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湛告訴景妍準備一下，周末帶她去“雲霧山”玩兩天。
    “我晚上六點回來接你。”
    “我不想去。”
    景妍直接拒絕。昨晚被逼著寫完檢討書後，江湛像發了情的公獅子咬住母獅子的脖頸肆意施虐，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到現在都渾身酸疼，她心裏有氣。
    “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江湛冷冷地說。
    “我身體不舒服。”景妍梗著脖子回道。
    “我是醫生，你不舒服我能治。六點準時在樓下等。”
    江湛的話不容置疑，景妍真是受夠了他的霸道。
    “我是和你談戀愛，不是來受氣的。”
    景妍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江湛著急上班，他沒功夫搭理這個蠻橫不講理的野丫頭。
    晚上六點，江湛的車準時停在了樓下。
    台階前站著的景妍穿著白色的棉質連衣裙，米色夾克外套，白色的軟底休閑鞋，背著一個紅色的包包，頭紮丸子頭，臉上沒有一絲化妝的痕跡，自然、清純、靚麗。
    江湛見她乖乖地等在樓下，很是滿意。兩個人當然要穿情侶裝，他也是白上衣，米色的褲子，白鞋，很典型的商務人士的休閑打扮。
    景妍開了後車門，坐好。江湛臉色陰沉，看了一眼後視鏡，“坐前麵來，我不是你雇的司機。”
    景妍不動。
    “別讓我說第二遍。”
    江湛麵色冷肅，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透著駭人的寒意，在後視鏡裏看著她。
    景妍氣呼呼地坐上副駕，頭扭向車窗外，不說話。
    江湛臉色更加難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要係安全帶。”
    景妍嘟著臉，噘著嘴拽過安全帶係上。
    太陽裹著橘黃色，柔柔地光瀉下來，天地間的萬物都被鍍上一層薄金，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柔和的夕陽中。
    車子一直沿著濱海路行駛，一側是向天昂首、綿延險峻的群山，花草蔥鬱，一側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海鷗鳴叫，是一份能治愈所有不快樂的浪漫。
    景妍靠在車座上，歪著頭看向窗外。以前學習、打工忙得團團轉，一直希望有時間到山海中遨遊，享受大自然饋贈的美好，可現在卻成為折了翅被囚禁的鳥。
    短短幾個月間，人世間的變化如此之大。她愛的人杳無音信，她被掠奪占有。人生的希望到底在哪裏？
    開了兩個多小時，他們到了濱城。江湛訂了總統套房，在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的頂層。
    兩人一路無話，其實平時他們倆也沒有太多的交流，江湛強勢霸道，一切都按照他的軌跡，景妍隻是配合。
    車子停在停車場，江湛牽著景妍的手在街上閑逛。
    濱城靠海，旅遊資源豐富，夜晚的商業街和夜市極為熱鬧。
    景妍心裏不願意，行動上吱吱扭扭，表麵看似江湛牽她的手，實際是拽著她走。有了兩次逃跑的經曆，江湛看她看得很緊。
    夜市上有家海鮮燒烤大排檔，網上評分超高，東西好吃，還有表演，江湛找了個較好的位置坐了下來。人很多，上菜有點慢，景妍無聊，東張西望。
    “這次如果你還敢逃跑，我就打折你腿。”
    江湛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輕聲細語卻如魔鬼低吟。景妍渾身一凜，打了個寒戰。
    飯桌上的東西都是景妍愛吃的，可她卻覺得索然無味。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江湛拿了烤好的鳥貝、海蝦、鮑魚、棒魚各五串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都吃光。”
    又扔進去一個小青龍。
    景妍抬眼瞪他，想說什麽，江湛的眼神幽冷、陰森，她又咽了回去。
    盤子裏又多了兩個烤玉米餅，景妍氣哼哼地說：“你想撐死我？”
    “把氣順下去就能吃下了。”江湛又扔進去兩串大扇貝。
    “你……”景妍眼眶紅了，眼前一片水霧，賭氣地一口一口往下吞。
    舞台上正在表演魔術，是傳統節目“大變活人。”景妍看著舞台的方向，賭氣地啃著玉米餅。
    “你是不是特別希望你是被變走的那個人？”江湛一直盯著她吃東西。
    “是。最好是立刻。”景妍咬了一口鳥貝，又咬下來一個大扇貝，塞了滿嘴，腮幫子鼓鼓的。
