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黴味裹著泡麵湯汁的酸餿氣撲麵而來，林小帥被陳大壯拽進網吧時，天花板垂落的ed燈管正滋啦滋啦閃著藍光。
    十七台老式顯示屏在黑暗裏組成詭異的矩陣，每塊屏幕上都是王誌遠名下企業的股權結構圖。
    "老祖宗玩這套的時候，王誌遠他祖宗還在穿開襠褲呢。"陳大壯用油膩的鼠標線在收銀台饕餮紋上繞了三圈，液晶屏突然迸出青銅色的登錄界麵。
    他沾著煙灰的拇指按在林小帥後頸圖騰處，刺青竟泛起數據流的幽光。
    蘇晴推開鏽跡斑斑的防盜門時，正撞見兩人頭碰頭盯著跳動的資金流。
    她手裏打包的牛肉麵湯水晃出來，在王誌遠某個離岸賬戶的數字上洇開油漬。"這...這是能隨便動的？"她指尖戳著屏幕上七位數的美金，指甲蓋被顯示屏映得發青。
    林小帥後頸突然傳來灼燒感，係統界麵彈出篆體彈窗：【資產錨點已鎖定】。
    他嗅到蘇晴發梢的野薑花香氣混著網吧的煙味，鬼使神差抓住她顫抖的手腕："借你身份證用用。"
    當陳大壯用打火機燒開泡麵碗封口膜時，蘇晴賬戶突然湧入的三十萬美金把牛肉湯震得泛起漣漪。
    她盯著手機銀行app裏憑空出現的數字，突然抓起收銀台邊的紅星二鍋頭灌了兩口，嗆出的眼淚把睫毛膏暈成小煙熏。
    "哭個屁，這錢本來就是王誌遠從城中村拆遷款裏黑掉的。"陳大壯掰開生鏽的機箱，扯出纏著膠布的主機線，"你爸當年在工地..."
    蘇晴突然撲進林小帥懷裏，沾著酒氣的唇擦過他耳垂："你知道我為什麽總在便利店買薄荷糖嗎？"她濕漉漉的睫毛掃在他頸側圖騰上，暗紅紋路突然蔓生出枝椏狀金光。
    陳大壯見狀猛踹主機箱，滿牆顯示屏瞬間黑屏。
    此刻王誌遠正把財務總監的頭按在防彈玻璃上，那人鼻血在蘇晴畫的豬頭圖案上拖出猩紅軌跡。"查不到ip？"他扯鬆阿瑪尼領帶，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那就讓趙鐵柱去試，把他那些越南雇員的指頭一根根寄給轉賬賬戶的主人。"
    林小帥褲袋裏的諾基亞突然震動，陳大壯供奉的青銅饕餮雙眼迸出紅光。
    蘇晴殘留著酒漬的唇還貼在他鎖骨位置，而網吧所有顯示屏同時跳出同一個倒計時——235959，每個數字都在順時針旋轉。
    "艸！"陳大壯掀翻泡麵碗，滾燙的湯汁在係統界麵上蒸騰出扭曲的篆字。
    林小帥後頸的圖騰已蔓延至肩胛骨，饕餮紋路裏隱約浮現出北鬥七星的排列。
    蘇晴抹著眼淚笑出聲，突然咬住他衣領下的暗紅色紋路："你心跳得好吵。"
    當教堂鍾聲再次敲響時，711便利店所有綠光突然匯聚成箭頭，直指蘇晴藏在通風管道的備用手機。
    林小帥摸到褲袋裏發燙的u盤，發現那些篆體字正順著數據線往手機裏鑽，而係統提示音混著陳大壯的咒罵在網吧炸響。
    【當前等級經驗值：99.97】的進度條突然卡在青銅饕餮張開的巨口裏，破損霓虹燈投在蘇晴鎖骨上的綠光，隱約組成了北鬥第七星的形狀。
    當吧台酒櫃上的霓虹燈管迸發出第三朵電火花時，蘇晴正把薄荷糖罐子倒扣在威士忌杯裏。
    追債人的砍刀砍進橡木酒桶，二十年陳釀順著刀口噴湧而出，將她的白襯衫染成了血紅色的琥珀色。
    “跑調的小夜鶯，”刀疤臉舔著濺到唇邊的酒液，“王總說你這副嗓子值三十萬。”
    林小帥踹開消防通道鐵門的瞬間，後頸的圖騰突然凝結出冰棱狀的刺痛感。
    視網膜上浮起半透明的篆文光幕，【讀心術剩餘時長0259）】的倒計時正卡在蘇晴被扯斷的珍珠項鏈上。
    他盯著刀疤臉太陽穴跳動的橙色腦波，那些肮髒的念頭如腐爛的霓虹招牌般閃爍——緬甸賭場的籌碼、注射器裏的粉色液體、王誌遠秘書發來的加密郵件。
    “她父親欠的是醫療費，不是高利貸！”蘇晴突然抓起碎酒瓶，玻璃碴在係統界麵劃出數據亂流。
    林小帥的透視功能穿透三個混混的夾克，看清了他們後腰別著的電擊器型號。
    當第一個混混撲過來時，他故意撞翻冰桶，讓融化的冰水順著電線淌到對方的運動鞋上。
    陳大壯那破鑼般的嗓音突然從蘇晴的手機揚聲器裏炸響：“看天花板！”生鏽的消防噴淋頭應聲爆開，混著泡沫滅火劑的液體淋得追債人睜不開眼。
    林小帥趁機拽著蘇晴滾到調音台下方，她沾著泡沫的指尖按在他鎖骨的圖騰上，那些蔓生的金線突然聚合成箭頭形狀，直指刀疤臉口袋裏震動的手機。
    “王總追加了五十萬。”刀疤臉抹著臉上的化學泡沫，掏出的華為手機屏保竟是王誌遠在拆遷辦頒獎的照片。
    林小帥的讀心術捕捉到某個坐標正在腦波中閃爍，那是城郊廢棄化工廠的gps定位，標注著“越南貨倉”的紅點像未愈的瘡疤。
    係統突然彈出青銅饕餮吞吃進度條的動畫，【等級晉升任務：在反派注視下完成救援】的提示震得調音台電平表瘋狂跳動。
    蘇晴突然咬住他的手腕，用沾血的珍珠在控製台劃出sos摩爾斯電碼，舞台射燈應聲砸在刀疤臉即將扣動扳機的右手上。
    “你心跳聲……”蘇晴帶著薄荷與血腥氣的呼吸噴在他的耳蝸裏，被扯壞的肩帶滑落處露出半枚青鳥紋身。
    林小帥的透視功能穿透酒吧後巷的磚牆，看見十三輛改裝摩托車正包圍著消防通道，車尾支架上捆著的越南報紙還沾著水泥灰。
    當陳大壯操控的dj打碟機突然播放《義勇軍進行曲》時，所有追債人的智能手表同時收到反詐中心的短信。
    林小帥趁機撞向藏著竊聽器的落地鏡，破碎的鏡麵裏映出七百米外寫字樓頂層的望遠鏡反光——王誌遠擦得鋥亮的皮鞋正踩在某個紅點位置。
    係統進度條突然吞掉最後0.03的經驗值，林小帥後頸爆開的金光中浮現出青銅羅盤的虛影。
    蘇晴殘留著酒漬的嘴唇擦過他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而刀疤臉掏出的電擊器藍光已經映亮了吧台殘留的薄荷糖包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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