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程飛探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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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飛一行人開著黑色轎車穿過了重重屍潮,來到了一個老小區,這裏就是程飛二姨所在的小區,距離寧城市中心不遠,她的母親今天就是來這裏探親。
紅磚平頂的老式建築彰顯著那個年代獨有的風格,在昏暗的路燈下給這座城市印上了歲月的烙印。和大多數新小區不同,這裏住著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這裏看不到多少喪屍,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寧靜,隻是這份寧靜中透露著死亡和詭異。
當程飛四人來到一棟老舊的樓房前時,程飛伸出手撫摸著眼前曆經歲月洗禮的紅色磚牆,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當他看到院子裏那棵兒時記憶裏的老梧桐樹再次冒出嫩綠的新葉,他的內心百感交集,不禁流出了淚水,曾幾何時他也想好好學習,也想考上大學,但是最終他卻成為了村裏不務正業的小混混,讓自己的母親沒少受人冷嘲熱諷,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似乎在她的心裏,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是最棒的。
“程飛。”李薇輕聲地呼喚著他。
“對不起,我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傷感。走,我們快上去。”程飛擦幹了流出的眼淚,快步走上樓梯。李薇看到程飛走上樓梯,心情頓時愉快了不少,因為在路上程飛答應她先接回自己的母親,然後就一起去學校找她的女兒。所以從進入小區開始,李薇就一直期盼快點到程飛母親所在的小樓,現在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樓下。
李薇跟在程飛的身後,之後便是杜明和大劉。經曆了這麽多李薇此時極度缺乏安全感,雖然身邊的三個男人對於她來說也算是陌生人,但是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生死,四人似乎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整體,和這些人待在一起李薇覺得很安心。程飛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隨自己的李薇,從李薇的臉上他似乎看出了一個末世裏女人的恐懼和無助,但是他此刻沒空關心。
程飛知道自從自己輟學在家,整天無所事事後,自己的母親不知道在背後默默留下了多少眼淚,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卻成為全村人冷眼相看的混子,那個被寄予厚望的少年最終卻變成一無是處的遊民,沒有什麽比看到自己的孩子沒有出息更讓一個母親痛苦萬分的事情了。但是自己的母親卻一直沒有嫌棄自己,始終對自己笑臉相迎,就像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張笑臉,是那麽溫馨且幸福。
程飛走在樓梯上,他現在就想立刻飛奔到母親的麵前,告訴她這裏不安全,兒子要帶她逃離這個地獄,去過新的生活。雖然身處末世,但是兒子現在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傷害。
離二姨家越近,他的步伐就變得越來越沉重,身後的人也逐漸放慢了腳步,隻剩下程飛愈發沉重的喘息聲。兩層的高度在程飛的腳下,仿佛走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陳舊掉漆的鐵門上貼著倒過來的福字,門虛掩著,程飛輕輕一推,便朝裏麵打開了,此時此刻程飛的心情既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終於程飛還是激動地喊了一聲:“媽!兒子來了!”
漆黑的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他,他預想到的二姨和母親出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隻剩下前方牆壁上那個老式掛鍾在黑暗中滴答滴答的走秒聲。屋子裏安靜得可怕,靜得不太正常,經曆了一天的血腥恐怖的洗禮,程飛等人不由得心裏再次一緊。
程飛握緊了拳頭,慢慢邁著步子朝屋內走去,他輕輕打開了屋內的電燈開關,昏暗的燈光立馬照亮了不大的客廳。
其他人看著程飛小心翼翼的模樣,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別人或許對麵目猙獰的喪屍會有所恐懼,但是程飛等人在一天內殺死的喪屍多得連自己都記不清了,因此就算再次麵對這些渾身殘破腐爛,散發著腥臭氣味的活死人,程飛也不會再有恐懼。
可是此時的程飛,心裏卻怕得要命。他看著一條觸目驚心的從臥室蔓延出來的血跡,頓時如遭五雷轟頂,險些站立不住。見此情景的眾人沒有說話,但都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程飛。
程飛此時已經不敢向前走去,他很害怕看到自己無法承受的一幕。眾人此時都慢慢走到了程飛身邊,默默地看著程飛,似乎心裏都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眼含同情地看著麵色鐵青的程飛。
“呃~~~”一聲來自喪屍的低吼聲突然從臥室裏發出,隨後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從裏麵伸了出來,一個隻剩下半個身體的喪屍從臥室裏艱難地爬了出來。
那是一具年邁的女性喪屍,雖然她的麵部已經被啃咬得麵目全非,白森森的牙床暴露在空氣中,但是程飛依舊可以依稀辨認出,這個女喪屍就是自己的二姨。
二姨是母親最好的姐妹,雖然那個年代很會生,母親也有五個兄弟姐妹,但是論關係隻有二姨和她最親近,所以無論多遠,無論天氣如何,母親每周都會去寧城市區看二姨,風雨無阻。
二姨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朝著程飛等人爬來,嘴裏不斷發出滲人的低吼聲,但是在程飛聽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麽可怕。
二姨是一個獨居老人,中年喪偶,唯一的兒子定居在國外,並在那裏結婚生子,幾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雖然兒子每年都會給她寄來很多錢,讓她在寧城衣食無憂,但是她還是不開心,因為她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沒有感情的金錢。二姨平時生活全靠自己,隻有周末才能和母親一起聊聊家常,一起做飯做菜,所以對她來說最開心最期盼的就是每周這一次和母親的團聚。
程飛看著不斷朝自己靠近的二姨,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慢慢走到二姨身前,他要幫助自己的二姨結束眼前的痛苦,讓她的靈魂不再受到惡魔的驅使,徹底地得到安息。
“噗嗤”一聲,鋒利的刀刃刺入二姨青灰色的眼球,筆直地插入他的大腦,二姨殘缺腐爛的身體終於停止了掙紮,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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