    江湛就喜歡看她這種倔強不屈服又拗不過自己的樣子，心裏暗笑，不理她。
    舞台上開始按桌號抽獎，他們倆這桌是8號桌，中了三等獎，是一個毛絨大熊貓玩偶。服務員把玩偶送過來，江湛撕下外麵的塑料袋包裝，一把塞到景妍懷裏，“給你做男朋友。”
    玩偶有景妍半個身子大，擋住了她的頭。景妍抱著玩偶狠狠地瞪了江湛一眼。
    吃完飯，兩人繼續在街上逛，景妍一手抱著大熊貓，一手被江湛牽著。熊貓太大，遮擋視線，她好幾次撞到路人身上，一個勁地點頭說對不起。
    江湛忍住笑，不管她。
    夜市上好吃的太多了，有一家賣紅糖果子的檔口排隊的人很多。紅糖果子油光鋥亮，又大又圓，甚是誘人。景妍看得出神，江湛知道她想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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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嗎？”
    “嗯。”
    “剛才是誰說要撐吃死了？”江湛故意問道。
    “走餓了不行嗎？”景妍懟他。
    江湛上前付了款，把串成串的紅糖果子遞給景妍，她兩手抱著大熊貓，正要騰出一隻手接。他卻把果子遞到景妍嘴邊，示意她吃下去。
    景妍正要咬，江湛撤回來，咬下第一個，津津有味地吃下去。景妍氣得轉身就走，被江湛一把拽回來，喂了她一個。
    然後他自己又吃了一個，又喂了景妍一個。
    一串五個，隻剩最後一個了。江湛把最後這個紅糖果子用舌頭舔了一遍，遞到景妍嘴邊。
    景妍抱著大熊貓恨恨地看著他。
    江湛把紅糖果子擼下來，捏住她兩腮，塞到景妍嘴裏，然後捂住她的嘴，逼著她咽下。
    “扯平了。”
    轉身拉著景妍就走。
    回到酒店，二人站在總統套房的專屬電梯裏，景妍還在噘著嘴生氣。江湛越看她越像隻鼓嘴的青蛙，蹭到她身前，嘴貼著她的耳朵，“信不信我在這裏把你給辦了？”
    景妍偏轉頭，躲開他，眼底泛紅。這個流氓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心裏越發委屈。自己過得這叫什麽日子？沒有半點自由，穿什麽、吃什麽、學什麽、玩什麽……都要受他管製，憑什麽都要聽他的？
    心情壓抑的她自然想起和顧瀚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被寵愛，她可以盡情地做自己。哪像現在？
    到了頂層，景妍直接進了女主人房，放下熊貓，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鎖好浴室的門後，她失神地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那裏麵的人已經不是她。
    你到底是誰？你每天到底都在做些什麽？鏡裏鏡外，兩看相厭。
    景妍揚了鏡子裏的自己一臉水。
    突然門被打開，江湛走了進來，他已經換好了睡袍。
    “你是怎麽進來的？”景妍心驚，她清晰記得是鎖了門的。
    江湛抬手，一大串鑰匙在手中，繼而一步步走近她，景妍心生恐懼，一步步後退。
    “邀請你，一起洗個澡。”江湛輕描淡寫。
    景妍下意識地搖頭，這太羞恥了。江湛為什麽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到底想怎樣？
    見她不願意，江湛皮笑肉不笑地說：“或者，這麽多房間，每個房間都做一遍。新環境，比較刺激。”
    景妍腦袋“嗡”的一聲，周末兩天，再加上今晚……額頭和鼻尖上頓時滲出一層汗。
    “你選一個。”江湛語氣慵懶，給她充分選擇的空間。
    沒得選擇，唯有沉默。麵對男人的高壓，她兩眼不停地閃爍，不知所措。調戲浴室裏的顧瀚的情景浮在眼前，兩個男人有多麽大的不同啊。愛怎麽會一樣呢？人又怎麽會一樣呢？
    “我替你選……兩個都要。”
    江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往她臉上吹著熱氣，羽睫上下劇烈抖動，水氣沸騰。
    “你今天上了一天班，又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一定很累……”
    “這麽為我著想？”
    江湛身體又貼近一步，景妍後腰抵著洗手台，退無可退。
    見她垂著頭不說話，江湛接著貼向她的耳朵說，“不如在這裏？”
    景妍淚眼盈盈，抬頭看著他，“不要，不要在這裏。”
    反抗無效。鏡中的女孩咬著嘴唇，眼淚滾滾而下。
    一個無情肆虐，辣手催花；一個痛不欲生，心力交瘁。
