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死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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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一片寂靜,窗簾被厚重地拉上,擋住了外界的光線,屋內的空氣沉悶而冷寂,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壓抑。
    程慕被關了整整三天,沈奕沒有再對他施加新的懲罰,甚至沒有召見他,仿佛真的打算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可他卻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反抗——不吃飯。
    傭人送來的飯菜他碰都不碰,甚至連水都沒喝一口。他坐在床邊,像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雙手搭在膝蓋上,低著頭,像是沉浸在某種遙遠的思緒裏,又像是在用這場沉默的對抗宣泄著自己的態度。
    當沈奕得到消息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不吃?”沈奕坐在書房裏,目光冷漠,指間夾著一支煙,煙霧在空氣中氤氳著,模糊了他的神色。
    暗衛低聲道:“是,從昨天開始,飯菜都原封不動地端回來,他也不說話。”
    沈奕冷笑了一聲,語氣諷刺:“真是個有脾氣的狗。”
    他將煙掐滅,站起身,大步走向程慕所在的房間。
    門被人推開時,屋內的光線暗淡,程慕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沈奕冷冷地看著他,目光裏隱隱透著煩躁。
    他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那一碗已經涼透的粥,眸色微沉,隨手拿起碗,轉身走到程慕麵前。
    “張嘴。”沈奕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程慕沒有反應,仍舊像木雕一樣坐在那裏,眼神空洞,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沈奕皺起眉,冷笑了一聲,直接抬起他的下巴,語氣帶著一絲威脅:“程慕,你想餓死自己?”
    程慕終於抬起眼睛,目光平靜無波,嗓音淡漠:“沈少不是希望我聽話嗎?我現在很聽話。”
    沈奕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最討厭的就是程慕這副隱忍克製、不發一言的模樣,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他偏偏什麽都做不了。
    他壓下心頭的煩躁,勺了一口粥,直接抵到程慕的唇邊,語氣冷硬:“吃。”
    程慕一動不動,沒有張嘴,也沒有躲避,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淡漠,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沈奕的耐心在這一刻徹底耗盡。
    “程慕,別挑戰我的底線。”他的語氣低沉,透著隱隱的怒意,“要麽吃,要麽——”
    話還沒說完,程慕緩緩別開臉,避開了那勺粥,嘴角帶著一絲蒼白的倔強。
    沈奕的手突然收緊,握著勺子的手微微發力,目光冷得像是淬了冰。
    他盯著程慕看了幾秒,驀地低笑了一聲,笑意冷得刺骨:“不吃是吧?”
    他將碗重重地放回桌上,聲音冷漠得不像話:“好,那就別吃了。”
    他轉身離開,門被狠狠甩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
    程慕坐在那裏,仍舊沒有動,隻是垂著眼睛,唇角有些泛白,胸口微微起伏著,仿佛剛才的對峙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門外,沈奕的腳步停了一瞬,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可最終,他還是走了。
    他這一生,從未奢望過自由。可當死亡成為唯一的出口,他終於選擇了逃離。
    沈宅,深夜。
    程慕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連續幾天的監禁,他幾乎沒有進食,身體虛弱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知道,沈奕不會讓他走。
    如果他真的想離開,就隻能用死亡來擺脫這座牢籠。
    秦舟……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秦舟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風雨交加。
    他站在窗前,目光沉沉地看著夜色,嗓音低啞:“確定了嗎?”
    助理回答道:“確定,程慕的情況越來越糟,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秦舟緩緩閉上眼睛,手指收緊。
    他一直在等程慕自己做出選擇,而現在,程慕終於決定放手。
    “準備好人手。”秦舟低聲道,嗓音冷靜至極,“我們要讓他死。”
    助理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抬頭:“秦少,您是說……”
    秦舟的目光冷漠,聲音平靜:“隻有死了,沈奕才會真正放手。”
    “程慕,必須死。”
    程慕的房間,淩晨三點。
    沈奕在書房裏處理文件,忽然聽到外麵傳來驚慌失措的腳步聲。
    “沈少!”暗衛衝進來,臉色蒼白,“程慕……出事了!”
    沈奕的呼吸猛地一滯,手中的鋼筆瞬間掉落在桌麵上,他猛地起身,朝樓上衝去!
    當他推開房門,眼前的一幕讓他的世界瞬間崩塌。
    程慕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白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沈奕的心髒狠狠地收緊,指尖微微顫抖了一瞬,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
    “程慕……”他的嗓音低啞,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
    他跪在地上,顫抖著伸手去觸碰程慕的臉,卻發現……他的皮膚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沈少……他沒了……”暗衛低聲道,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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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奕猛地抬頭,目光陰鷙得駭人:“不可能。”
    他用力地掀開白布,伸手去探程慕的脈搏,可是……什麽都沒有。
    他的呼吸瞬間停滯,大腦一片空白。
    程慕,真的……死了嗎?
