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狠辣毒絕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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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品戶部主事柳序元的女兒,柳漪雪。
    柳家世代在京中為官,卻一直是些不入流的小官。
    到了柳序元這代,第一次做上了六品,靠的還是巴結榮家。
    因為嚐到了甜頭,所以在巴結榮家上,柳家人一直都很努力。
    柳序元在朝中巴結榮淮。
    柳夫人在後宅巴結鄭秋華。
    兩人的女兒柳漪雪負責巴結榮淮的掌上明珠,榮儀珠。
    今天這場麵,大長公主興許根本就不知道柳家,所以沒邀請柳夫人前往水榭。
    柳夫人也就不能順路跟到半山茶室來。
    否則,還真是讓鄭秋華又多了個幫手。
    柳漪雪歪頭對著榮儀珠笑:
    “儀珠,你真好,有這等熱鬧還記得叫上我。你放心,回去後,我定告訴娘親,讓她在其他夫人麵前好好說道說道,最好讓整個京城都知道。”
    畢竟,榮儀珠特意叫她來,為的就是這個。
    榮儀珠滿意地笑:“我有好事當然想著你,我們是好姐妹嘛。”
    的確是好姐妹。
    前世,榮儀貞被算計得狀況頻出,丟盡了臉麵。
    文壽伯府終於忍無可忍,動了姐妹換嫁的念頭。
    才一接觸榮儀珠就對她喜歡得不行,都沒商定好退婚換嫁,就日日喚她去文壽伯府做客。
    文壽伯府的姑奶奶,也是如今的肅王妃。
    是整個文壽伯府,除了老夫人之外最喜歡榮儀珠的人。
    榮儀珠不去文壽伯府做客的日子,幾乎都被肅王妃請去了王府。
    天長日久,肅王惦記起了榮儀珠。
    兩人合謀,害死了肅王妃,扶持榮儀珠做了繼室王妃。
    柳漪雪那時還未嫁人,也許是看這路子行得通,便也動起歪腦筋。
    她打著去看望榮儀珠的旗號,時常去肅王府做客,卻把心思都用在了肅王身上。
    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明爭暗搶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後來,榮儀珠直接命人將柳漪雪做成了人彘。
    就連發現柳漪雪失蹤後的柳家,都接二連三發生各種事故,幾乎滅門。
    同樣是好姐妹,比起對待柳漪雪,榮儀珠對她榮儀貞大抵還是留了情麵的。
    想到這裏,榮儀貞無語到極致,‘嗤’的一聲低笑起來。
    這一聲笑,把樓下的兩人嚇了一跳。
    “誰?”
    榮儀珠猛地抬頭,正好看見站在二樓緩台上的榮儀貞。
    榮儀貞懶洋洋地支在欄杆邊上:“不好意思啊,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不過,這熱鬧你們怕是看不成了。”
    “實在想看的話……”榮儀貞停頓一下,半個身子探出去,笑著說,“回家看你娘吧。”
    聽著像罵人,卻全是肺腑之言。
    榮淮那麽自私又好麵子的人,繼室和弟妹合夥要毀親女兒的名節。
    他就算是為了榮家的臉麵,也不會輕易放過鄭秋華。
    榮儀珠沒有聽懂,高昂起腦袋:“榮儀貞,你耍什麽手段跑出來的?”
    榮儀貞都沒有回答,身後榮儀泠嘶啞的喊聲就已經回答了她。
    兩名太監,一人架著榮儀泠一條胳膊,絲毫不留情麵的將人提了出去。
    金氏還追在後麵喊:“泠兒,我的泠兒沒有私通。”
    大雲朝重陽節有登山掛香包的傳統。
    聽說大長公主來了半山,不少人尾隨而至,都聽見了金氏聲嘶力竭的辯解。
    榮儀珠臉都白了:“二嬸瘋了嗎?瞎喊什麽?”
