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深愛著劉光齊，不願意與他分開，於是極力勸說劉光齊跟她一同離開這個讓他痛苦不堪的家。
    而劉光齊其實早就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家裏了，如今正好出現了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李梅的父親不僅能夠幫劉光齊解決工作調動上的難題。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劉光齊願意跟隨他們一同前往川省，那麽他的職位將會直接提升一級！
    麵對如此誘人的條件，劉光齊又怎麽可能會拒絕呢？
    這簡直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了一個巨大的餡餅，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頭上！
    這種好事，恐怕是很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吧。
    所以，劉光齊毫不猶豫地與李梅商量好了接下來的計劃。
    他決定先在家裏陪伴父母過完這個新年，然後在大年初一的清晨，便與李梅以及她的父母一同登上開往川省的火車。
    如此一來，按照時間推算，此時此刻的劉光齊恐怕早已跨越了冀省的邊界。
    信紙從顫抖的指間滑落，劉海中眼前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
    胸腔裏像被塞進燒紅的烙鐵，窒息感裹挾著眩暈襲來。
    他踉蹌兩步，重重栽倒在青磚地上。
    搪瓷缸滾過門檻，發出尖銳的聲響，驚飛了屋簷下棲息的麻雀。
    “老劉！” 二大媽的尖叫刺破暮色。
    她撲到丈夫身邊時，看到那張常年威嚴的臉上毫無血色，喉結在脖頸處劇烈滾動。
    劉光天和劉光福幾乎同時衝過來，兄弟倆粗糙的手掌慌亂地按壓父親的人中，指腹下的皮膚冰涼得驚人。
    “爸！你醒醒啊！” 劉光福帶著哭腔的喊聲裏，劉海中突然劇烈咳嗽著嗆出一口濁氣。
    他的眼皮顫動著睜開，眼神卻渙散得像蒙了層霧，渾濁的眼珠機械地轉向兒子的床鋪。
    幹裂的嘴唇翕動：“光齊...... 真的走了？”
    二大媽攥著汗濕的帕子，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窗欞外的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投在丈夫灰白的鬢角上。
    她喉嚨裏像卡著塊帶刺的棗核，最終隻能苦澀地點頭。
    劉海中沒有再昏厥，卻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他機械地挪動腳步，直到跌坐在劉光齊的床沿。
    粗糙的手掌撫過平整的被褥，摸到枕頭下殘留的凹陷，突然將臉埋進臂彎。
    指縫間滲出的嗚咽聲，混著窗外漸起的寒風，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撞出回音。
    二大媽望著丈夫佝僂的脊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
    剛滿周歲的劉光齊發起高熱，劉海中背著孩子在雪地裏狂奔三裏路，棉襖後背被汗水浸透結成冰碴。
    此刻同樣的脊背卻彎成了枯柳，她喉頭滾動，終究領著兩個兒子退了出去。
    門合上的瞬間，劉光天和劉光福對視一眼。
    他們看見對方眼底閃爍的，不知是解脫還是茫然的光。
    他們也都看到了信件中的內容，了解到大哥內心深處將他們視為兄弟，甚至還曾為他們求情。
    但是，多年來的隔閡又豈是區區一封信能夠輕易彌補的呢？
    如今，在這對兄弟的心中，大哥已然離家出走。
    而且從信中的措辭來看，他大概率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意味著，從今往後，劉海中便隻剩下他們這兩個兒子了。
    如此一來，劉海中恐怕就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他們動輒打罵了吧。
    想到此處，這兩兄弟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不僅如此，他們還從這件事情中學到了一個道理。
    當你實在無法忍受某種狀況時，不妨選擇離家出走。
    畢竟，大哥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而且效果似乎還相當不錯呢！
    想到這裏，兩兄弟都覺得自己的苦日子終於要熬到頭了，美好的生活即將來臨，內心自然是歡喜異常。
    三小時後，房門吱呀輕響。
    劉海中走出來時已重新係好軍大衣的紐扣，隻是眼底布滿血絲，像兩團凝固的血塊。
    “光齊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就算再怎麽不情願，也無力回天了。
    不過呢，咱們劉家的臉麵可不能丟啊！
    所以呢，關於這件事，誰都不許往外亂講，要是讓我知道了誰嘴不嚴，那就別在這個家裏待著了！”
    二大媽麵露難色地說道：“當家的，話雖如此，可光齊要是長時間都不露麵，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啊。
    到時候人家問起來，咱們該怎麽回答呢？”
    劉光天也隨聲附和道：“是啊，爸，大哥又不是去走親戚，短則幾天，長則半個月的，咱們還能勉強解釋一下。
    可這時間一長，估計就不太好說了呀。”