    醫院裏冰冷的消毒水味道撲鼻而來,沈奕的臉色鐵青,懷裏抱著程慕,他的身體冰涼,像一具沒有生機的軀殼。
    “救他!”沈奕嗓音沙啞,近乎命令地吼道,“立刻搶救!”
    醫生和護士立刻迎上來,推著擔架床想接過程慕的身體,可沈奕的手臂死死地扣著他,像是生怕一鬆手,他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沈先生,我們需要立即搶救,請您放手!”醫生語氣焦急。
    沈奕的瞳孔微微顫了顫,緊緊盯著程慕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指尖遲遲沒有鬆開,仿佛隻要他抱得夠緊,程慕就不會離開。
    “沈先生!”醫生再度催促。
    沈奕的手僵硬了一瞬,終於鬆開力道,程慕被放上急救推床,醫生們立刻開始一係列緊急搶救,電擊、輸液、心肺複蘇……急救室裏忙得天翻地覆,而沈奕站在門口,渾身緊繃,臉色沉得可怕。
    他的手掌攥緊,指尖扣入掌心,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裏撞出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恐懼、無措、焦躁,像是被扼住了喉嚨,讓他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他看著門上那盞急救中的紅燈,像是在等待一個宣判。
    時間流逝得極慢,每一秒都是折磨,沈奕的額角滲出細汗,他從未覺得時間竟然如此漫長。
    “滴——”
    一道刺耳的長音響起,心電監護儀的波動線條瞬間變成一條直線。
    醫生看了一眼儀器,臉色微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頭,看向沈奕,語氣低沉:“沈先生,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可能。”
    沈奕的呼吸一滯,瞳孔劇烈收縮,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冷意:“再救!”
    醫生的神色沉痛:“沈先生,程先生已經沒有心跳,瞳孔放大,所有生理反應都消失了,他真的……不行了。”
    沈奕的呼吸瞬間斷裂。
    不行了?
    這三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炸裂,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即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眼底血絲密布,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裏滲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醫生被他的力道震得後退一步,聲音有些顫抖:“沈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沈奕猛地甩開醫生,大步衝進病房,程慕的身體被白布蓋住,隻有一張蒼白的臉露在外麵。
    他僵在原地,腳步仿佛被釘死了,眼前的畫麵讓他喉嚨發緊,甚至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他一步步走近,緩緩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拂過程慕的臉,那張臉依舊如往日一般俊美,可是此刻……已經沒有任何溫度。
    沈奕的指尖瞬間收緊,眼底掀起滔天風暴,嗓音啞得不像話:“程慕,別裝了,起來。”
    房間內死寂一片,沒有人回應。
    沈奕的胸膛起伏,嗓音冷得帶著一絲隱隱的顫意:“程慕……我讓你起來!”
    可程慕,依舊一動不動。
    沈奕的指尖狠狠收緊,拳頭攥得發白,眼底的冰冷在這一刻崩裂,所有情緒翻湧而上,仿佛連喉嚨都被灼燒得刺痛。
    “程慕——!”
    他低吼一聲,一拳狠狠砸在病床上,聲音裏帶著憤怒、痛苦,甚至……一絲不願承認的恐懼。
    他真的死了?
    不。
    不會的。
    他怎麽可以死?
    他還沒有折磨夠他,他還沒有把他折斷,他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死在他的麵前?
    沈奕的指尖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可心髒的抽痛卻在這一刻放大到極致,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窒息。
    他站在病床前,目光緊緊鎖住那張蒼白的臉,指尖顫抖著落在他的側臉,緩緩收緊,嗓音低啞得近乎呢喃:“程慕……你不是一直很聽話嗎?這次,你為什麽不聽話了?”
    沒有人回應他。
    房間裏,隻有冰冷的心電儀,還在發出無情的長鳴。
    ——而此刻,秦舟站在監控室裏,目光沉靜地看著這一幕,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沈奕,這次,就讓你嚐嚐真正的痛苦吧。
    葬禮兩天後。
    沈奕站在墓碑前,手裏握著一支煙,目光沉冷得駭人。整個墓地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他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的世界,從未有過這樣的死寂。
    程慕死了。
    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為他赴湯蹈火、對他忠心耿耿的程慕……死了。
    沈奕低頭,指尖輕輕摩挲著墓碑上的名字,嗓音低啞:“程慕……你怎麽敢?”
    他死死地盯著墓碑,眼底的情緒翻湧著,嗓音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你怎麽敢……”
    “拋下我?”