    本來其他人還不知道,結果被金氏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一喊,路過的所有人先是驚訝,隨即便竊竊私語。
    鄭秋華跟在兩人身後,雙眼無神,慢悠悠的出來。
    等下了樓,看見榮儀貞,便眼含熱淚,一把抓住她的手:
    “貞兒,都是母親不好,是母親錯怪你了。”
    她摩挲著榮儀貞的手背:“我的孩子,你心裏該有多委屈啊。”
    “母親真是老糊塗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看向葉濯:“幸好還有葉大人肯幫你,否則母親……”
    她說著,眼睛一翻,竟要朝著榮儀貞的懷裏暈倒。
    榮儀貞臉上始終抿著笑意,卻在鄭秋華要暈倒的瞬間,身子往旁邊讓了讓,直接把欄杆讓給了她。
    順便在裙擺蓋住的地方伸腿。
    鄭秋華這一暈、一撲,又一絆,直接從二樓緩台摔了下去。
    ‘砰’的一聲。
    榮儀貞撣了撣手。
    感覺世界安靜多了。
    牽機護衛在暗處,目睹了榮儀貞將人弄下去的全程。
    他忍不住為一旁站著發笑的主子捏了把冷汗。
    真是個狠辣毒絕的小姑娘。
    不好招惹。
    ……
    榮儀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扔出了菊園。
    鄭秋華從二樓跌下,摔得鼻青臉腫,還斷了一條腿。
    大房和二房再沒有理由留在菊園。
    倒是三房的花氏帶著榮儀燕新交到了不少朋友。
    榮儀貞向蔡氏和關芝芝道謝後,和關芝芝成了好友。
    兩人一起陪著榮儀燕玩,直到晚上,華燈初上,大長公主賜了晚宴。
    晚宴上的菊花酒,清香甜醉,不少姑娘都喝得臉頰微紅,好不盡興。
    臨別時,關芝芝醉得睜不開眼睛,抱著榮儀貞的胳膊,軟綿綿的恨不能掛在上麵。
    “榮湉湉,好朋友,一輩子的好姐妹。”
    榮儀貞也喝得不少,兩頰如火,眼前旋轉,隻想閉著眼睛吹一吹秋夜的涼風。
    可關芝芝總是鬧她。
    為了早點清淨,榮儀貞抱緊了關芝芝,大力拍了兩下,盡力敷衍說:
    “嗯,好朋友,一輩子。”
    等上了三房的馬車,消失了許久的紫電和青霜才現身,扶著自家小姐上了馬車。
    馬車上隻有榮儀貞一人時,紫電神色鄭重,搖了搖頭:
    “小姐,您說的東西,奴婢們沒有找到。”
    前世,昭平侯府被定罪的關鍵,便是安禾大長公主駙馬提供的好幾箱賬冊。
    她難得來到菊園,便打算在這邊找一找,本來也沒報太大希望。
    能決定別人身家性命的東西,總不能放得太容易被發現。
    匯報完,紫電沒有走,而是又從袖口處拿出一個香囊,雙手呈給榮儀貞。
    “這是葉大人讓奴婢轉交給小姐的。說是重陽節的菊花,有靜心的功效,請小姐多戴一戴。”
    她不靜心?
    不就是跳個樓嗎?
    但凡有更好的辦法,她不是馬上改了?
    榮儀貞不忿的接過香包,聞到一陣淡雅的木質香,如同雪山之巔生長的鬆柏,清寂、巍峨。
    出於謹慎,榮儀貞把香包打開,隻見到裏麵有些香丸,香丸頂上,又撒了密密麻麻一層明黃色菊花花瓣,和一張短短的紙條。
    菊花味道的苦澀,中和了香丸的張揚。
    這幾乎就是葉濯身上的味道。
    榮儀貞拿起紙條,上麵赫然寫著:
    “明日巳時,醉仙樓,恭候二小姐大駕。”
    筆鋒剛勁,字字端方,正是葉濯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