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與棒梗同睡一床的賈張氏，今日實在累壞了。
    即便沒吃晚飯，一沾床便陷入了沉沉夢鄉，鼾聲如雷，那聲響，說是打雷也毫不誇張。
    棒梗那細微的呻吟聲，瞬間被賈張氏的呼嚕聲淹沒，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
    或許是強烈的求生本能在心底作祟，棒梗求生欲爆棚，拚盡全身力氣，手腳並用朝著賈張氏身上招呼，試圖叫醒她。
    可賈張氏本就身形肥胖，加上夜裏穿得厚實。
    棒梗如今又虛弱得厲害，哪怕使出渾身解數，打在賈張氏身上，力度卻如同給她撓癢癢一般，毫無效果。
    終於，棒梗在痛苦中耗盡了最後一絲理智，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對著賈張氏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o′|┛ 嗷～～” 賈張氏吃痛，一聲慘叫瞬間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條件反射般坐起身，順手 “啪” 地一聲打開了燈，睡眼惺忪地看向身旁的棒梗。
    隻見棒梗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神情萎靡不振，整個人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的嘴巴微微開合，發出微弱的呢喃，卻因聲音太小，難以聽清在說些什麽。
    這一幕可把賈張氏嚇得不輕，棒梗可是賈家的長孫，在她心裏那可是寶貝疙瘩，萬萬出不得半點差錯。
    她心急如焚，趕忙附身，將耳朵緊緊貼在棒梗嘴邊，試圖聽清他的話語。
    然而，此刻的棒梗虛弱至極，呢喃聲含混不清。
    賈張氏豎著耳朵，也隻能聽到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幾個音節。
    隨後，賈張氏心急如焚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棒梗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可她的手剛一觸碰到棒梗的額頭，就像觸碰到了滾燙的烙鐵，瞬間被燙得縮了回來。
    賈張氏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棒梗這是生病了，而且還很嚴重。
    她心急如焚，雙腳剛一沾地，便一邊手忙腳亂地套著衣服，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東旭，淮茹，趕緊起來，棒梗發燒了！
    趕緊起來送棒梗去醫院，快點呀！”
    裏屋之中，賈東旭和秦淮茹此刻正沉浸在夢鄉。
    晚上兩人剛經曆了一番濃情蜜意，賈東旭把這一年來積攢的子孫盡情釋放給了秦淮茹。
    再加上整個下午都在忙碌，身體和精神都極度疲憊，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賈張氏的呼喊聲，在他們耳中就如同蚊子嗡嗡叫，根本無法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
    賈張氏這邊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可眼睛往裏屋瞅去，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心裏的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幾步上前，“嘩啦” 一聲，直接把裏屋的門推開。
    緊接著伸手一拽，將床上的被子猛地掀開。
    好在屋內沒開燈，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借著這朦朧的光線，賈張氏瞥見了床上那不該看的一幕，臉上瞬間一陣滾燙，慌亂之中，她又趕緊把被子重新蓋了回去。
    賈張氏強壓著心中的尷尬與怒火，幾步繞到秦淮茹那邊，抬手就是一巴掌，“啪” 的一聲脆響在屋內回蕩。
    “秦淮茹，你這個騷狐狸，東旭這才剛回來，你就忍不住了，這麽折騰他！”
    這一巴掌又快又狠，打得秦淮茹腦袋 “嗡” 的一下，直接懵在了原地。
    秦淮茹滿心委屈，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睡著覺，怎麽就挨了這一巴掌。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帶著哭腔問道。
    “媽，你這是怎麽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打我幹什麽？”
    賈張氏這才如夢初醒，猛地記起自己的寶貝大孫子還病著呢。
    她心急火燎地說道：“秦淮茹，趕緊給我起來，棒梗發燒了，額頭燙得很，趕緊送他去醫院。”
    一聽說是棒梗生病了，秦淮茹瞬間緊張起來，那困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趕忙伸手用力推了推身旁還在呼呼大睡的賈東旭，焦急地喊道。
    “東旭，東旭，別睡了，棒梗病了。”
    隨後，她又轉頭看向賈張氏，急切吩咐道。
    “媽，你趕緊去找一大爺，讓他過來幫忙。”
    賈張氏得了這話，一刻都不敢耽擱，轉身就往門外衝去，直奔東廂房。
    多虧了易中海平日裏定下的那些規矩，院子裏的人家大多晚上都不怎麽鎖門。
    賈張氏到了易中海家門口，想都沒想，直接伸手一推，門 “吱呀” 一聲就被推開了。
