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逃離屍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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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瀾小區
    “媽,哥說話了!他說肚子餓了。”蕭沐興高采烈地跑到在一旁收拾東西的馬慧文。
    由於聽到了直升機播報的有關庇護所的消息,所有人都決定立即收拾東西去距離最近的勝利體育場庇護所避難。一行人收拾東西前,馬慧文特意囑咐蕭沐去房間裏陪著蕭翼,並且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如果到時候蕭翼依然像個植物人一樣無法動彈,他就讓盧雲和陳勇協助自己一起帶著蕭翼過去,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拋下自己的兒子。
    此時當馬慧文聽到兒子能說話了,心裏頓時樂開了花,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恢複的這麽快。但是下一刻馬慧文又皺起了眉頭,她突然想到了兒子身上感染的屍毒,不知道這屍毒會如何影響蕭翼,但隨即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就算你最終變成一隻喪屍,但在這之前你仍舊是我的好兒子。無論在你身上發生什麽!”馬慧文暗自想道。
    馬慧文跟隨蕭沐急匆匆來到了蕭翼的床邊,此時其他人也都來到了這裏,他們都帶著奇怪的目光看著麵前的蕭翼。現在的蕭翼雖然會說話了,但是卻一直重複著三個字“我餓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神奇的結痂,不再往外流淌黑色發臭的血液,脖子和臉上的黑色血管也逐漸消退,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一切讓曾經一度陷入絕望的馬慧文突然又看到了希望。
    此時蕭翼的眼神依舊是呆滯的,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動,似乎眼前的人跟他毫無關係,就像完全失憶了一樣。不過在蕭翼看到馬慧文端過來的飯菜時,呆滯的目光突然充滿有了神采,眼中射出餓狼看到羔羊時的那種欲望和貪婪。
    馬慧文看到兒子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心中並沒有感到害怕,因為蕭翼目前的情況和症狀讓她再次看到了康複的希望。馬慧文不顧眾人勸阻,上前溫柔地解開綁在兒子身上的繩子。
    解除束縛後的蕭翼就像一個野人一樣,一把奪過馬慧文手裏的飯菜,期間沒有看馬慧文一眼,也沒有說一個字,就仿佛從來不認識眼前的人,隻顧狼吞虎咽地吃著碗裏的飯。
    眾人看到蕭翼這個樣子,表情都十分複雜,大家都認為是喪屍病毒造成的改變,隻是大家並沒有任何經驗,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以及蕭翼要多久才會變成讓人顫栗的喪屍。一行人除了馬慧文,蕭沐和蕭苒外,心裏都提心吊膽的,隨後找了個理由便走出了房間。
    此時房間裏隻剩下母女三人,她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既勇敢又有擔當,勇闖屍穴救下母親和妹妹的男人,如今卻淪為一個隻知道幹飯的白癡,就連他生命中最親近的人也全部忘得一幹二淨,三人都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馬慧文輕輕抱住身旁大聲啜泣的女兒,在她們的額頭親吻了一下,隨後她擦幹臉上的淚水,看著眼前用舌頭舔著飯碗的兒子,輕聲說了一句:“別擔心,別害怕,有媽媽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媽媽,我們相信你!我也相信哥哥會好起來的!”蕭沐堅強地止住了眼淚,抬起頭看向馬慧文說道。
    “媽,我去給哥再弄點吃的。”蕭苒說完便走出了房間。此時舔完碗裏最後一粒米的蕭翼,用沾滿湯汁的油膩的手,將一隻空碗遞到馬慧文的麵前,笑著看著馬慧文說道:“再來一碗。”
    馬慧文看到這一幕後,再一次熱淚盈眶,一手哆嗦著接過蕭翼遞過來的飯碗,一手則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難過,這是蕭翼蘇醒後馬慧文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笑。這讓馬慧文不禁想起,蕭翼出生後第一次笑也是對著自己,而這次的微笑不也是兒子重獲新生後的第一次微笑麽。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微妙,總會將兩件毫無關聯的事情巧妙地牽扯到一起,讓局中之人瞬間破防。
    “兒子,你醒了就好,媽媽和妹妹都等著你,你一定要好起來啊!飯馬上就來!”馬慧文摸著蕭翼的腦袋,就像第一次撫摸兒子的腦袋一樣,表情裏充滿了寵溺和關切。
    蕭苒端著飯來到三人麵前,馬慧文將飯拿給蕭翼,這次蕭翼沒有伸手來搶,而是伸著手對著馬慧文傻乎乎地笑著,似乎等待著馬慧文親自拿給他。這一幕不禁讓馬慧文動容,她感覺自己的兒子正在重新經曆一次從新生到成長的過程,而她還是那個啟蒙者。
    蕭苒看著自己的媽媽一臉親切地看著床上如同癡呆一樣的哥哥,心裏很不是滋味,說實話她不想一直對著這麽一個傻不拉嘰的哥哥,她想要的是之前那個智勇雙全,對自己關心體貼,讓自己充滿安全感的哥哥。
    這個時候盧雲推門而入,對著馬慧文說道:“馬老師,門口徐警官讓我問你收拾得如何?”
    馬慧文被盧雲的話拉回了現實,她輕輕擦去眼角泛出的淚花,轉頭看向盧雲說道:“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蕭翼吃完飯我們就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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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雲跑出去之後又再次回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擾馬慧文照顧蕭翼,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馬老師,徐警官還有些話要和你當麵說。”
    馬慧文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生氣,淡淡地說道:“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馬慧文在門口看到站著的老徐,笑著問道:“還有什麽事啊?老徐。”
    “馬老師,你確定要帶著小翼麽?我的意識是他是感染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變成喪屍,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有危險。”老徐將自己的擔憂直白地說了出來。
    “哎,老徐,我明白的你的顧慮,但我也不能扔下我的兒子,至少在他屍變之前。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變成喪屍,但是我看到了自從他醒來之後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除了吃飯什麽都不會,什麽也不記得,所以他現在需要我,我不能拋棄他!你能理解我的決定麽?”馬慧文激動地握緊雙手,強忍住淚水對著老徐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你們……”老徐很為難,但是善解人意的馬慧文又怎會不懂老徐的意思,她打斷了老徐的話說道:“老徐啊,我們這麽多年的鄰居了,你的為人我很清楚。我呢,也老了,這一次我決定不走了,就在這裏陪兒子了,蕭苒和蕭沐就拜托你照顧了。”
    “馬老師,你……”聽完馬慧文說的,老徐心裏頓時五味雜陳,當他看到馬慧文眼中的不舍與無奈後,心裏已經後悔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了。
    馬慧文擺擺書說道:“我都懂,你作為老警察,在這生死關頭,必須以大局為重。而當前的大局就是讓更多人活下來,尤其是年輕人,他們才是我們人類的未來!”
    老徐內心為之一振,馬慧文的話讓他心中的愧疚減弱了大半,但同時又讓他感受到肩膀上沉甸甸的擔子。
    “馬老師,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會讓這些年輕人活下去的!”老徐拍著胸脯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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