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絕境破敵終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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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的血肉裏。
護盾的藍光裹著硝煙漫上來,像一張倒扣的巨網,將她與司墨、劉將軍等人困在中央。
雲無咎的笑聲穿透護盾,帶著幾分癲狂:"沈娘子不是最會絕處逢生麽?
來啊,再找個破綻給我看看?"
她望著那團越來越亮的光,喉嚨像塞了團燒紅的炭。
重生前母親臨終塞給她的半塊金鑲玉此刻正貼著她的手腕,玉上的紋路竟與護盾底部流轉的血陣完全重合——這絕不是巧合。
"清歡?"司墨的手撐在她腰後,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衣滲進來。
他的鎧甲染著血,眉骨處有道新傷,卻仍將她護得嚴嚴實實,"你燒得厲害,先退——"
"不退。"沈清歡打斷他,指尖輕輕碰了碰袖中半塊琵琶碎片。
金紋已經暗得幾乎看不見,這是她用了三次預知情緒的代價。
可此刻她眼裏卻泛起冷光,"去把秦侍衛和王侍衛叫來。"
司墨皺眉,卻還是招了招手。
兩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立刻從混戰中殺出來——秦侍衛護著老道士突圍時被砍了三刀,王侍衛的左肩還插著半支箭,卻都咬著牙單膝跪地:"沈娘子。"
"看那護盾底部的血陣。"沈清歡指著藍光最盛處,"紋路像不像某種陣法?"
秦侍衛眯起眼,提劍就要衝過去。
王侍衛卻一把拽住他:"太危險!
雲無咎的暗衛守著那圈至少三十人!"
"危險也要看。"沈清歡將半塊金鑲玉塞進司墨手裏,"這玉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紋路和血陣一樣。
若能破陣,或許就靠它。"
司墨的指節捏得發白,終究還是將玉收進懷中:"我帶人清場,你們速去。"
話音未落,他已抽出腰間橫刀,逆著箭雨衝進暗衛群裏。
刀光過處,三個暗衛的咽喉同時綻開血花。
沈清歡望著他染血的背影,喉間發緊——上一世她被休回沈家時,司墨也是這樣,用身體替她擋了毒箭。
"走!"秦侍衛低喝一聲,與王侍衛貓著腰貼近護盾。
沈清歡盯著他們的身影,額角的冷汗滴進衣領。
直到兩人突然同時抬手——秦侍衛的劍尖挑起一片血陣碎屑,王侍衛則扯下塊藍汪汪的符紙。
"是血魂陣!"王侍衛踉蹌著退回來,符紙在他掌心滋滋冒黑煙,"用活人血祭的困殺陣,陣眼在正中央那個金色符文!"
沈清歡瞳孔驟縮。
她早該想到,雲無咎為了控製樂坊,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無辜樂女的血。
她攥緊琵琶碎片,突然轉身衝人群高喊:"蔡工匠!"
縮在戰車後的老工匠立刻爬過來,臉上沾著黑灰:"沈娘子!"
"我要五十支帶尖刺的精鐵箭,箭頭裹朱砂。"沈清歡將血陣碎屑塞進他手裏,"照著這紋路刻在箭杆上,半個時辰能做好麽?"
蔡工匠摸了摸碎屑,眼睛突然發亮:"能!
這是破煞紋,我年輕時給太醫院刻過鎮邪劍!"他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小柱子!
把熔鐵爐推過來!"
"白璃!"沈清歡又喊。
啞女繡娘從輜重車後鑽出來,手裏還攥著半把剪刀。
她比劃著問:怎麽?
"帶孫勇士去左翼。"沈清歡抓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敲戰鼓,燒草車,越大動靜越好。
雲無咎的注意力在陣眼,我們要給他點"更要緊"的麻煩。"
白璃重重點頭,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扯了扯孫勇士的衣角,那黑塔似的漢子立刻抄起兩柄大斧,跟著她殺向左側。
不多時,左翼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三輛草車騰起大火,濃煙裹著焦味直衝天際。
"好!"劉將軍拍著沈清歡的肩,甲胄相撞發出脆響,"小娘子這調虎離山,比我帶的兵還利索!"
