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又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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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裏,江湛先去洗澡。洗完後發現景妍不在臥室,他急忙出去找她。原來她回了自己房間,正在給傷口上藥。
    “去洗澡。”
    江湛的頭發還沒幹,水珠順著剛毅的臉滾落,他用浴巾擦著頭發,浴袍鬆散地穿在身上,隱約露出兩塊健碩的胸肌。
    景妍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低著頭瞟到他腿上疏疏落落的腿毛,不由眉頭一皺,輕聲嘟囔著:“我腳疼。”
    江湛冷笑一聲,走到她身邊,用手指蹭著她的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事和腳有什麽關係?”
    景妍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把身體扭向另一側,繼續上藥。
    見她遲遲不動,江湛抱起她走回臥室,放到了洗手間的地上,關上門。“你最好快點。”
    景妍臉拉得老長,磨蹭著,用最慢的速度脫衣服。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景妍本能地回頭罵了一句:“臭流氓。”
    江湛沒想到會被罵,人定在了門口,伸出的手裏是防水創可貼。景妍看到,一句“sorry”脫口而出,將男人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迅速熄滅。
    江湛麵無表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將創可貼扔在洗手台上,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出了門,他忍不住笑出聲,“臭丫頭,反應還挺快。”
    第二天一早,景妍覺得肚子隱隱作痛,跑到洗手間裏蹲大號。蹲了很久,無意中一看,便便竟然是墨綠色的。她驚到了,第一反應是自己得了絕症。
    是呀,這半年多經曆了這麽多事,她的心情一直是壓抑的,對江湛也不滿意,網上都說心情不好最容易得癌症了。
    景妍頓時淚如雨下,自己才十九歲,從小被爹媽遺棄,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遇到騙子借了高利貸,心愛的戀人生死未卜,自己被休學,被囚禁,被強迫……
    自己的命怎麽那麽苦?最疼她的丁姨又在國外,恐怕是連死都見不到最後一麵了。自己唱歌劇的夢想也隻能等下輩子了。
    想到這些,景妍的心痛得揪成一團,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哭夠了,景妍開始考慮自己的後事。
    除了丁姨和明宇哥,她不欠任何人的人情,必須給她們母子留點什麽,不能讓丁姨白疼自己一場。一般這種時候都要寫封遺書交代一下,可是她渾身發軟,手腳都沒有力氣,有好多話想說又覺得沒必要必須說。
    她曾經讀過一個外國的故事,一個小女孩幾歲就因病離開人世,她和父母要求死後墓碑上刻上六個字:我來過,我很乖。
    她比那個女孩還幸運些,多活了這麽多年,於是在紙上寫下:我來過,我也很乖。下麵寫著:我手機裏的五十八萬元錢先用於操辦我的喪事,買骨灰盒和墓地的錢不要超過八萬塊,剩下的五十萬全部歸丁姨母子所有。
    她哆哆嗦嗦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寫上年月日,食指蘸著口紅在上麵扣下手印。
    以前她聽說有人得知自己得癌症後當天晚上就嚇死了。自己現在渾身沒勁,想必也是這個緣故。
    算了,這輩子就這樣吧。認命吧。
    景妍讓周姨給她送上來一套白色的衣服褲子,洗了個澡,換上幹淨衣服,就躺在床上,雙手合握,放在胸前,等待死亡來臨。
    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識。
    江湛晨練完洗好澡後沒有看到景妍,就問周姨:“她一直沒下樓嗎?”
    周姨說:“景妍剛才讓她送上去一套白色衣服,還沒下來。”
    江湛想了想,上了二樓。
    剛推開門江湛就覺得房間裏氣氛不對,景妍躺著的姿勢太詭異了。
    他把手放到景妍鼻子下麵,呼吸正常,隻是臉色有些蒼白。手和腳都沒有傷痕,不是割腕。他捏開景妍的嘴,嘴裏也沒有異常。
    接著拍打她的臉蛋,景妍被驚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了?快告訴我。”江湛焦急地晃著景妍的胳膊。“你吃什麽了?快說!”
    景妍有氣無力地回答,“我什麽都沒吃,我是得癌症了。”
    “你怎麽知道自己得癌症了?”江湛把她扶起來,靠在床頭上坐好。
    “我……我大便是墨綠色的。”景妍開始抽泣,很快就哭得梨花帶雨。
    “走,上醫院。”
    景妍歪在副駕上,虛弱不堪,邊哭邊問:“我都這樣了,你就和我說實話吧,我手機是不是沒壞,一直都在你那兒?”
