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借力打力破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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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盾上的裂痕如蛇信般遊竄,沈清歡的指甲幾乎要掐進琵琶的檀木裏。
    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琴弦震顫,司墨的悶哼從左側傳來,帶著血沫的咳嗽聲刺得她耳膜生疼——那是毒血攻心的征兆。
    "清歡!"白璃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啞女的手指在她掌心快速劃動,繡娘常年穿針的指尖磨出薄繭,"符紋...在吸!"
    沈清歡猛地抬頭。
    黑霧中翻湧的符紋本是混沌的墨色,此刻竟泛出幾縷暗紅,像餓極的蛇信子般吞吐。
    她想起方才音刃割開黑霧時,那些符紋曾短暫亮起過,當時她以為是魔力震蕩,如今再看——那些扭曲的紋路正順著裂痕,貪婪地吞噬著空氣中遊離的魔力粒子。
    "是吸收型護盾!"沈清歡倒抽一口冷氣。
    樂坊典籍裏記載過西域邪術,用活人生祭刻出的符陣能自吮靈氣,"他在借我們的攻擊養自己的盾!"
    司墨抹了把嘴角的黑血,左手按在腰間橫刀上。
    他的鎧甲已經被毒蝕出幾個破洞,露出下麵深紫的瘀青,"那怎麽辦?"
    "他吸什麽,我們就喂什麽。"沈清歡的瞳孔突然縮緊。
    天音琵琶的共鳴在她血脈裏翻湧,這是金手指觸發前的征兆——代價是月信提前,可此刻她寧願抽幹全身的血。
    她盯著雲無咎翻飛的印訣,看他指尖每一次掐動都會激起黑霧裏的共鳴波,"他的魔力波動裏有護盾最渴求的頻率!"
    白璃突然扯下頸間的銀鎖。
    那是她娘留下的遺物,鎖麵刻著百鳥朝鳳的暗紋。
    啞女將銀鎖按在琵琶共鳴箱上,另一隻手快速比畫:"用這個當引子,我繡過十二種共振紋路!"
    秦侍衛不知何時摸出腰間的青銅酒壺,仰頭灌了口烈酒,"老子的劍鞘是玄鐵鑄的,能當導體!"他將劍鞘重重砸在兩人中間的青石板上,火星濺起三寸高。
    沈清歡的指尖在琴弦上劃過,七根冰蠶絲弦應聲而鳴。
    這次不是攻擊的急雨,而是綿長的嗡鳴,像春溪漫過卵石。
    她能感覺到琵琶在發燙,不是灼燒,而是共鳴——天音琵琶本就通人心,此刻竟在主動調整頻率,與黑霧裏的符紋產生微妙的共振。
    "司墨!"她頭也不回地喊,"帶王侍衛他們守左半段,用刀背敲盾牌!
    頻率跟著我的琴走!"
    司墨的橫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背重重磕在身側侍衛的鐵盾上。"當——"清越的金石聲混著琴聲蕩開,原本要撕裂音盾的黑霧突然一頓,幾縷暗紅符紋從裂痕裏鑽出來,像嗅到血腥的鯊魚。
    "白璃!"沈清歡的額頭滲出冷汗,"銀鎖壓第三根弦!"
    啞女的手指精準按在琵琶第三弦根部,銀鎖的暗紋與琴弦震顫共振,空氣裏浮起若有若無的金色光絲——那是繡娘用金箔線在鎖麵繡的共振陣,此刻正將雲無咎釋放的魔力往符紋方向引。
    "秦侍衛!"沈清歡的指尖突然發力,琴弦發出破帛般的銳響,"劍鞘對準裂痕!"
    玄鐵劍鞘嗡鳴著震顫,將琴聲裏的共振波精準導向音盾的裂痕處。
    原本要湧進來的黑霧突然調轉方向,像被無形的手拽著,朝著雲無咎的護盾倒灌回去。
    "這不可能!"雲無咎的印訣突然亂了一拍。
    他盯著自己布下的黑霧,不敢置信地看見那些本該吞噬敵人的符紋此刻漲得通紅,像被撐破的皮囊。
    方才他還在得意音盾即將崩潰,怎麽轉眼間自己的護盾反而開始膨脹?
