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猿意馬地瞟了楊昭一眼，隨即一把拉住楊蔓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拽出了藏經閣。
    出了藏經閣，琉璃才鬆開楊蔓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鬢邊的碎發，臉頰緋紅：“蔓兒妹妹，突然叫你出來，是因為我父皇傳訊要見你。你要是還想和你大哥敘舊，我下次再帶你過來。”
    楊蔓輕輕點頭，柔聲說道：“多謝公主了。我和大哥分別多年，確實有很多話想說。”
    琉璃低著頭，絞著手指，聲音細若蚊蠅：“蔓兒妹妹若是有空……也可與我講講楊昭哥哥的事情。”
    楊蔓看著琉璃這副情竇初開的模樣，心中疑惑更甚。
    按理說，有楚皇這樣一位強大的父親，琉璃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沉溺於兒女情長。
    她家大哥雖然人品不錯，但與琉璃公主相比，無異於雲泥之別，為何琉璃公主會對他如此傾心……？
    這疑問在楊蔓心中盤旋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楚國青年才俊眾多，公主為何獨獨青睞我大哥？”
    琉璃聞言，腳步一頓，臉頰飛上兩朵紅霞，嬌羞地低下頭，絞著衣角，半晌才細若蚊蠅般說道：“蔓兒妹妹，我……我也不知道……”
    她頓了頓，又鼓起勇氣，抬頭望向楊蔓，眼中帶著一絲迷茫：“或許是因為……初見時，他救了我？又或許是……他為人正直善良，與我見過的那些公子哥兒都不同？”
    琉璃說到這裏，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他還……送了我一隻親手雕的小木鳥，雖然雕工粗糙，但我一直都好好珍藏著……”
    楊蔓看著琉璃這副情竇初開的模樣，心中了然。少女懷春，總是容易被一些細小的舉動所打動。
    她大哥雖然木訥寡言，但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這或許正是吸引琉璃的地方。
    楊蔓心中暗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順著琉璃的話說道：“大哥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隻是，公主身份尊貴，若是真有意，還需從長計議。”
    琉璃聞言，神色一黯，低聲道：“我知道……父皇……父皇他……”
    楊蔓握住琉璃的手，笑道：“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隻要你們互相有情，總會有辦法的。”
    ……
    兩人並肩來到金鑾殿。楚皇見兩人走過來，直接忽視了琉璃，興衝衝地對著楊蔓招呼道“小丫頭，你快跟朕說說，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你提出來要增加一個抵禦心魔的功能，到底該如何實現？”
    一連串問題拋出，楊蔓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琉璃見狀，小嘴一嘟，嬌嗔道：“父皇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琉璃已經不是父皇的小心肝小寶貝了嗎？”
    楚皇聞言，朗聲大笑，一把摟過琉璃，寵溺道：“誰說的？琉璃永遠是父皇的小心肝小寶貝！”
    笑罷，他神色一正，想起什麽似的，嚴肅道：“朕聽說你又去藏經閣見那小子了？朕跟你說，強扭的瓜不甜，那小子就是個木頭，也就你傻乎乎地往上貼！”
    看著父女倆親昵互動，楊蔓心中對楚皇的印象又添了幾分真實。
    能如此疼愛家人，又心係子民，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
    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接觸一下神農殿舊部，打探一下當年神農殿覆滅的真相……
    琉璃不甘示弱地哼了一聲，反駁道：“楊昭哥哥就算真是木頭，那也是最好的木頭！況且，他還是蔓兒妹妹的親哥哥呢！”
    “哦？”楚皇聞言，略帶詫異地看向楊蔓，“那小子也是你們神農穀的人？”
    楊蔓輕輕點頭：“正是家兄。”
    楚皇沉吟片刻，語氣緩和下來：“既是如此，琉璃和那小子的事，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楚皇話音剛落，琉璃的臉頰便騰地一下飛上兩朵紅霞，嬌羞地跺了跺腳，嗔怪地瞪了楚皇一眼：“父皇！你說什麽呢！” 說罷，便捂著臉，逃也似的跑出了金鑾殿。
    留下楚皇與楊蔓麵麵相覷。
    片刻後，楚皇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女兒的寵溺。
    隨後他又看向楊蔓，認真詢問道“小丫頭，現在你仔細跟朕說說你的想法。”
    楊蔓略一沉吟，說道：“陛下，我原本的設想是利用陣法來捕捉魔氣，但現在看來，太過理想化了。這東西是要推廣到全天下使用的，若是用陣法，成本太高，難以普及。”
    楚皇眉頭微皺：“那豈不是行不通了？”
    楊蔓搖搖頭：“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楚皇眼睛一亮：“哦？你還有其他想法？”
    楊蔓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陛下，如今楚國有多少讀書人？”
    楚皇雖不明白楊蔓的用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我楚國推行教化數百年年，如今已是家家戶戶皆讀書識字，但百姓多以明理修身為主，真正走科舉之路，求取功名的，不過十之一二。怎麽，你的想法和讀書人有關？”
    楊蔓點點頭，從儲物戒取出一個散發著瑩瑩金光的玉匣，雙手遞給楚皇：“陛下請看。”
    楚皇接過玉匣，好奇地打量著。他疑惑地看向楊蔓：“這是什麽？”
    楊蔓解釋道：“此乃浩然正氣，取自讀書人研習詩書、修身養性時自然產生的清氣。讀書人越多，產生的浩然正氣便越多，匯聚起來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足以抵禦心魔。”
    楚皇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瞪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半晌才開口道：“真有浩然正氣這種東西？！”
    楊蔓察言觀色，試探性地問道：“陛下……您識得此物？”
    “想當初……”楚皇神色一凜，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他嘴唇翕動，剛要說些什麽，卻又突然頓住，輕聲咳嗽了幾聲，話鋒一轉，詢問道“小丫頭，你想怎麽做？朕這邊全力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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