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鳴非要上後台找景妍，上回景妍讓他吃金箍棒那仇還沒報呢。
    江湛和顧瀚兩個人怎麽拉也拉不住，
    “不行，我非逮到她不可。周六休息日不在家洗衣服、做飯、收拾衛生，跑這兒掙外快。吃著鍋裏的還望著碗裏的，反了她了？”
    “你這個時候找她幹嘛？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好了。”顧瀚攬著路一鳴的肩膀，拚命往小區裏拉他。
    兩個人總算是把路一鳴哄回了32樓。
    景妍在人群全散盡後才往回走，怕遇到路一鳴。
    上了樓，她想悄悄地溜回自己住的那一戶。哪曾想路一鳴聽到電梯聲，早就守在門口了。
    “景妍。”
    景妍嚇得背一直，五官都擰在一起。“這麽晚了他怎麽還沒回家？”
    “過來。”
    景妍不得不跟著他進到餐廳，原來三個人一直在陽台喝茶。
    “這場演出給你多少錢？”
    路一鳴厲色道。
    “這是社區組織的，屬於公益活動，沒有錢拿，隻給盒飯。”景妍怯怯地回答他。
    “沒有錢？你騙誰？沒有錢，你會去？你這樣無利不起早的人，會幹賠本的買賣？”
    景妍迅速地看了一眼江湛和顧瀚，兩人都輕輕搖頭，她明白這是不讓她說開班授課的事。
    “真沒有錢。我是受保潔阿姨委托，臨時幫他們排了幾個節目。”景妍在路一鳴虎視眈眈的注視下丟盔卸甲，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低頭站著。
    “你很缺錢嗎？”路一鳴突然發問。
    景妍心想：“這不是廢話嗎？無緣無故我就欠你五百多萬，打十個月工還債，一分錢工資拿不到，我缺不缺錢你不知道？烤腸店都讓你和那幾個小妖精吃黃了，還好意思問我缺不缺錢？”
    “錢，誰不缺？”她小聲回答。
    “那上回我給你五百塊錢小費你不收著？”路一鳴上下打量著景妍，嘴裏一直不停地叨叨著。“看你滿臉劣質化妝品的痕跡，都卡粉了。睫毛膏和眼線都掉色了，趕緊照照鏡子，看看你那雙烏眼青的眼睛。”
    景妍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睛，一片假睫毛不識趣地飛了下來。身上的紅裙子後腰處開線了，露出雪白的腰窩，江湛坐著的角度正好看得清清楚楚。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喝了一杯茶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快回去卸妝吧。沒見過指揮穿舞蹈裙的。”
    路一鳴吐槽道。他平生最見不得女人醜，景妍這妝容還有身上廉價、不知多少人穿過也不洗的演出服看得他直鬧心，於是不耐煩地大手一揮，沒有再為難景妍。
    景妍長籲了一口氣，落荒而逃。
    “還別說，這丫頭片子上了妝蠻漂亮的，小舞蹈跳得還挺銷魂。”景妍一走，路一鳴就嬉皮笑臉地露出不正經的本色。
    “真想掀開她的裙子看看……”
    “你怎麽越說越流氓了？”顧瀚不客氣地懟了他一句。
    “我看看她裙子裏麵有沒有狐狸尾巴。你以為我要看啥？臭丫頭有啥看頭？”
    路一鳴嘻嘻笑，詩性大發。
    “你若早生300年，乾隆何必下江南。你若早生1000年，唐皇何必戀玉環。你若早生3000年，呂布何必戲貂蟬。你若早生5000年，商王何必迷妲己。如若再往前，八戒也不會被貶下凡。”
    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搬來的這些詞，江湛和顧瀚對視一眼，笑著搖頭。還好意思提八戒？景妍手裏舞的可是金箍棒。
    江湛今天是第一次聽到景妍放開嗓子用美聲唱法唱歌。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就很喜歡看歌劇，還輔修過歌劇鑒賞課。他知道景妍的聲音條件非常好，天份極高。整首歌的演繹不能說完美，但一個大一的學生能有這個水平確實超出他的預期。
    景妍的舞台表現力很強，氣質好，形體也棒，用“豔光四射”來形容不為過，屬於祖師爺賞飯吃那種。他在台下都看呆了，觀眾有那麽熱烈的反應也很正常。
    顧瀚對景妍的歌聲再熟悉不過，但沒想到她在舞台上那麽靈動、妖嬈。尤其是看到路一鳴後那即刻的轉身和掩藏，真是讓他忍俊不禁。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古靈精怪、聰明伶俐，像黃蓉。
    半夜十二點多，景妍餓得睡不著覺到餐廳下點麵吃，沒想到江湛也在。
    “阿文先生，你也沒睡呢？”
    “剛看完書，覺得肚子有點餓，來找點吃的。你也餓了？”
    “嗯，跳舞出太多汗把晚上的盒飯消化掉了。”
    景妍伸伸舌頭，靦腆一笑。剛洗過澡，頭發還沒有全幹，自來卷的黑發像波浪一樣彎彎曲曲隨意披散著，女人味兒十足。
    江湛隱藏住想多看她的眼神，問她：“我下了雪菜肉絲麵，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分你一碗。”
    “太好了。”
    景妍對他欣然一笑，拉開凳子坐下，把頭發挽成丸子頭，接過江湛遞過來的麵，雙手合十，行禮感恩。
    “感恩今天演出成功，感恩餓了有人給我送上一碗熱騰騰的麵，感恩路總沒發現我……。
    她突然想起什麽，看向江湛，赧然一笑。
    江湛心領神會，也跟著笑。
    兩人吃完，景妍搶過他的碗筷洗幹淨，又用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普通人家的那種溫暖感覺又照拂到江湛心上，不由得多看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幾眼。
    景妍身上的粉色純棉睡衣又薄又舊，已經接近於白色，但洗得幹幹淨淨。祼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皮膚很白嫩，纖秀、嫩白的小腳上穿著粉紅色的塑料拖鞋，腳趾和腳踝都肥瘦適度，小腿修長、勻稱。
    睡衣的後領口有一處開線，露出頸部的一小塊皮膚，雪白嫩滑。江湛又一次看愣了神。
    景妍收拾完正要和他道“晚安”，江湛指了指她後麵，“開線了。”她頓時羞紅了臉，咬著嘴唇捂著後脖梗就往自己的房間跑。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叮囑道：“阿文先生，千萬別忘了關燈啊。”
    “好。”
    江湛的眼眸亮了亮，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色彩，臉上勾起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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