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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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在肌肉鬆弛劑的控製下連話都說不出,連喉嚨深處的呻吟都被生生壓下,隻剩微弱而紊亂的呼吸。他的身體像被抽去了筋骨,軟軟地靠在鋼琴上。眼神失焦,正在一點一點地下沉,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他動不了,也喊不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剝奪,像是快被溺死在一片水裏。
而酒架旁的賀向野一直都在掙紮,他雙手被反綁著,脖子上的麻繩早已勒進肉裏,皮膚被磨得發紅甚至破皮,每一下掙動都帶著火辣辣的疼痛。可他顧不了那麽多。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程慕。眼白裏布滿血絲,心髒像要炸裂,卻什麽都做不了,他隻能看著,看著程慕被一點點剝開尊嚴,連掙紮都無法掙紮。
他想喊,卻隻能發出無力的“嗚嗚”聲,聲音嘶啞破碎,聽起來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就在這裏,近在咫尺,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程慕的衣服被沈奕一件又一件地緩緩剝下,落在鋼琴一角,帶起微弱的響動,仿佛這場安靜中的崩塌,還不夠響亮。
他脫下程慕的上衣,將那具赤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又低頭開始解他的皮帶。
那條皮帶很緊,而沈奕一拉,那道束縛便被抽離。他把皮帶甩到地上,金屬扣撞在瓷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幹脆又冰冷。
他俯身把程慕的臉從側邊扳了回來,硬生生掰向自己。他要他看著他。
可那一刻,他的動作突然間停住了。
程慕的眼裏已經盈滿了淚水,一滴晶瑩順著眼角滑下,穿過太陽穴,沿著輪廓流到耳後,最終在鋼琴光亮的漆麵上滴出了一個水痕。
沈奕怔住了,他沒見過程慕哭,從來都沒有。無論受到什麽懲罰,程慕都隻是咬牙忍著,從不掉一滴眼淚。他小時候挨訓、受罰、被責罵、程慕總是站得筆直,不爭不辯,不哭不吵。哪怕是大冬天被罰在室外裏凍一整夜,他也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他以為他很堅強,他以為他根本不會哭。
可他現在哭了,在這裏,就在他麵前。在賀向野麵前。沈奕感覺莫名地煩躁。他說不清那是什麽情緒。
就因為……那個叫賀向野的男人,他哭了?沈奕的情緒翻滾上來,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腔翻騰,卻沒有出口。他不知道這火該往哪兒發。
他盯著那滴淚,過了兩秒,抬手抹了一把程慕濕潤的外眼角,指腹劃過眼皮的那一瞬,溫熱、柔軟,對程慕來說卻冰得刺骨。
他此刻上身全裸,胸膛隨著不穩定的呼吸起伏。他的褲子正鬆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上,隻要輕輕一扯,他的下身也會徹底暴露。
沈奕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將他整個人都撈了起來,然後橫抱住了他。他抱起他時毫不費力,像是抱著一個沒分量的人偶,又順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將那件衣服蓋在了程慕的身上,遮住了他裸露的上身。
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出房間。身後傳來賀向野撕裂般的嗚咽聲,那聲音嘶啞到近乎嘶吼,卻仍舊被勒緊的喉嚨生生堵住。
沈奕沒回頭,隻是一步步向外走去,他抱著他,走過鋪滿碎雪的小徑,外套緊緊地裹著程慕。沈奕低頭看了他一眼,抱著程慕的手明顯又收緊了幾分。
沈奕沒有回頭,外麵是冬夜,走出莊園外後,冷風驟然撲麵而來。外頭的雪剛化,空氣潮冷,寒風裏還裹著泥土和水汽的氣味。地麵上還殘留著斑駁的積雪,地麵半濕半幹著,每一步都踩出“咯吱”聲。樹枝上掛著半融的冰晶,隨著風輕輕搖晃。
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庭院前,車燈沒開,夜色下隻看得見輪廓。
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將程慕小心地放了進去,外套被他再次拉緊,又放下了座椅靠背,可那動作裏又透著無法言明的控製欲。
程慕身體裏的藥效還沒有過去,他隻能耷拉著眼皮什麽都做不了。沈奕站在車門邊看了他幾秒,隨後抬手關上車門,繞到了駕駛位,發動引擎。引擎低鳴,燈光亮起,把黑夜切開了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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