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顧瀚為景妍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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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貶損了幾個小時的景妍再也忍不住了,一躍而起,“我爸爸是著名的聲樂教授、歌唱家,我媽媽是俄羅斯著名的芭蕾舞演員,他們靠專業吃飯,每一分錢都幹幹淨淨。
    你父母包括你揮霍的都是人民的血汗錢,你爸用你媽貪汙的錢在國外買房子,包養小三,還不隻一個,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不是腫眼泡,這是被蚊子叮的。就你好看,好看你連找兩個老頭,好看你給有婦之夫當小三,好看江湛怎麽不要你?”
    “要你!要你!你都被休了還好意思和我說這話?剛才就應該直接勒死你。看你把馬克打的,舔著臉可憐兮兮地和我要吃的、喝的,撐飽了、有力氣了就給他腦袋開瓢。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賤貨!不怪網上有人說你是私生子,祖祖輩輩沒有好東西,生出你這麽個下三爛。”
    “你……你……”景妍氣得又結巴了。“你這個貪汙犯的女兒,他爸爸、你媽媽都是貪官,你們倆拿著父母貪汙國家和人民的血汗錢逃往國外,你們是賣國賊!祖國的敗類!漢奸!叛徒!”
    景妍出離憤怒,不管不顧,把知道的那些事一股腦地往外倒。
    一直癱在副駕的男人頭上包了一圈紗布,前額處滲出血來。聽到景妍罵他們父母,半閉著的雙眼睜開來,投射出仇恨的光。右手從座位旁邊黑色的手提包裏摸出了一把小手槍,撐起眼皮定了定神,突然一個起身,對著岸上就是一槍。
    “砰!”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緊接著都抱著頭或趴下或是隱藏起來。
    這一槍是要打向景妍的,沒想到站起時船搖晃了一下,他打偏了。
    “砰!”
    他跳進大海,朝著景妍開出了第二槍。
    “噗!”誰都知道那是中彈的聲音。
    路一鳴和江湛同時大喊道。“景妍!”
    海上遊艇裏的兄弟們急了,加大馬力將遊艇撞向鮑安娜的快艇。岸邊的男人身手矯健,逆著水流拚了命想去救鮑安妮,卻被九艘遊艇掀起的海浪拍倒,但仍不忘將手槍舉出水麵,高聲喊著“安娜,跳船!”
    強大的衝擊力將快艇推翻,紅眼了的兄弟們一刻不肯鬆勁兒,一直推著快艇向沙灘上移動。”鮑安娜下半身被壓在快艇下,身體在粗糲的沙石上磨擦著。她痛苦地大喊“馬克,救我!”
    男人在海浪退去的同時迅速轉身,舉槍對準海裏遊艇上的人連開數槍,“砰、砰、砰……” 船上的人訓練有素,早就趴下,躲開了他的襲擊。
    瘋牛一般的男人將快艇掀開,拚命地拉出船下的鮑安娜。兩個人同時淒厲地大喊“馬克。”
    “安娜。”
    如史詩一般生死與共的場景,震撼著所有人的眼球。一直看著他們倆的江湛眯了一下眼睛,皺緊眉頭,挪開了眼神。
    與此同時,路一鳴和岸上十幾個兄弟同時撲向男人,繳了他的槍,不知道誰解下皮帶反綁住了男人的手,將他按趴在地上。
    江湛和路一鳴趕緊去看景妍,隻見顧瀚趴在景妍身上,後背全是血。兩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景妍抽出身體緊緊抱住顧瀚,用盡全身力氣哭喊著“顧瀚!你醒醒!求求你,醒過來,我要你醒過來。你怎麽那麽傻!”
