚!論道會驚現不雅亂局》配圖是各派男弟子們光著大腚奔走逃竄的十八宮格。
    歸元宗緊急出台《修士儀容管理條例 》,而膳堂趁機推出了論道會限定菜色"玉體橫陳羹",每碗還附贈遮羞荷葉。
    歸元宗三位長老踏進山門時,七十二塊雕成浴桶狀的靈石正咕嚕嚕滾到腳邊。每塊靈石都嵌著玄極宗特製淨塵符,符咒金光在青玉階上拚出"澡堂修繕基金"六個大字,還貼心地飄著幾片虛擬桃花瓣。
    "小徒頑劣,讓貴宗澡堂提前體驗了天光浴池。"長泠真人廣袖輕揚,靈石突然壘成微型澡堂模型,琉璃瓦上還蹲著隻冰雕大鵝。
    "這三百塊淨塵靈石權當賠禮——"模型穹頂突然炸開,靈石精準落入長老們掌心,"附贈"鐵鍋燉大鵝"防護陣,下回定能護住諸位褻褲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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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於玄極宗眾人一整天不遺餘力的在公共場合各種花樣犯賤作死,第二天一大早,擂台早被戰帖糊成千層餅。
    最上層的燙金戰帖在晨風裏嘩啦啦翻頁,像本被氣到口吐白沫的賬簿。玄極宗弟子所到之處,修士們的眼風比淬了毒的針還利。
    幾位劍修長老的佩劍在鞘中嗡鳴作響,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跳腳狗,但凡有人拔劍時手抖半分,怕是當場就要劈出個"千刀萬剮符"。
    墨少洲單手掂了掂半人高的戰帖,指縫間漏下的金箔紙屑在晨光裏閃成星河:"感謝諸位這份厚愛,摞起來都夠給我們玄極宗蓋間茅廁了。"
    他忽然抖開最上層的燙金戰帖,紙頁翻飛間竟拚出個拱手作揖的剪影,"既然如此,稍後我等擂台見真章。"
    順欽掌中的玄鐵茶盞突然迸出蛛網裂痕,劍影宗三位長老的後槽牙咬得火星四濺。
    他們眼睜睜看著玄極宗弟子在擂台上撒歡,就像賭徒看著煮熟的鴨子從骰盅裏撲棱棱飛走,還是叼著自家錢袋飛的那種。
    "都是一群廢物!這麽點小事還搞不定!"徐長老吹胡子瞪眼的怒視自家弟子。
    他昨日備好的《玄極宗十大罪狀》卷軸還壓在箱底,上頭朱砂批注紅得刺眼,活像在嘲笑他們錯估了對手的厚臉皮。
    三長老的玉扳指在拇指上轉出殘影,昨夜他親手布下的誅心陣,此刻倒成了玄極宗戰帖牆上最醒目的裝飾。陣眼處那顆夜明珠,正被玄極宗弟子當蹴鞠踢得滿場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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