    江湛被她哭得心煩,這個問題也沒有必要回避,就點了點頭。
    “你答應我,我手機裏的錢先給我辦喪事,但不能超過八萬,餘下的錢全都給丁姨,她需要錢養老。”
    景妍哭得一抽一抽的,江湛不想這個時候和她廢話,無奈地點點頭。“行,你放心,我會全部轉交給她的,絕不貪汙你的錢。辦喪事的錢我包了。”
    江湛知道景妍肯定沒有得癌症,應該是消化係統出了點問題,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領她做個檢查。
    他帶景妍去了離別墅最近的醫院,做了各項檢查。檢查結果出來,除了大腸杆菌略微有點超標,其它指標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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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湛一臉嫌棄,把一堆紙片塞到景妍手裏,“自己看。”
    景妍一張一張看完,確實沒有病,頓時覺得有勁了,精神頭都足了好多。她看看江湛,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墨綠色大便,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就站在那裏,轉著眼珠,咬著唇角。
    江湛看她那憨憨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不讓你吃黑色臭豆腐偏不聽,以後還吃不吃了?”
    景妍滿臉通紅,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去的路上,江湛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一邊笑還一邊搖頭,“都要死了,還惦記那幾個錢……壽衣、化妝、火化、骨灰盒、墓地……八萬,夠嗎?”
    江湛笑得肩都在亂顫,景妍知道會被他嘲諷,也不搭茬,假裝什麽都聽不見。他轉頭看向景妍,“我好歹也是個醫生,你是怎麽做到天天與醫生同床共枕還這麽無知的?”
    景妍一頭黑線,尷尬地把頭扭向車外。
    回到家,江湛讓周姨給景妍切一盤火龍果吃。她不解,江湛漫不經心地說:“紅綠綜合。”
    “紅綠綜合不就是黃色嗎?”景妍脫口而出。
    “對呀,黃色不是你最需要的嗎?”
    江湛的話裏滿是嘲諷,景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江湛要求景妍抄經書,說是讓她靜心養性。景妍頭有兩個大,她不明白,醫生不都是唯物主義者嗎?怎麽還信這個?
    再說她怎麽心不靜了?她天天按照學習計劃學得好好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修什麽心?養的哪門子性?她又沒坑過誰,害過誰,沒有做過虧心事,抄佛經難道是給他江湛贖罪嗎?
    於是,抄經書時經常是墨水淌了一桌子,要不就是涮筆水把一遝宣紙打濕。
    江湛當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他最近太忙,懶得和她費口舌理論。但是從不忘給她加任務,景妍更加反感。
    又是一個周末,前一晚有應酬,江湛後半夜才回來,早上十點才起床。起來沒有見到景妍,他走到一樓餐廳,告訴周姨早餐和午餐合並,他要先吃,還有工作要做。
    周姨好像遇到了什麽開心事,捂著嘴不停地笑。江湛好奇,問她:“周姨,什麽事這麽好笑?”
    沒開口周姨就先咯咯笑出聲來,“景妍小姐的性格真是太好了,太可愛了。”
    “怎麽了?”
    “她一早上起來就和後麵菜園子裏我養的那幾隻雞聊天,教導它們。哎呀,可笑死我了。”
    “教導它們?”江湛不解。
    “是的。她說:你們這些雞,快吃飯。就知道吃蔬菜,蛋白質不吃嗎?湯喝了嗎?牛奶喝了嗎?你們這就是營養不均衡,飲食不科學。
    告訴你們:每天上午九點是規定好的下蛋時間,不可以隨便下蛋,吃飯、下蛋、拉屎都要在固定的地方。
    還有,不可以天天抻脖子亂叫,擾得四鄰不安。從現在起罰你們在這塊地上抄經書,修身養性……那隻黑雞,看你寫的那兩筆雞扒拉的字吧……”
    很明顯,這是景妍在模仿他的語氣。周姨連說帶笑,江湛也忍不住跟著樂。
    “景妍小姐還說了一大段順口溜,哎呀,那都是我小時候聽過的,不知道她是在哪兒學的。大少爺,我背給你啊。
    小雞小雞你莫怪,你本人間一道菜。
    世間有人吃雞肉,我也吃你實無奈。
    早死早去投陽胎,下輩千萬莫使壞。
    倘若報仇莫找我,食客廚師來還債。
    景妍小姐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周姨笑得眼睛都出來了,江湛邊搖頭邊笑,這一定是從小丁姨教她的。那些雞是周姨特意為給景妍補養身體才養的,估計景妍沒人玩,就到後院來琢磨它們。
    關在這院子裏確實太寂寞了,是該帶景妍出去玩玩了。
    下午,江湛一直在書房裏工作,直到晚飯才下樓。他看到景妍的左手包著紗布,問:“你手怎麽了?”