    這高亢又悲切的嘶喊逼出了江湛所有的情緒,眼前一片白霧,他似乎有些站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幾下,路一鳴及時扶住了他。
    一個隊員驚恐地大喊“隊……隊長,你……快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瞬間瞳孔地震。
    鳥,無數的鳥,不是一群鳥,而是無數群,鋪天蓋地,密密匝匝,從還有星星餘火的房子後麵的森林裏飛出來。
    “快到船上去,關艙門。”路一鳴聲嘶力竭地命令道,這一聲衝上雲霄,用盡所有力氣,帶著恐懼吼破了音。
    江湛背起顧瀚,路一鳴扛起景妍,被死神追趕一般和隊員們撒腿向船上飛奔。
    幾乎沒有鳥鳴,隻有鳥兒揮動翅膀的聲音。不祥的鳥陣從空中俯瞰著岸邊逃跑的人們,像是在示威、恐嚇;像是在瞄準,找好角度以便強力俯衝;又像是在等待什麽……
    是四麵八方趕來的蛇群。
    男人灑在地上的防蛇粉被燒得差不多了,蛇群仿佛浸了毒後功力大增的殺人狂魔,瞪著血紅的眼睛,吐著猩紅的舌芯,飛一樣地滑向岸邊。蛇身和砂石摩擦的聲音由窸窸窣窣到劈裏啪啦,由像冷水潑熱油鍋到像原子彈爆炸,炸開的是撒旦的詛咒。
    所有的遊艇門瞬間關閉,艙裏隻有隊員們驚恐的喘息聲。幾個稍年輕的小夥子一頭栽倒在地上,捂著嘴哭,不敢出聲。一個隊員的衣服被扯開,一半衣襟被夾在艙外,他的嘴大張,身體卻動都不敢動。
    艙外一隻巨大的鳥瞪著鵝蛋大小溜圓的眼睛,兩隻爪子抓著他的衣服正在艙外怒視著他,眼裏充滿了嗜血的仇恨。
    “啊!”
    小夥子驚叫起來,用盡所能掙開扣子整個人從衣服裏滾了出來。艙裏的人自發地擁在一起,個個臉色慘白,渾身發冷,顫抖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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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壓壓的鳥群遮住了遊艇打出去的探照燈,前方剛才還如白晝一般,現在卻籠罩在猶如日食來臨時令人壓抑和恐怖的黑暗中。無數隻翅膀拍打著遊艇外麵,所見之處滿眼都是尖尖黃黃的鳥喙和圓圓褐色的眼睛。船身不由自主地猛烈搖晃,無數隻嘴在船下叨啄,發出乒乒乓乓讓人毛骨悚然的響聲。
    這不就是世界末日?天將塌、地將陷、海將枯、石將爛。
    恐懼在一點點吞噬著這群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路一鳴拿出對講機,他的手在抖,聲音也是顫的。
    “出……出發……我們……走……快……快走!”
    喊出這一句,最後的力氣被用完,他手裏的對講機掉在地上。
    發動機轟鳴,九艘遊艇齊齊調頭離開。
    “鮑安娜,鮑安娜還在岸上!”
    江湛跑到船尾,兩手扒在玻璃上焦急地向岸邊張望,聲音裏帶著哭腔。正在看護顧瀚的景妍抬眼看著他,眼神複雜。
    鳥群和蛇群在岸邊白色快艇周圍形成一個比夜還黑的大圓球,誰都知道岸邊正在上演著多麽血腥、慘烈的一幕。
    黑夜遮住了所有的罪惡和殘酷。
    不到三分鍾,一切從開始到結束不到三分鍾。
    所有人都靜默了。
    “江湛,快給顧瀚止血。”
    路一鳴跪在顧瀚旁邊,扶著他,哭得一塌糊塗。
    江湛馬上剪衣服、消毒、手術,隨著一聲悶哼,子彈頭被扔在地上。顧瀚嘴裏咬著紗布,臉色蒼白,衣服濕得透透的。
    江湛也一樣。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還有淚水,繼續全神貫注地縫針。
    一塊投好水的毛巾一點點擦幹了江湛頭上的汗水。他抬頭,是景妍,她在給他擦汗。
    淚花閃閃的景妍楚楚可憐,這麽溫柔、體貼又親昵的動作她好像是第一次對自己做。江湛眼裏掠過一縷哀傷。為了顧瀚,她什麽都肯做。就像顧瀚,為了她,可以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天已漸白,朝霞編織成鳳冠霞帔,將海城裝扮得如美麗的新娘。從地平線一躍而出的朝陽歡樂得像個孩子,暖洋洋地咧著嘴笑,拍著手慶祝著勝利的喜悅。
    遊艇俱樂部的碼頭上,長寧醫院的豪華救護車早已嚴陣以待。他們接走了顧瀚,江湛陪著,當然是要送往長寧醫院的特護病房。景妍也要跟著上車,被路一鳴攔下了。
    “小妍妍,有江湛在你怕什麽?你坐我車,我送你去,先和歐陽叔叔報個平安。他老人家不知道怎麽擔心你呢?這兩天一直是爺爺奶奶以前的保姆在病房照顧他。
    看完老爸,你洗個澡睡一覺再去陪顧瀚。放心吧,長寧醫院的特護病房和醫療資源不比英國皇室的醫療團隊差。”
    路一鳴自有他的用意,他是真看不得江湛眼裏的痛。顧瀚現在也痛,兩個朋友是兩個痛法,一個在心上,一個在身上。景妍對顧瀚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在刺激著江湛的神經。
    九艘白色遊艇的船身像經過炮火洗禮一樣滿是斑駁的劃痕,還有鳥屎。小夥子們身上的衣服又臭又硬,一個個大喇喇地躺在碼頭的水泥地上做著日光浴,有的呼呼大睡,有的互相嬉鬧著,全然忘記了之前的疲憊和恐懼。
    人的自我修複能力多強啊,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能修複,病入膏肓的身體能治愈,大自然中的動物、植物、海洋、湖泊、山川、樹木……都有自我恢複的能力。
    所以,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長寧醫院的單人病房裏,父女倆抱頭痛哭。景妍把整個過程和爸爸講述了一遍,歐陽彝自然是又驚喜又難過。喜的是女兒安全回來,難過的是顧瀚為了女兒深受重傷。江湛會怎麽想?這婚是不是離定了?
