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在這裏，葉定天和葉藍可能在這裏，［母親］可能也在這個地方，她這具身體的創造者，肯定知道所有問題，說不定也有解決辦法。
    所以，寧今還是和帝聽白留了下來，並通過基地外出運送物資剛好回來的車，偽裝成機械生命混了進去。
    低等的機械生命並沒有覺醒自我意識，隻是一個機器人，按照程序命令完成一切任務，分辨不出同伴是人是鬼。
    這個機械生命基地的防禦比天星科技更嚴密，也裝了微型的懸浮輕軌，像小火車那種，一輛軌車共有八個車廂車鬥，每個車鬥裏能站四個人。
    帝聽白和寧今站在一起，身上覆蓋著骨骼式機甲衣，從頭到腳都是機械骨骼，不仔細看的話，跟機器人沒差別，不經過檢測也看不出裏邊是活人。
    不過，這個地方像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這樣混進來，有好多隱藏的檢測設備，可以通過機械下邊有沒有藏著人類。
    每到檢測點時，寧今和帝聽白都會側身，或蹲下身子，讓旁邊機械士兵掩蓋。
    一路到深處，悄無聲息提取了一個機械生命記憶，大致了解這裏的情況，確定了葉定天和葉藍真的在這裏，以及葉定天關押處後，寧今和帝聽白就脫離隊伍，一路摸了過去。
    這裏所有通道大門密碼，都是瞳孔和指紋識別，不是人類，是機械生命特有的數據檢測，稍微不對就會發出警報，寧今直接抓了個機械士兵小隊隊長，操控著它解鎖一路通關。
    “……我不吃！我是人類不是機械！”
    “滾出去！全部都滾出去！都給我滾！”
    啪嗒——！
    剛到附近，就聽見一陣憤怒的咆哮，還有什麽東西被砸落打碎的聲音。
    很快，四個沒有腳，有點像三角陀螺一樣的機械衛兵從裏邊飄出來，身上掛著汽油一樣的汙漬，還有菜葉子，跟門外一個身穿青色衣服的女人走碰頭。
    女人手裏端著個托盤，裏邊放的似乎是飯菜，她看了一眼機械衛兵“還是不吃？”
    機械衛兵“是。”
    “都下去吧。”女人揮退了它們，自己進去。
    是葉藍。
    室內打砸吵鬧的是葉定天。
    葉藍進來大門，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室內，還有地上一大堆機油能源碎片。
    “定天，別鬧了，出來。”她麵無表情地喊了一聲，並沒有人搭理她。
    頓了頓。
    葉藍猛地轉身，就見葉定天握著一把凳子朝她砸來，葉藍飛快躲開，閃身抓住砸空之後想要往外跑的葉定天後頸衣領，把她拖回室內關上門。
    葉藍把手裏還穩穩端著的托盤放在桌上“吃吧，都是人類的食物。”
    “我不吃！”葉定天伸手把托盤掃飛，裏邊的碗帶著湯汁飯菜全灑落在地。
    葉藍淡淡道“不吃餓的是你自己的身體，你不用想了，這裏你逃不出去。”
    “媽……”葉定天雙手緊握成拳，紅腫的眼睛像是早就哭過哭紅的，夾雜隱忍“我知道你因為身世的原因討厭人族，我理解並心疼你的痛苦，可你現在是人族，你在人族生存了數十年，你該知道隻是一部分人類的確討厭，可那不能概括全部，你不能幫著機械生命毀滅人類……”
    “定天，宇宙在更迭，人族和科技都在進步，當一種物種降臨並存在時，無論它是什麽，這個宇宙裏就注定有它一席之地，而機械智慧生命和人類的起始，是一方奴役另一方，機械智慧生命的主宰不甘被人類主宰，隻要它不死，戰爭就是必然的。”
    葉藍沒什麽反應，又取出一些人類飯菜給葉定天“吃點吧，這顆星球的食物還是很好吃的，不像聯邦，因為眾多人口和種族把資源耗費的，連一點像樣的食物都拿不出來了。”
    其實也有，星際裏也有能種植糧食的星球，隻不過，全都給權貴了，普通人要麽就吃那難以下咽的，要麽喝營養液。
    葉定天不為所動，拽住葉藍的衣袖，雙目含淚“媽！你們做什麽都行，我求求你放我離開，不要把我變成機械智慧生命，不要傷害我的朋友們……”
    她直接跪在地上，抱住葉藍的腿，“媽！我求求你了……”
    “我已經跟你說很多次了。”葉藍垂眸，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們不會死的，母親會把他們同化變成我們的同類，到時候他們依舊可以跟你做朋友。”
    “我不要……我不要……我求求你了媽……”葉定天搖頭，悶聲哭著“蟲族跟人族就算有不死不滅的仇恨，也依舊共存著，我相信機械智慧生命一定有辦法和人族共存的……媽……我求求你……一定有辦法的……”
    “定天。”葉藍對她撕心裂肺的哀求沒任何心軟“當初我送你去學校隻是讓你認字讀書，想讓你去學習人類的知識，未來有一天幫母親做事，你自己背著我偷偷去讀了軍校，那麽單純的你，愣是騙我騙到我看了資源競賽才知道，我已經寬容了……”
    葉藍歎氣“母親也就是你的外婆憎恨一切人類，你是我親生的骨肉，我自然不可能看著你死，定天，你現在還能維持人類模樣，是我求來的，乖乖聽話，不要忤逆我和外婆，不然外婆動怒強行把你變成機械生命，媽媽也阻止不了救不了你……”
    “媽……”葉定天聽著葉藍這些毫無商量的話，鬆開拽著葉藍身體的手，起身後退，含著淚水的紅腫眼睛裏充斥失望“我到底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為了利用爸爸血脈誕生的工具……”
    “你以為你爸爸又是什麽好人嗎。”葉藍垂眸，又在桌上給她放了一些食物“吃點吧，乖乖地待在這裏不要試圖逃跑，很快，星際聯邦就會交由母親統治，寧今和帝聽白他們都會成為機械生命，繼續做你的玩伴，到時候你想讀軍校就讀軍校，想比賽就比賽，想做什麽都行。”
    說完，葉藍就轉身離開。
    嘩啦——啪嗒——！
    飯菜又被葉定天掃落，桌子都被她掀了。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爸爸說三分天注定，可你卻一直告訴我人定勝天……”
    葉定天哽咽著“你明明有選擇的，我們都有選擇，媽……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葉藍腳步微頓“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我沒有選擇……”
    “你有。”葉定天從地上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裏“現在我給你選擇，我死在這裏，或者你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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