    “沒事,碰了一下。”
    景妍連吃飯邊回答,把受傷的手背在後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吃完飯,江湛牽著景妍的手回到臥室。他坐在沙發上,景妍站在他麵前。江湛抬起她的手,問:“告訴我,怎麽受的傷?”
    “被……被雞叨了。”景妍回答得很小聲,還挺委屈。
    江湛憋住笑,接著問:“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呃……有……”景妍吞吞吐吐。
    “哪裏?”
    “屁……屁股。”
    景妍像個犯錯的孩子,乖乖地回答他的問題。
    江湛極力忍住笑,起身去拿醫藥箱。
    “褲子拉下來。”
    景妍以為他想要,一臉不情願地開始脫。
    江湛拿回醫藥箱,看見她正在脫褲子,“我讓你露出傷口,誰讓你全脫了?”
    景妍羞臊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馬上把褲子拉上,背著手把頭扭向一旁。
    “趴下。”
    江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手上故意加重了力度,景妍沒防備,“哎喲”一聲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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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這小腦瓜裏天天想的都是什麽?”
    江湛用沾了藥的棉簽又捅了她傷口一下。景妍臉紅到耳朵根,真恨不得自己是隻鴕鳥,能把頭藏進沙子裏。
    又是一個周末的早晨,江湛晨跑回來,看見景妍在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麽。
    “你在找什麽?”
    “我衣櫃裏的t恤、牛仔褲怎麽都沒了?昨天我看到周姨洗完疊好放在這裏了。”
    景妍完全沒察覺到異樣,還在努力翻找。
    “我扔掉了。”
    她不解地轉頭看向江湛,“為什麽?那些衣服也沒破,還能穿啊。”
    “一是太舊了,二是我不喜歡,太沒有女人味兒了。衣帽間裏那麽多好看的衣服,都是名牌,從明天開始,你就穿那些衣服。我江湛的女朋友就要穿得漂亮、高貴。”
    景妍突然間有種一切都不對的感覺。
    “是不是做你的女朋友就必須什麽都聽你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和思想了?你扔我的東西之前,是不是應該和我打聲招呼呢?”
    景妍毫不掩飾內心的不滿,江湛這樣做不對,這不是對她好。
    “景妍,我有能力讓你變得更好、更優秀,你應該相信我的眼光。”江湛理智地回答。
    “我優不優秀和穿什麽樣的衣服有關係嗎?穿名牌就顯得我高貴嗎?還是在你心裏我從來就沒有高貴過?”
    “變好、變優秀有什麽不對?多少女孩子巴不得過上穿名牌,住豪宅,有傭人伺候的生活。”
    景妍無語了,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們發生過無數次分歧。談戀愛談成這樣,她其實已經煩了。江湛拿她和別的女孩子做對比,讓她很受傷。
    “江湛,我是孤兒出身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成長經曆決定了我沒有穿名牌、住豪宅的野心。我就是一個來自底層很普通很平凡的女孩子,我對自己有很清醒的認識,和你在一起的確是我高攀了。”
    景妍的話語很平淡,卻透著一種疏離,讓江湛很不舒服。
    “你這話什麽意思?又想和我提分手是嗎?”
    江湛很失望,一直他對景妍那麽好,處處為她著想,而她卻三番五次說傷害他們感情的話。他就是聽不得“分手”這兩個字。
    “江湛,我看我們很難走下去了。我達不到你的要求,你勾畫的藍圖不是我追求的生活。”
    “景妍,上次我和你表達過我的四條觀點,今天我依然不變。”
    江湛忍住了怒火,轉身離開。
    “《肖申克的救贖》裏有這樣一段話:任何一個你不喜歡又離不開的地方,任何一種你不喜歡又擺脫不了的生活,就是監獄。這個電影是你極力推薦我看的,我想這句台詞你不會不記得。”
    景妍對著江湛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江湛沒想到自己精心構築的理想花園竟然被景妍形容為“監獄”,他的自尊心在那一刻受到莫大的傷害。曾經他以為景妍修補好了他心靈的破洞,卻沒想到她一而再、三而三地試圖撕開那個洞口,並且越扯越大。
    “你也可以把這裏當成監獄,刑期是無期。”
    江湛摔門離去,景妍看著那扇關得緊緊的門氣得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想逃離這塊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地方。
    之後幾天,兩個人誰都不和誰說話。飯桌上的空氣凝結到冰點,周姨看著兩個人,不知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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