    沈清歡的琵琶弦上濺開血珠——她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卻讓她的感知更敏銳。
    她能"看"到空氣中的魔力流動:雲無咎釋放的黑色魔力被音盾反彈三成,剩下七成被白璃的銀鎖和秦侍衛的劍鞘引導,順著裂痕鑽進了護盾符紋裏。
    那些貪婪的符紋吞得太急,原本有序的紋路開始扭曲打結。
    "再加把勁!"她嘶吼著,指尖在琴弦上翻飛如蝶。
    第七弦突然繃斷,啪的一聲抽在她手背,血珠濺在琴麵上,卻讓琴聲更烈。
    這是天音琵琶的特性,主人的血能激發更強的共鳴。
    音盾上的裂痕不再擴大,反而開始縮小。
    黑霧裏傳來哢嚓哢嚓的脆響,是符紋斷裂的聲音。
    雲無咎的臉徹底扭曲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用三十條人命祭煉的護盾在反噬——那些被他殺死的樂伎怨靈,此刻正順著符紋的裂痕往外鑽!
    "清歡!
    護盾要爆了!"司墨突然吼道。
    他的橫刀已經砍出缺口,卻仍在有節奏地敲擊盾牌,"退到我身後!"
    沈清歡沒有退。
    她能感覺到琵琶在發燙,燙得掌心起了水泡,能感覺到血液在倒流,能感覺到下腹墜痛——這是月信提前的征兆,可此刻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她又扯斷一根琴弦,用斷弦的銳音精準刺向護盾最薄弱的位置。
    "轟!"
    黑霧突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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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被氣浪掀得撞在牆上,琵琶摔在地上,斷弦還在震顫。
    她咳著血沫抬頭,正看見雲無咎踉蹌後退,胸口的衣襟被撕開一道血口——那是他自己的符紋反噬所致。
    "你..."雲無咎捂著傷口,眼中的瘋狂幾乎要實質化,"你竟敢用我的魔力殺我!"
    沈清歡抹了把嘴角的血,撐著牆站起來。
    她的裙角被燒了個洞,露出腳踝上的紅繩——那是白璃今早新繡的,說能擋災。
    此刻紅繩上的金線被魔力灼得發黑,卻真的沒斷。
    "雲總管不是最會借勢嗎?"她扯出個帶血的笑,"我不過是跟你學的。"
    雲無咎突然沉默了。
    他盯著地上的斷弦,盯著白璃手裏還在震顫的銀鎖,盯著秦侍衛染血的劍鞘,眼神逐漸陰鷙。
    剛才那波反噬雖然傷了他,但還沒到致命的地步。
    他的指尖緩緩掐出個全新的印訣,黑霧開始重新凝聚——這次的符紋更暗,更沉,像是淬了毒的刀刃。
    沈清歡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見雲無咎的瞳孔裏閃過算計的光,那是他要動真格的前兆。
    果然,下一刻,黑霧裏的符紋不再吸收魔力,反而開始瘋狂收縮,像被捏緊的拳頭。
    "清歡!
    他在..."司墨的話被咳嗽打斷。
    他的毒傷本就未愈,剛才又強行運功,此刻嘴角的黑血已經染濕了半幅衣襟。
    沈清歡彎腰撿起琵琶。
    斷了兩根弦的琴身還在發燙,卻依然能奏響。
    她能感覺到天音琵琶在她掌心震動,像是在提醒什麽。
    可還沒等她理清頭緒,雲無咎的聲音已經冷得像冰錐:
    "好手段。"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不過現在——該我收網了。"
    話音未落,黑霧突然凝成實質的巨手,朝著眾人抓來。
    沈清歡的指尖剛搭上琴弦,就見雲無咎的指尖在虛空中畫出最後一道符——這次的符紋,竟與之前完全相反。
    她突然反應過來:雲無咎剛才不是慌亂,是在試探!
    他故意讓護盾吸收過量魔力,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好趁機調整符紋頻率!
    "小心!"她嘶吼著撥動琴弦。
    可這次的音刃剛觸到黑霧,就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雲無咎的護盾不再吸收,反而開始反彈,將她的攻擊原封不動地推回來。
    沈清歡的琵琶弦再次崩斷。
    她踉蹌著後退,撞進司墨懷裏。
    男人的鎧甲還帶著體溫,卻冷得像塊冰。
    她抬頭,正看見雲無咎舉起右手,指尖凝聚著漆黑的魔力球——那是他壓箱底的殺招。
    "沈清歡,你以為你贏了?"雲無咎的聲音裏帶著癲狂的笑,"你毀掉的,不過是我隨便布的障眼法。
    真正的殺局,現在才開始。"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魔力球開始旋轉。
    沈清歡能感覺到空氣在扭曲,能感覺到地麵在震動,能感覺到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包括她自己。
    而雲無咎的目光,正透過層層黑霧,精準地鎖在她的琵琶上。
    那眼神,像是看見了獵物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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