沈清歡沒時間笑。
她望著蔡工匠跑回來,懷裏抱著一捆精鐵箭,箭頭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她抽出一支,指尖劃過箭杆上的破煞紋——這是母親教她認的,當年樂坊老樂正用這紋路鎮過邪祟。
"弓箭手列陣!"她轉身大喊,"王侍衛,你帶二十人繞到護盾右側,等我信號就射!"
王侍衛領命而去。
沈清歡深吸一口氣,摸出琵琶碎片。
金紋雖暗,卻仍有極細的光絲流轉。
她將碎片按在琵琶弦上,突然開口:"司墨!"
正殺得渾身是血的男人立刻衝回來,橫刀架在她身側:"我在。"
"護著我。"沈清歡閉眼,指尖輕輕撥動琴弦。
"天音琵琶"的音波像無形的劍,穿透硝煙。
她能清晰感知到——護盾後的雲無咎正站在高台上,指尖掐著訣;暗衛們的注意力被左翼的火光扯走了七分;連那金色符文都在微微震顫,像是被音律擾動了陣基。
"射!"她猛地睜眼,琵琶弦崩出一聲裂帛之音。
右側突然爆發出箭雨。
五十支精鐵箭帶著破煞紋,精準釘在金色符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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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的藍光猛地一滯,像被戳破的水泡般泛起漣漪。
沈清歡趁機再撥琴弦,這次用了十足十的力——琴弦震顫如雷,竟震得周圍士兵耳中滲血。
"破!"劉將軍舉刀大喝。
符文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雲無咎終於察覺不對,他的臉在藍光中扭曲:"攔住他們!
快!"可暗衛們早被左翼的混亂牽製,哪裏來得及?
"轟——"
護盾突然炸開。
藍光碎片像暴雨般傾瀉而下,燙得人皮膚發紅。
沈清歡踉蹌一步,司墨立刻接住她。
她望著高台上的雲無咎,他的發冠已散,衣襟染血,眼裏全是驚怒。
"沈清歡!你敢壞我大事——"
"我敢。"沈清歡抹去嘴角的血。
剛才那曲用了琵琶碎片最後的力量,她能清晰感覺到,三個月的月信怕是要停了。
可她望著雲無咎身後突然浮現的黑霧,反而笑了,"但你以為這就完了?"
雲無咎的笑聲突然變了調。
他的皮膚開始泛起青灰,眼白爬滿血絲,雙手竟長出漆黑的指甲。
黑霧裹著他的身體,將他托離地麵。
沈清歡的心跳猛地加快——這絕不是普通的邪術,更像是...
"清歡?"司墨的聲音帶著少見的緊繃。
沈清歡望著雲無咎逐漸扭曲的麵容,喉嚨發緊。
她突然想起白璃前幾日在他房裏發現的半本殘卷,封皮上寫著"鬼修"二字。
此刻黑霧裏飄出的腐臭味,與那殘卷裏描述的"奪舍大法",竟一模一樣。
"退!"她猛地拽住司墨的手腕,"快帶眾人退——"
可已經晚了。
雲無咎的身體突然膨脹,黑霧中伸出無數骨爪,朝著人群抓來。
沈清歡望著那鋪天蓋地的骨爪,耳邊響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清歡,這世道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明刀明槍..."
她攥緊琵琶碎片,碎片上最後一絲金紋也徹底暗了下去。
而雲無咎的笑聲,卻越來越像另一個人的聲音——沙啞,陰鷙,仿佛來自九泉之下。
沈清歡望著他變化的身體,心中湧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突然想起,雲無咎曾說過他的師父是二十年前失蹤的"玄機子"。
而玄機子,正是當年用"鬼修"之術被逐出師門的邪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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