    雲雨過後，景妍癱倒在地，哭到渾身顫抖。
    被一把撈起，景妍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推開他，根本沒有用。江湛打開了淋浴頭，她隻能背過身去，眼淚和水匯聚成河，圓滑的小香肩一聳一聳，已哭成淚人。
    江湛扳正景妍，其心可昭。景妍痛哭失聲，“不要！”
    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看見久違的獵物，男人眼底的暴戾和欲望狂奔，獵物越掙紮他就越興奮。高大的身軀將女孩緊緊籠罩，如同一張黑漆漆的巨網，逃無可逃。
    半小時後，景妍滑落在地上，雙眼腫得像兩個桃子，連鼻尖都是紅的。
    江湛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肩，一個滲血的牙印清晰可見。他摸了摸。“這毛絨絨的小東西，一不高興就呲牙。早晚把你的小尖牙拔了。”
    第二天兩人起得很晚，酒店送來早餐，景妍隻吃了兩口麵包。江湛硬逼著她多喝了一杯牛奶。
    車開到“雲霧山”下，停到停車場。
    這裏空氣極好。從山下望上去，滿山鬱鬱蔥蔥的層林疊翠，掩映在濃蔭中的清澗流水如緞麵絲帶，山頭煙霧繚繞，宛若仙境。
    江湛牽著景妍的手，沿著台階一階一階走上去。
    半山腰有個茶室，小院裝飾得古香古色，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的空隙灑在木質的桌麵和茶台上，古箏曲悠揚，平靜、寧和。
    江湛領著景妍走了進去。
    他點了頂級的大紅袍，擺茶的老板娘茶道精益、優雅，茶香若有若無地往來於擺茶人和品茶人之間。
    江湛細斟慢飲，溫文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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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妍剛坐下兩分鍾就坐不住了，蚊子太多。她一會兒摸摸胳膊，一會兒摸摸大腿。江湛沒看她，輕輕吐出六個字：“一分靜，一分茶。”
    景妍是特殊體質，蚊子咬過皮膚就會瘡起來一大塊硬硬的包，如果咬得多，還會渾身起雞皮疙瘩，隨之心髒開始不舒服。那份難受外人難以理解。
    她顧不得那麽多了，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跑到院子裏，開始使勁撓她身上的那些包。
    不到一分鍾，江湛也走了出來，咬了一口什麽東西又吐了一口，抓住景妍的胳膊開始蹭。隨即一股衝味兒彌漫開來，是大蒜。
    蹭完胳膊，他咬了一口大蒜，還是吐到餐巾紙裏，開始給景妍蹭腿的蚊子包。一會兒功夫，幾瓣大蒜用完了。大蒜汁挺好用，抹上後那種不適感在慢慢緩解。
    “你沒有帶防叮水嗎？”江湛邊蹭邊問。
    “我……我忘了……”景妍任由他蹭著各處的蚊子包。
    “大鬧路一鳴貸款公司的時候怎麽不忘？到野外爬山反倒不帶了？”江湛的臉上有明顯的怒意。
    景妍暗自思忖，“你把我關起來又沒事先通知我，關起來後再沒放我出去過，我哪有機會買防叮水？”
    “那是怕防狼噴霧不夠用才帶的。”
    江湛低頭看著眼前這張精致的小臉，有點兒嬰兒肥，白嫩嫩，軟糯糯。睫毛又黑又長，眉頭因為難受緊緊皺著，嬌豔欲滴的小紅嘴巴嘟嘟噘起，一隻手在使勁撓著另一隻胳膊，一副委屈又抱怨的小模樣，可愛死了。
    她的小心思被江湛一眼看穿，“家裏有防叮水，就在你床頭櫃上。”
    景妍眼珠輕輕一轉，對，別墅裏是有，她還噴過，隻不過這次她不想陪他出來爬山，根本就沒有用心準備。
    江湛怎麽會錯過她這些微表情，嘴角掠過一抹戲謔。
    江湛一隻手來到景妍的腦後，扣住她的後腦勺深吻下去，唇齒間的肆虐瞬間彌漫開來。這不是吻，是探尋。每一個角落都被探尋到，並且戳上了他的印記。
    隻是，這印記有一股濃鬱的大蒜味兒。
    好半天，江湛收了頭，一隻手擦了擦嘴角，另一隻手仍舊放在景妍的後脖子上，低頭盯著她看。
    景妍被吻懵了，也可能是被熏懵了。她沒有動，隻是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大眼睛和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無辜、純良。
    江湛忍住嘴角的笑意，他很滿意。
    一直扣在景妍後脖子上的手在發力，她隻能被動地跟著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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