    劉海中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
    “這樣吧，這幾天要是有人問起光齊的事，你們就說他去女朋友家過年了。
    至於後麵嘛，就直接告訴他們，光齊被調到外地工作了，要三年後才能調回來。
    而且啊，等他回來的時候，可不止是平級調動哦，而是會連升好幾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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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知道了。”眾人紛紛應道。
    暮色徹底籠罩四合院時，劉家的窗欞透出昏黃的光。
    二大媽望著丈夫僵硬的背影，突然想起櫃子深處藏著的相冊。
    那裏麵最新的全家福，還是劉光齊考上中專那年拍的。
    照片裏三個孩子站成一排，隻有大兒子的笑容最是勉強。
    早春的風卷著柳絮鑽進四合院，老槐樹的新葉還沒長齊，閑言碎語卻比嫩芽更早冒頭。
    果不其然，這四合院裏的人啊，就是喜歡看熱鬧。
    這年都還沒過完呢，就有人發現從大年初一開始，就一直沒瞧見劉光齊的人影。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大過年的，這人能上哪兒去呢？
    於是乎，就有那好奇心重的人，按捺不住地跑去問二大媽和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
    好在這一家人啊，早有準備，提前就已經商量好了一套說辭。
    麵對眾人的詢問，他們倒也不慌不忙，三言兩語就給應付過去了。
    可這事兒啊，雖然表麵上看著沒啥問題。
    但實際上，卻有一個人表現得特別反常，那就是劉海中。
    要知道，這劉海中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那可是相當的嘚瑟。
    特別是在易中海被撤職後，那他可是風風火火的。
    可這段時間呢，他卻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都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就算偶爾出去透透氣，那也是蔫頭耷腦的，一點兒都沒有以前的精神頭。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就連過完年剛回到四合院的徐庶他們，都注意到了劉海中的異常。
    不過呢，他們也沒太當回事兒，畢竟目前來說，徐庶的敵人主要還是易中海和聾老太太他們。
    這劉海中啊，暫時還入不了徐庶的法眼呢。
    隻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五月份。
    而劉光齊卻始終沒有再出現在四合院，這就讓其他人心裏生出了懷疑。
    即便劉海中說出他們的第二套說辭，但是這個時候，大家可就沒有那麽好忽悠了。
    即使被調走了，按常理來說也應該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吧。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他們從大年初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劉光齊的身影。
    再加上劉海中那異常的表現，這讓一些聰明人開始猜測起來。
    要知道現在普通大眾的娛樂設施可是少得可憐，因此大家打發時間的方式除了在家造孩子，剩下的就是八卦嘮嗑了。
    第一個人提出了一種大膽的說法：劉光齊並非被調走，而是離家出走了！
    這個說法一經提出，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
    畢竟，離家出走可比被調走要勁爆得多啊！
    於是，更多的人開始加入到這個討論中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著各種可能性，漸漸地，四合院裏的所有人都開始相信劉光齊就是離家出走了。
    不過，他們並不會當著劉海中的麵談論這件事。
    畢竟，劉海中現在可是管事大爺，在軋鋼廠還是七級鍛工，擁有一定的能量和地位。
    他可不是這些小角色能夠輕易得罪得起的。
    而當徐庶得知這個消息後，心中也不禁湧起一陣唏噓。
    他不禁換位思考，如果自己處在劉光齊的位置，恐怕早就離家出走了吧。
    不過這都跟他沒有什麽關係，畢竟他跟劉光齊也沒有什麽交集。
    北風裹挾著沙塵掠過斑駁的城牆，1960 年的春天比往年來得更加遲緩。
    街道上的槐樹抽出嫩芽，卻難掩行人臉上的菜色。
    糧店裏，米缸見底的空響與居民們攥著糧票的歎息聲交織，宣告著存糧耗盡的嚴峻現實。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紅星四合院的家長裏短，終究抵不過轆轆饑腸的叩問。
    這段時間來，紅星四合院裏也倒是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傻柱雖然依舊隻是個臨時工，但他已經成功地重新站穩了腳跟。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逐漸顯露出自己的本性，不再像最初那樣唯唯諾諾。
    甚至連食堂主任這樣的人物，他都完全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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