    他的聲音極輕,可眼底的情緒卻瘋狂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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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想過,程慕竟然真的會死。
    他不是應該……一直陪著自己的嗎?
    他不是應該……永遠都不會離開的嗎?他以為,藏得足夠深,就不會被找到。可沈奕的執念,比時間還要漫長。
    祁深是沈奕親自帶回來的,起初,沈奕確實寵愛過他,把他當寶貝一樣對待。
    後來祁深幾乎成為了沈奕身邊的唯一,無論是出席宴會,還是在私人聚會,沈奕身旁的位置,都會留給他。
    在所有人眼裏,祁深是沈奕目前最寵的人。
    他擁有過太多程慕從未擁有過的東西。
    比如,沈奕會親自為他挑選衣服,給他戴上精致的手鏈,會在外人麵前自然地攬著他的腰,甚至在一些不重要的場合,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低聲問他:“困了嗎?”
    這樣的親昵,是程慕連做夢都不敢想的。
    祁深很清楚,他和程慕是不一樣的。
    程慕是沈奕的影子,永遠都隻能站在陰影裏,而他,則是被帶到光裏的那一個。
    自從程慕死後,漸漸地,祁深發現,沈奕對他……好像不再那麽耐心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沈奕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沒有時間理會他,可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自己似乎被逐漸邊緣化了。
    沈奕不再主動帶他去公司,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地讓他在辦公室裏待著。
    有幾次,祁深端著咖啡走進沈奕的書房,沈奕抬眼看他,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那一瞬間,祁深心底莫名生出一絲不安。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但他忍住了,仍然笑著走過去,把咖啡放在桌上:“沈少,喝點熱的。”
    沈奕低頭掃了一眼,隨手翻閱著文件,語氣淡淡的:“放那吧。”
    沒有像以前那樣抬眼看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順勢拉他坐在旁邊。
    祁深的手指微微攥緊,眼底浮現一抹疑惑。
    為什麽……不一樣了?
    沈奕開始真正懷疑祁深,是從一次“無意間的失誤”開始的。
    那天,他在書房裏處理一份絕密文件,文件中涉及沈家的一筆重要資金轉移,隻有他和最親近的助理知情。
    處理完之後,他隨手合上文件,放在桌上,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
    等他回來時,發現祁深站在桌前,手指若有似無地觸碰著文件的角落。
    聽到動靜,祁深立刻轉過身,臉上帶著笑意:“沈少,怎麽還不睡?”
    沈奕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文件上,語氣淡淡:“你進來做什麽?”
    祁深笑著走近兩步,語氣溫柔:“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他的語氣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可沈奕心裏卻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文件的角落,微微有些折痕。
    祁深從不碰他的工作文件,可這次,他卻碰了。
    沈奕沒說話,隻是隨手拿起文件收好,目光深沉。
    祁深站在一旁,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輕聲道:“沈少,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沈奕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怎麽會。”
    祁深鬆了口氣,還想再靠近一點,卻被沈奕漫不經心地避開了。
    幾天後,沈奕徹底確定了自己的懷疑。
    那天深夜,他本想早些休息,然而睡到半夜時,外麵的走廊傳來細微的聲音。
    沈奕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祁深站在陽台上,手裏拿著手機,似乎正在壓低聲音和誰通話。
    他皺起眉,眯著眼盯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風吹動窗簾,他聽不清祁深具體在說什麽,但能看到他的神情……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沈奕站在黑暗中,指尖輕輕敲著窗台,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從那天起,沈奕開始故意放出一些假消息。
    他在辦公室裏,隨口對助理說:“最近公司的跨國投資可能會有變動。”
    當天晚上,祁深就端著酒靠近他,隨口問了一句:“沈少,你們公司是不是要進行新的海外投資?”
    沈奕放下酒杯,眼神微冷。
    “誰告訴你的?”
    祁深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我猜的。”
    沈奕低頭點了一支煙,手指摩挲著打火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猜得很準。”
    他抬眼看向祁深,眸色深得像一片無底的深淵。
    “不過,下次別亂猜。”
    祁深的手指猛地收緊,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平靜,笑著點頭:“好。”
    可沈奕已經看穿了他。
    “就讓你再演幾天吧。”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冰冷如霜。
    沈宅的地下室裏
    空氣潮濕冰冷,昏黃的燈光映照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泛著陰森的光澤。
    祁深被按在椅子上,身上纏著粗重的鐵鏈,手腕早已被捆得發紫,皮膚被冰冷的鐵環勒出一道道深紅色的印痕。
    他的頭發淩亂地垂在額前,唇角溢出一絲幹涸的血跡,眼神晦暗不明。
    他知道,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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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奕站在他麵前,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扣著西裝的袖扣,目光俯視著他,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件破碎的玩物。
    “祁深,你還有什麽想說的?”他的聲音淡漠無波,甚至帶著一絲隨意,像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祁深抬頭看著他,嗓音低啞,帶著幾分嘲弄:“沈奕,你不會真的一點都不懷念我們之間的過去吧?”
