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
    他徐庶不僅沒倒，反而步步高升，妻子帶著巨額投資回來，兩個孩子聰明伶俐，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婁曉娥坐上政府派來的黑色轎車離開後，徐庶和徐華各自推了輛自行車出來。
    “來，靈雨坐我這兒，望舒跟你華叔。”徐庶拍了拍後座。
    兩個孩子興奮地爬上車，徐庶蹬著自行車，一路朝紅星軋鋼廠駛去。
    軋鋼廠的大門依舊氣派，門口的保衛科幹事一看到徐庶，立刻敬了個禮：“徐主席！”
    “嗯，今天帶孩子來看看。”徐庶點點頭，帶著兩個孩子登記後，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一路上，工人們紛紛側目。
    徐庶可一直都是廠裏的風雲人物，今天竟然帶著兩個漂亮的小孩來上班？
    “老徐，這倆孩子是……？”人事科的老李忍不住問道。
    “我兒子徐望舒，女兒徐靈雨。”徐庶難得露出笑容，“剛從香江回來。”
    “哎喲！怪不得這麽好看！”老李連連讚歎。
    徐庶沒多耽擱，直接去了工會主席的辦公室，推門進去，二話不說，放下一張請假條。
    “老徐，你這是……？”工會主席一愣。
    “家裏有事，請一個月長假。”
    徐庶語氣平靜，但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是來商量的，是來通知的。
    工會主席張了張嘴，最終沒敢說什麽，隻能幹笑著點頭。
    “行，行，你的假我批了。
    不過你應該得去跟楊廠長說一聲。”
    徐庶並沒有回答，轉身就走，然後隨便找了個人，讓她去跟楊廠長說一聲自己請長假的事情。
    他自己則順路去行政科要了張結婚登記介紹信，這才帶著兩個孩子逛了逛工廠，讓她們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
    “爹地，你在這裏是不是很厲害？”徐望舒仰著頭問。
    徐庶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還行吧，至少沒人敢欺負咱們家。”
    逛完工廠，他直接騎車去了京城飯店——婁曉娥的會議應該快結束了，他得去接她。
    市政府會議室的檀木座鍾敲響十一下時，婁曉娥合上了文件夾。
    "婁女士，關於曆史遺留問題，我們再次代表政府向您和婁家致歉。"
    頭發花白的僑辦主任起身，雙手遞過一份文件。
    "這是婁家公館的產權證明，房子政府這邊已經安排人去收拾了。
    另外，市裏已經安排專人協助您處理後續投資事宜。"
    婁曉娥指尖撫過文件上凸起的鋼印，十五年前無奈離開的家，此刻以更莊重的形式回到了手中。
    她微微頷首："時代造成的誤會，不必再提。倒是..."
    她忽然抿嘴一笑，眼角泛起細紋，"我和徐庶的複婚手續..."
    會議室裏頓時活絡起來。招商局局長立刻接話。
    "港澳同胞婚姻登記確實需要些特殊材料，不過您放心！"
    他轉頭對秘書吩咐，"我們已經聯係了紅星街道辦的王主任，你跟徐庶同誌的事情特事特辦，你們下午就可以去辦理複婚手續了。"
    眾人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
    婁曉娥剛回到京城飯店，就看到徐庶牽著徐望舒和徐靈雨在等著她了。
    "媽咪！"徐靈雨最先發現她，立馬撲到了婁曉娥的懷裏。
    婁曉娥彎腰接住女兒，抬頭對上徐庶含笑的眼。
    徐庶今天特意換了件挺括的藏藍中山裝，左胸口袋別著那支她熟悉的英雄鋼筆。
    十五年前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會開得順利？"徐庶接過她的公文包。
    "比想象中順利。"婁曉娥晃了晃文件袋。
    於是，這幾個人便先回到各自的房間裏，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後匆匆忙忙地坐上汽車，朝著四合院疾馳而去。
    原來，婁曉娥和徐望舒以及徐靈雨早已為大家準備好了禮物。
    這些禮物昨天就已經全部被帶到四合院了，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返回四合院，將送給徐兮辰的那份禮物帶上，同時還要接上李秀蓉一起過去。
    昨天大家相聚時，隻顧著傾訴這些年來的思念之情，竟然把分送禮物這件事給忘得一幹二淨。
    在車上，婁曉娥突然想到了複婚的事情，於是跟徐庶說的。
    “老公，有件事我還忘了跟你說了。
    今天政府的領導在得知我跟你直接的事情後，還專門去調查了我跟你之前的經曆。”
    徐庶一聽這個就有點著急了，於是趕忙問道。
    “結果呢，沒問題吧？”
    “沒問題，今天跟我開會的領導，不僅為之前我家的遭遇跟我道了歉。
    更是把婁家公館還給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可是好事呀。
    現在家裏人多了，四合院裏確實住不下，一直住在酒店又不太好。
    以後可就有了落腳的地方了。”
    “好不止如此呢，他們在得知我要跟你的事情後，已經跟王主任他們聯係好了。
    我們下午就可以去街道辦辦理複婚手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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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拿這種事來逗你嗎？”
    “那可是太好了，這樣的話，等會我們去學校接上兮辰，吃過午飯就可以一起去街道辦，讓他看著我們複婚了。”
