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當然是回到了宅，他想死景妍了。
    拎著出差買給景妍的特色美食，還有剛剛特意去買的現做的奶油蛋糕，剛要走上樓梯的江湛就看見正在下樓的景妍。四目相對，兩個人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景妍一點點退回去，站在樓梯口垂著眼皮搓著手指頭不說話。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江湛率先打破僵局。
    “學習累了，想到院子裏吹吹風。”景妍低著頭小聲回答。毛絨絨的小臉嘟嘟著，委屈又畏怯的表情像一隻小奶貓，可愛極了，江湛真想咬上一口。
    “蛋糕放在冰箱裏冷藏。這些是我去外地開會帶給你的零食，喜歡吃哪個告訴我，我讓他們再郵寄。”
    “謝謝。”景妍垂著眼簾接過東西，放好。
    客廳裏，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靜默。
    看著站得離他很遠的景妍，江湛心裏不是滋味。
    “我出差了，去了十多天。”
    “哦。”
    “你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
    “最近學校演出多嗎？”
    “多。”
    “學習上有沒有什麽困難？有困難和我說，我去想辦法。”
    “沒有。”
    一問一答，不問不說話，低氣壓的氛圍讓江湛感到很不舒服，這個女孩子不隻是站得離他遠，心離他更遠。麵對景妍他突然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那種疏離感和賀佳瑤的熱絡形成強烈的反差，真是冰火兩重天。
    “你吃飯了嗎？”景妍突然問道。
    江湛被猝不及防的關心弄得心頭一熱，連忙回答：“還沒呢。”
    “那我下去讓周姨準備飯菜。”
    沒等他說話，景妍轉身噔噔噔跑下樓，江湛知道她這是在躲自己。
    這一夜江湛要了景妍無數次，瘋狂至極，盡情釋放著所有的思念，恨不得把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可景妍卻像一條冰冷的死魚，每一次的進攻都像是尖刀，在剜著她身體裏的肉，疼且屈辱。
    事後，景妍側著身，無聲地落淚，枕頭都濕了。
    江湛知道她在哭，他的心也在滴血。
    江湛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景妍雖然樂得清靜，每天回到老宅也不免惆悵一番。這算什麽呢？自己在這幢房子裏到底是什麽角色？
    吃喝不愁，早送晚接，想動手幹點家務活兒都沒有什麽可幹，周姨全都做完了。她隻能去健身房運動，出一身汗，內心的空虛和失落也隨之消彌。
    所有的時間不是運動就是看書、學習、彈琴、練歌。
    老宅裏所有的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可景妍知道隻要自己做出一丁點兒違背江湛意願的事，這些人都會立刻站出來阻撓她。
    她時常覺得壓抑、窒息。可她又能做什麽呢？
    小瑞的話縈繞在耳邊，刺激著景妍的神經。她多羨慕春天裏破土而出的嫩芽，那一口清鮮、自由的空氣該有多麽香甜。
    賀佳瑤還真是聽話，真就安心地在青雲別墅裏種菜、種花、學習廚藝了，每天都給江湛發微信，打電話，讓他回去吃飯。
    江湛心情好了就回去看看，心情不好就說有手術或者有應酬，在加班。爸爸賀惜明接到的項目越來越多，利潤豐厚。有求於人必然就得放低姿態，賀佳瑤明白這一點。
    父女二人不敢逼江湛太緊，反正她已經住到江家，是海城公認的江家大少奶奶，有婚約在怕什麽？這種豪門公子哥都是有性格的，哪那麽容易就收心，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風箏線必須攥在你這個正妻手裏，那就是生個兒子，務必在她父母回國之前懷上江家的孩子。”
    賀惜明一邊勸女兒格局要大，一邊提醒女兒掌握核心資源。父女倆的一係列籌謀也緊鑼密鼓地運作起來。
    江湛慢慢試探出了賀家父女倆的底線，有了穩住他們的手段，他的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怕被人跟蹤查到景妍，江湛很少去老宅，一直在高氏集團的辦公室裏住著。想景妍了就看保鏢發過來的視頻，或者看看老宅裏的監控。
    景妍每天都是學校和老宅兩點一線，學習、唱歌、練琴、看書、運動，偶爾去夜市轉轉就是娛樂了。
    江湛心裏不是滋味，後悔以前對景妍的管理過於嚴格、激進了些。有時他想給景妍發微信說幾句話，可總是打到一半又刪掉。
    不內疚是假的，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種心情。
    他很想對景妍說：等我，我會和你結婚。
    可是他現在和賀佳瑤的關係世人皆知，依景妍的性子不但不會相信，還會認為他在故意欺騙她，會更恨他。
    江湛在辦公室給景妍打過視頻電話，想證明自己並沒有在外麵鬼混。景妍總是垂著眼簾，不肯多看他一眼，更別提他所處的環境了，她根本就不關心。
    兩個人在手機的兩頭也是無話可說，基本上是他問一句，景妍回答一句，這種相處的冷淡氛圍和景妍的持續冷漠竟然讓江湛莫名的有些懼怕，就像他怕發給景妍的微信一直沒有回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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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江湛躺在床上經常會回想起過去和景妍在一起的點點時光。
    辦公樓前她搶過高音喇叭奮力一呼，觀瀾國際被路一鳴欺負後的尷尬和各種不服，舞台上她的靈動和美麗，房間裏幫他套被罩時的賢惠，失聲後醫院裏楚楚可憐的一雙淚眼和冰涼的小手……
    雲錦別墅裏兩個人剛在一起時的幸福歡樂，赤裸相對時景妍的羞赧和臉紅，玩布娃娃時眼睛裏的興奮，躲避學習時的狡黠，挑戰他時的倔強，討好時的卑微……
    還有她軟糯香滑牛奶草莓味的雪白肌膚，如珍珠般的眼淚，粉粉甜甜的嘴唇……
    江湛後悔，後悔沒有珍惜和景妍在一起的日子，更後悔過去加諸在景妍身上的負麵情緒。
    愛一個人就該是愛她的所有，而不是隻愛她優秀的那一部分。愛一個人是要托舉她，而不是改造她。景妍不應該承受那麽多苦楚，她還是個孩子。
    獨處的時間增多，使得江湛能靜下心來思考過去他和景妍之間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每次得出的結論都不變，也愈加堅定：他絕不會對景妍放手，景妍是屬於他江湛的，任何人休想染指。
    他要加快所有問題的解決，和景妍結婚。
    賀佳瑤又來到高氏集團，樓下的保安馬上通知陳聰。陳聰在電話裏說江湛在開很重要的會議，不方便見她。
    對這個高級助理賀佳瑤真是反感至極，作為已經訂了婚的高氏集團的總裁夫人，陳聰見到她不應該是點頭哈腰，態度恭敬地主動迎接她坐上總裁專用電梯，陪她去江湛的辦公室嗎？
    有些話她不好明說，但也暗示過陳聰多次，為總裁夫人做事也是在為總裁做事，服務好她比在江湛麵前表現出色更有用。
    可是陳聰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好像不知道她已經和江湛訂婚了一樣。每次賀佳瑤來高氏都在辦公樓的一樓被保安攔下，想要見江湛還要登記，必須通過陳聰安排。
    賀佳瑤早就不爽了，心裏暗暗發誓：將來就算不把陳聰踢出高氏集團，也要吹枕邊風讓江湛把他發配邊疆，到外地去工作，倒出總裁助理的位置給願意效忠於總裁夫人的人，或者她親自來做，她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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