    這突然的聲音，可把正在熟睡的易中海和一大媽嚇得不輕。
    兩人瞬間從睡夢中驚醒，驚恐地看向門口。
    聽到賈張氏那熟悉又帶著焦急的聲音，易中海和一大媽懸著的心這才算是落回了原地。
    不過，易中海心裏可窩著一團火，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目光不善地盯著賈張氏。
    質問道：“老嫂子，這深更半夜的，別人都在睡覺，你跑到我家裏來搗什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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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張氏哪顧得上易中海的態度，心急如焚地說道。
    “中海呀，棒梗病了，病得可嚴重了，我這不是沒辦法，才來找你幫忙嘛。”
    “啥？” 易中海一聽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原本的怒氣也被擔憂取代。
    “棒梗現在啥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啊，” 賈張氏急得直跺腳，“就知道他額頭滾燙滾燙的，說起話來有氣無力，連睜眼的勁兒都沒了。”
    易中海眉頭擰成了個 “川” 字，略一思忖後，果斷說道。
    “行，我知道了。
    你趕緊回去，把棒梗抱出來。
    我這就去找徐庶借自行車，咱得趕緊送孩子去醫院，一刻都耽擱不得。”
    賈張氏聞言，轉身就急匆匆往家跑。
    易中海則趕忙從床上坐起，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一大媽也沒閑著，趕忙在一旁幫襯著，一邊遞衣服，一邊關切地叮囑。
    “中海，這天寒地凍的，又是大半夜，你可得多穿點兒，別凍著自個兒。”
    “嗯，我心裏有數。”
    易中海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穿戴整齊後，推開門，踏入了夜色之中。
    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子裏，地上鋪了一層銀霜，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添幾分寂寥。
    易中海徑直來到後院，停在了徐庶家門前，抬手用力地敲門。
    “嘭嘭嘭！” 同時大聲喊道：“徐庶，趕緊開門，我找你有急事！”
    “嘭嘭嘭！”
    然而，不管易中海怎麽敲門呼喊，屋內始終一片死寂，沒有絲毫回應。
    他這才借著微弱的月光，瞧見大門上掛著一把明晃晃的鐵鎖。
    很顯然，徐庶晚上根本就沒回家。
    易中海滿心的算計瞬間落了空，原本想著既能借到車，又能借機惡心徐庶一番，這下可好，全泡湯了。
    他心裏那叫一個懊惱，可眼下也沒工夫多想這些，當務之急是趕緊送棒梗去醫院。
    易中海不甘心地把目光投向一旁許大茂的屋子，可定睛一看，那裏也空蕩蕩的，哪有自行車的影子，這意味著許大茂今天也沒回來。
    易中海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滿心的失望，轉身離開了後院，打算去前院碰碰運氣。
    他剛走到中院，就瞧見賈家三個大人抱著棒梗匆匆忙忙地出來了。
    棒梗小小的身子在他們懷裏顯得格外虛弱，腦袋無力地耷拉著。
    賈張氏眼尖，瞧見易中海兩手空空，立馬著急地問道。
    “中海，自行車呢？
    是不是徐庶那個小雜種不肯借？
    看我不找他算賬去！”
    易中海趕忙抬手攔住賈張氏，說道：“好了，老嫂子，你先別著急。
    我剛去看了，徐庶跟許大茂今晚都沒在家。
    你們抱著棒梗，跟我去前院看看徐華跟徐亮在不在，他們家也有自行車。”
    其實賈張氏也就是嘴上說說，她被徐庶收拾過那麽多次，心裏怕得很，哪敢真去招惹徐庶。
    這會兒易中海給了個台階下，她順勢就跟著易中海一起，匆匆往前行。
    一行人來到前院，隻見徐華和徐亮家的大門緊閉，門上同樣掛著鎖，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
    易中海對此早有預料，畢竟徐庶、徐華和徐亮三人平日裏總是形影不離。
    既然徐庶沒回來，這兩人大概率也不在家。
    事到如今，易中海實在沒了別的辦法，隻能匆匆趕到隔壁院子，去找鄰居老王借板車。
    他叮囑賈東旭，讓他帶著棒梗在四合院門口候著，千萬別亂跑。
    沒過多會兒，易中海便氣喘籲籲地推著一輛板車匆匆趕來。
    月色下，那板車的輪廓影影綽綽。
    賈張氏老遠就抽了抽鼻子，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味道鑽進鼻腔。
    她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臉色驟變，忍不住大聲問道。
    “中海，你借的這個板車，該不會是隔壁老王那個拉糞的板車吧？”
    易中海滿臉無奈，苦笑著解釋道。
    “唉，老嫂子，老王的另外一輛板車昨天就被人借走了，眼下就剩下這輛拉糞的能用。”
    賈張氏一聽，眼睛瞪得溜圓，滿臉嫌棄地叫嚷起來。
    “那怎麽行呢？這板車髒成這樣，全是糞臭味，你讓我們怎麽坐啊？
    孩子病得這麽重，再染上什麽別的毛病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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