    “嗯，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到時候幾個孩子肯定會特別開心。”
    等他們回到四合院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因此，徐庶他們並沒有在四合院裏過多地逗留，而是迅速地拿上給徐兮辰的禮物，接上李秀蓉。
    然後全體上車，徑直朝著徐兮辰的學校駛去。
    為了給孩子一個驚喜，婁曉娥特意讓徐庶一個人先進學校去給徐兮辰請假。
    而她自己，則和徐望舒、徐靈雨還有李秀蓉，一起在學校門口耐心等待。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徐兮辰滿臉狐疑地跟著徐庶走了出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好端端的，老爸為什麽突然要給自己請假呢？
    而且一請就是三天，再加上周末，整整五天的時間啊！
    徐兮辰跟著父親走出校門時，心裏還犯著嘀咕。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要請假？還一請就是三天，算上周末，足足五天不用上學。
    他仰頭看了看父親，徐庶的側臉一如既往的沉穩，嘴角卻帶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柔和笑意。
    "爸，到底什麽事啊？"徐兮辰拽了拽父親的衣角，"是不是奶奶生病了？"
    徐庶隻是揉了揉他的腦袋，依舊沉默。
    校門口停著兩輛黑色轎車，鋥亮的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徐兮辰眨了眨眼——這陣仗，難道是市裏的領導來視察？
    就在這時，車門猛地打開。
    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衝了出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向他。
    徐兮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摟進了懷裏。
    "兒子……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
    女人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重的哽咽，"媽媽每天都在想你……"
    徐兮辰僵住了。
    這個抱著他的"姐姐"——她看起來頂多三十出頭，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卷曲的鬢角蹭得他臉頰發癢。
    他從未被陌生女性這樣擁抱過，一時間手足無措。
    可她說……她是自己的媽媽？
    徐兮辰茫然地望向父親。
    徐庶深邃的眼眶微微發紅，衝他輕輕點了點頭。
    "傻孩子，"李秀蓉也抹著眼淚走過來，"這是你親媽啊，她回來了。"
    婁曉娥終於鬆開了手臂。
    她捧著徐兮辰的臉，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他的眉毛、鼻梁，像是在確認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走的時候，你才這麽高……"
    她比劃著一個矮矮的高度，聲音又哽咽了，"現在都比媽媽高了……"
    徐兮辰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人。
    他的記憶裏沒有母親的模樣，隻有家裏那些泛黃的結婚照——照片上的婁曉娥笑容羞澀地靠在父親肩頭。
    而眼前的女人燙著時髦的卷發，眼角有了細紋，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媽……媽？"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嗓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聲音。
    婁曉娥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再次緊緊抱住兒子，這一次，徐兮辰慢慢抬起手，輕輕回抱住了她。
    校門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樹影婆娑間，徐庶別過臉去，悄悄抹了把眼睛。
    然而，徐兮辰此刻凝視著眼前的女性，她確實是自己的母親。
    他帶著一絲懷疑地詢問。
    “媽媽，你真的是我的媽媽嗎？
    你真的回來了？”
    婁曉娥聽到徐兮辰呼喚自己為媽媽，淚水終於決堤。
    “兮辰，是我，是媽媽回來了。”
    徐兮辰：“媽媽，那您還會離開嗎？”
    這個問題一提出，婁曉娥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她此次歸來，僅是為了代表婁氏集團考察四九城的投資環境與前景，因此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返回香江。
    但麵對徐兮辰那充滿期待的目光，婁曉娥發現自己難以啟齒。
    徐庶察覺到了婁曉娥的困境，於是替她向徐兮辰解釋。
    “兮辰，媽媽這次回來是有任務的，等工作事宜一結束，她就得暫時離開四九城。
    不過你放心，媽媽肯定會再回來的。
    而且將來絕對不會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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