    沈奕嗤笑了一聲,眼底的冷意更甚。
    他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祁深,低聲道:“你覺得,我會懷念一個背叛我的人?”
    祁深的手指微微蜷縮,他知道,沈奕的占有欲極強,哪怕他當初曾經得到過他的寵愛,可一旦觸碰到了底線,沈奕絕對不會留情。
    “你利用了我多久?”沈奕的聲音冷得像冰,“從一開始,就打算出賣我?”
    祁深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卻沒有否認。
    是的,從一開始,他接近沈奕,就是為了秦舟的計劃。
    他裝乖巧,裝柔弱,努力讓沈奕對自己放鬆警惕,甚至一度得到了沈奕的寵愛和信任。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一直維持這場戲,他甚至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沈奕真的愛上他。
    可他錯了。
    沈奕從來不會真正地愛上任何人。
    他冷漠、冷血,所有的溫柔和寵愛,都隻是暫時的施舍,一旦這份信任被撕破,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人摧毀。
    祁深艱難地喘了口氣,抬起頭,苦笑了一聲:“沈奕……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沈奕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波動,他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祁深,緩緩道:“喜歡?你配嗎?”
    祁深的心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蒼白。
    他從未見過如此冷漠的沈奕,仿佛他們曾經共度的那些溫存、那些夜晚,所有的親吻和擁抱,都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夢。
    祁深的手指緩緩收緊,指尖嵌入掌心,嗓音沙啞:“你真的要殺我?”
    沈奕微微勾唇,目光譏誚:“殺了你?”
    他轉身走到一旁,點燃一支煙,緩緩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在空氣裏彌漫開來,帶著一種慵懶又危險的氣息。
    “殺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沈奕的聲音淡漠無情。
    祁深的後背一僵,猛地抬頭看向沈奕,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沈奕,你……”
    沈奕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嗓音低啞而殘忍:“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把他帶走。”
    暗衛應聲上前,拽著祁深的胳膊將他拖了起來。
    祁深猛地掙紮,聲音陡然拔高:“沈奕!你不能這麽做!”
    沈奕卻隻是低頭看著他,眼神冷漠,薄唇微啟:“可惜了這張漂亮的臉蛋。”
    祁深的血液瞬間涼透。
    他知道,沈奕是認真的。
    他曾經被沈奕捧在手心裏寵愛過,可現在,他要被毫無留情地毀掉了。
    “沈奕!”祁深瘋了一樣地掙紮,眼裏滿是驚恐,“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們曾經……你明明……你明明對我……”
    “住嘴。”沈奕低聲開口,眼神裏沒有絲毫情緒,“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祁深的嘴唇微微顫抖,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沈奕的冷漠讓他終於明白,不管他曾經得到過多少寵愛,一旦觸碰了沈奕的底線,他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沈奕不是一個會為誰留情的人。
    他永遠不會。
    祁深被拖了出去,他的尖叫聲在走廊裏回蕩,可沈奕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天亮之前,祁深的嗓子被毒啞,臉也被刀子劃毀,被人隨意地丟棄在城郊最肮髒的貧民窟裏。
    那裏藏汙納垢,黑暗混亂,沒有人會關心一個突然被丟到這裏的廢物。
    祁深靠在牆邊,雙腿顫抖地拖著自己往前爬,鮮血從他臉上的傷口滑落,滴在滿是汙泥的地麵上,混合著肮髒的水漬,狼狽不堪。
    他想叫,可喉嚨裏隻能發出嘶啞的喘息聲。
    他想求救,可沒人會幫他。
    他知道,他完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靠秦舟的勢力翻身,可他沒想到,秦舟根本沒有要救他的意思。
    他隻是一枚被隨意丟棄的棋子,利用完了,就徹底沒用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控製沈奕,成為他真正的心上人。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被玩膩的替代品。
    他被沈奕親手毀掉了。
    祁深靠在牆邊,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他曾經那麽貪心,妄想得到沈奕的心。
    可惜,沈奕根本就沒有心。
    風吹過貧民窟的街道,垃圾在角落裏翻滾,暗巷裏傳來竊竊私語,肮髒的手指在不遠處蠢蠢欲動。
    祁深渾身冰冷,他閉上眼,心裏滿是諷刺。
    他最終,還是被徹底拋棄了。
    沈奕……真的一點都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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