    從景妍舉報到現在,歐陽彝和江湛一直沒有見麵。離婚協議都簽了,江湛還能把他接到自家醫院裏予以厚待,派保姆來照顧,還能積極地去營救景妍,這樣的品行無可挑剔。
    到底是對女兒餘情未了,還是求一個仁至義盡?景妍什麽想法?想複婚,還是和顧瀚重新開始?顧瀚能為女兒不顧性命,這份情義更是無價、難得。
    女兒的幸福讓老父親操碎了心。
    景妍看著爸爸,心裏別提有多難過。一夜之間他變得又黑又瘦,頭發白了不少,眼睛布滿紅血絲,肯定是一夜沒睡。景妍自責,從父女相認,她就一直讓爸爸操心。惹了這麽大的禍,還離婚,這讓教授的臉往哪兒擱?
    吳雅言讓學生幫歐陽彝辦好了出院手續,交待景妍以後要注意爸爸的飲食,保持清淡。他有點老年病,頸動脈血管堵塞,但不嚴重,堅持吃他汀類藥物就可以。
    問起顧瀚的病情,吳雅言告訴景妍沒有生命危險,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她表示要立刻去病房照顧,看著她滿身滿臉的泥和煙灰,吳雅言笑出聲來。
    “景妍,你再不休息顧瀚就得來病房照看你了。聽師兄的話,回去好好睡一個覺,換了衣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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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景妍父女倆,吳雅言來到江湛的辦公室。他剛洗過澡,整個人清爽了許多,和回來時一身臭味,血漬和泥漬滿身的他判若兩人。眼睛紅紅的,又困又累、心力交瘁的樣子讓人心疼。
    “你先把飯吃了,然後就睡覺。我讓保安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擾你。”
    江湛打開保溫飯盒,香氣撲鼻。“夢初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可以開私廚了。”
    “湯煲了幾個小時,景妍也說好喝,她吃了兩碗飯。”
    吳雅言特意匯報景妍的情況,他知道師弟心裏惦記。江湛眼神暗了下去。
    “顧瀚他……”
    同時說出一模一樣的話,兩個大男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我找了兩個最細心的男護工照顧顧瀚,你放心吧。景妍我讓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醫院看顧瀚。”
    江湛點點頭,眼神再次黯淡。吳雅言理解他的心情,無奈地笑笑。
    “師兄,你身體可以的話,幫我看管長寧醫院,過陣子我想出國學習一段時間。很久沒有進修,腦袋有點空。”
    “我沒事了,心結打開就不內耗了。再說身邊有個心理學專家,有問題就及時解決。我現在壯得像一頭牛。你沒發現我從國外回來後事業心都變強了嗎?”
    吳雅言奮發踔厲,江湛喉頭一陣酸澀。身邊有這麽多支撐他的人,他沒理由頹唐,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每個人都到警局做了筆錄。鮑安娜和馬克深受重傷,在警方指定的醫院治療。一切都會有一個最後的結果,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長寧醫院和江湛在網絡上的口碑已經基本恢複,醫院裏看病的人還比以前多了不少。吳雅言帶領著他的學生們忙得不亦樂乎,卻是精神百倍。長寧醫院學術氛圍濃、人際關係簡單,培養人、鍛煉人,也能留住人才——這是一個網友的真實評價。
    從象牙塔進入社會的年輕人,進入的第一個公司、從事的第一份工作、接觸的第一個人都將影響他整個的職業生涯。這種影響或大、或小,或深遠、或片麵,總會讓人在若幹年後不經意地提起,還會有或悲、或喜、或恨、或愛、或唏噓的懷念。
    就像人的初戀,不論結局如何總是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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