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不問,他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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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兄弟對我,了解的還真夠清楚的。”
好半天之後,無根生這才艱難的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
可雖然表麵上他已經很努力地在保持平靜了,但此刻無根生的內心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關神明靈的事情,自己雖然此前在迎鶴樓當眾施展過,但神明靈這個名字他可是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的!
就算是跟他時間最久的穀畸亭,那也隻是知道他的能力,但也從來沒問過這個招數到底叫什麽名字。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個趙真究竟是如何得知這個名字的?
慢慢的,無根生看向趙真的眼神逐漸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此前是因為趙真是金光上人的弟子,他隻是單純對金遁流光這門秘法好奇的話,那麽現在無根生可就是愈發對趙真這個人開始好奇了。
“談不上,隻不過我也有著我自己的手段罷了。”
趙真微微一笑,盡可能的維持著自己神秘的人設。
有些話沒必要說的太明白,點到為止即可。
你越是給人留下無盡的遐想空間,你的形象便會在那人的腦海當中不斷通過自我腦補而愈發神秘、高大。
這便是為什麽一些假扮道士的騙子喜歡說話說一半的原因。
“那趙兄弟這手段,比起我這神明靈也絲毫不逞多讓啊……”
無根生深深的看了趙真一眼,但卻並沒有繼續追問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無根生自然也不例外。
可即便是關係再親密的人,一味的去挖掘朋友的秘密,最終也大都免不了落得個朋友之間反目成仇的下場,更何況他和趙真此前也僅僅隻不過有一麵之緣而已。
“過獎。”
趙真微笑著點了點頭,扭頭將目光看向無根生身後的男人。
“這位是?”
“在下全性,穀畸亭。”
剛剛從震驚的情緒當中回過神來的穀畸亭連忙抱拳回答道。
“穀畸亭……”
趙真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穀畸亭,後世八奇技之一大羅洞觀的領悟者,家傳術士,無根生最忠實的跟班,甚至從始至終都是為了跟隨無根生才入的全性。
這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甚至直到穿越前趙真都不能完全確定他所領悟的大羅洞觀究竟有什麽怎樣神奇的能力。
不過從他人生的修行目標——看清世間萬物的全貌來看,這大羅洞觀能力的核心應該主要還在於一個“觀”字。
至於穀畸亭究竟能通過大羅洞觀“觀”到什麽,那就不是趙真可以猜到的了。
“趙兄認識我?”
在注意到趙真的臉色有些異常之後,穀畸亭也是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他加入全性的時間並不長,平日裏也大都隻是跟在無根生身後,從不拋頭露麵,就算是同為全性門人都很少有人認得他,更何況趙真這個門外之人?
不過很快,穀畸亭心中的疑惑便得到了釋然。
也是,能一語道破自家掌門能力秘密的人,僅僅說出自己的名字,又有什麽可奇怪的?
“方才看趙兄一語就能道破神明靈這個掌門從未對外人提起的名字,莫非趙兄也是一個術士?”
穀畸亭之所以這麽問,那是因為術士可以通過在內景中詢問來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比如說趙真的下落,就是穀畸亭此前在內景當中詢問得知。
如果趙真是個術士的話,那他知曉自家掌門秘密這件事倒也能夠解釋的通。
“雖說老頭此前的確教過我一些最基本的遁甲奇門,我這些年多少也學過一些,但若是因此就敢妄稱術士的話,那著實有些過於自命不凡了。”
“哦,是這樣……”
穀畸亭點了點頭,並沒有相信趙真的話,隻當他是在自謙。
畢竟如果對方不是通過內景占卜出來的這些信息,那難不成他還能有全知全能、未卜先知的能力?
若真是那樣的話,那這趙真又和神仙有什麽區別?
“趙兄弟,你此行可是要前往陸家參加陸老太爺的壽宴?”無根生突然開口問道。
“嗯。”趙真點了點頭。
“雖說趙兄弟你並未入我全性,但迎鶴樓那晚經過那苑金貴這麽一鬧,整個異人界都知曉了你的跟腳。
若是你以全性門人弟子的身份前去赴宴,怕是免不了要被在場的那些正道人士刁難了。”
“我知道,不過既然是友人相邀,我也答應了別人,那除非我那友人親自趕我,否則我又有什麽理由不去赴宴?
至於跟腳之事,隨他們議論便是,隻要我自己問心無愧,那麽單單以出身針對我發難的,大抵也隻不過些上不得台麵的跳梁小醜而已,又有什麽可怕的?”
“好,好一個問心無愧,那老哥我就在此預祝趙兄弟此行一路順風了。
至於這些孩童,我和小穀正好順路,就幫趙兄弟把他們帶去附近城鎮的收容所吧。”
聽到這句話後,趙真也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無根生。
他倒不是懷疑無根生能不能做到,而是有些驚訝無根生對此地發生的慘狀竟然選擇什麽都不問。
他難道都不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嗎?
還是說因為他是全性掌門,早已看慣了全性門人無惡不作,所以自動選擇了無視?
亦或者說,他和穀畸亭其實早就追上了自己,並且剛才全程目睹了自己出手擊殺那三個黑衣人?
不過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考量,既然無根生沒有主動詢問此事,那趙真自然也不會多費口舌去跟他這個全性掌門過多解釋什麽。
“既如此,那就麻煩無門長了。”
“無門長……”
無根生微微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自己這麽奇奇怪怪的叫法。
畢竟此前全性那幫人都是直接稱呼自己掌門,至於那些正道人士,要麽直接喊他無根生,更甚者直接稱呼他大魔頭。
像趙真這樣的,倒還真是頭一遭。
望著趙真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穀畸亭也是皺著眉頭上前問道:“掌門,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被殺光了,而看地上的儀式,有點像是野茅山的邪術,你方才為什麽不問問他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穀,你覺得這一切會是他幹的嗎?”
“應該不是他,雖然剛才他身上也有血腥氣,但接觸下來,我覺得那趙真應該幹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穀畸亭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無根生聳了聳肩。
“既然不是他幹的,那我們又何必追問?別忘了,我們可是全性,搞不好這些慘劇很大可能都是我們的門人幹的。
若是問了發現事實就是如此,那這趙真殺了我們的人,我們一個全性掌門,一個全性門人,接下來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我不問,他不說,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說的也是,還是掌門你考慮的周全。”
“周全不周全的,其實也就那樣了,主要很大一點原因還是我不想跟這個趙真對上。”
“……”
“哈哈,開個玩笑,走吧小穀,把這些小鬼送去收容所之後,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去做呢。”
“嗬嗬,全性掌門親自送小孩去收容所,這要是傳出去,正道那些人應該會驚掉下巴吧?”
“嗬嗬,那倒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