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太雅觀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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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得好,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時。
    此時此刻,萬籟俱寂,唯有陣陣陰森的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喬棠,如鬼魅般藏在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僅露出的兩隻眼睛正透過樹葉縫隙,緊緊盯著前方道路的動靜。
    這徐嬤嬤也真是的!怎麽就不能早點出發呢!現在天都黑了!
    難不成京城的那些土匪,都習慣於摸黑辦事?真是搞不懂……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車輪滾動聲由遠及近傳來。
    喬棠精神一振,定睛望去,隻見一輛看上去低調樸素的馬車,正緩緩朝著這邊駛來。
    “嗖——”
    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
    隻見一支利劍自林中射出,直直地射中馬車帷簾。
    緊接著,一夥黑衣蒙麵人忽地從樹林裏鑽出。他們手持寒光閃閃的大刀,氣勢洶洶地向馬車逼近。
    “老子隻要錢,留下銀子,人趕緊滾遠點!”領頭的男人高聲叫嚷。
    “放肆!”馬車前的數名侍衛,看似毫無懼色,當即拔劍刺向這夥山賊。
    刹那間,劍影閃爍,刀光交錯,雙方混戰在一起。
    趁著混亂,喬棠伺機而動,迅速潛入馬車內,恰好與重傷未愈的徐嬤嬤四目相對。
    “你是何人!膽敢放肆!我可是昭陽長公主府的……
    “老東西,我找的就是你!”喬棠陰惻惻一笑,打斷徐嬤嬤的亂吠。
    話音未落,她倏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菜刀,眼都不眨地朝著徐嬤嬤的腦袋砍去。
    隨著鮮血噴湧而出,她動作敏捷地躍下馬車。落地後,她又如疾風般向河邊飛奔而去。
    “咱黑風寨天不怕地不怕,管你什麽公主府,照殺不誤!”
    高聲且囂張地喊出這番話,喬棠縱身一躍,毫不猶豫地跳入河水中。
    入水之後,她瞬間消失無蹤,水麵上僅隻留下一圈圈漣漪。
    此時,那位領頭的土匪,聽到這囂張氣焰十足的話,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是哪個狗日的東西自報家門!”
    他們隻為劫財,不想殺人,更不知這是什麽公主府。
    僅一瞬間,土匪頭子便已明白,他們是被別人當成刀子給利用了……
    與此同時,昭陽長公主府中。
    暈厥片刻的昭陽長公主,在府醫的施針下,終於緩緩蘇醒。
    “惟之……你便這般恨我……”她意識模糊間,口中喃喃吐出這句話。
    藺聿珩聽得真切……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緊握成拳。
    他的父親,名諱聞璟,字惟之。
    “母親,您不可動輒生怒,如此有礙身體康健。”藺聿珩低聲勸道。
    此時,昭陽長公主意識清晰,轉頭望向自己的兒子。
    “宴安,我何曾想儀態盡失,宛如瘋婦般……實乃那小土匪言行無狀,忤逆犯上啊!”
    說話間,昭陽長公主坐起身,韓令儀趕忙上前攙扶,極盡溫順體貼。
    藺聿珩苦笑道:“母親,今日之事我已明了,穆歲安當真無半點錯處。”
    “您讓嬤嬤去教導兒媳規矩,倒還說得過去……可您偏讓令儀!這簡直是天大笑話!”
    “母親,但凡您心懷仁慈,將穆歲安當作人,也斷然不會如此行事……”
    言及此處,藺聿珩抬頭望向自己的母親,又道:“您命令暗衛與侍衛對穆歲安下手,傷勢不論……她是兒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母親,您此番行徑,究竟是想殺了穆歲安,還是要逼死兒子?”
    藺聿珩最後這句話,無疑如一把利劍刺入昭陽長公主的心。
    當年眾人皆說,是她的強勢逼得駙馬遠去水患之地,以致落水身亡。
    見昭陽長公主麵露悲戚,韓令儀看向藺聿珩,柔聲勸道:“聿哥哥,長公主身份尊貴,郡王妃應事事恭順,不應言行無禮。”
    “兄長之仇,我已暫時放下,不敢有違朝廷招安之意……”
    “令儀,此事你根本恨不得穆歲安與飛雲寨。”藺聿珩突然打斷。
    緊接著,他將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地向韓令儀與母親道來。
    須臾之後,韓令儀癱倒在地,連連搖頭否認:“不可能!定是穆歲安……”
    “此事不難查證!”藺聿珩喝止韓令儀的狡辯,“重刑之下,當年剿匪將士自會招供。”
    “陛下若說被奸臣蒙蔽,屆時為平息百姓怒意,將會重懲廣平侯府,甚至牽連母親。”
    “你兄長與動手之人,皆已遭受極刑而死,此事休得再提!”
    藺聿珩自認在大理寺辦案時,算是公正嚴明,從不徇私枉法。
    然而,事關皇家與母親,還有穆歲安與整個飛雲寨,他隻能將舊事徹底封存於地下。
    世道本就不公,飛雲寨能以暴力手段為無辜孩子報仇,已是難得……
    “難怪穆歲安那般坦蕩……”昭陽長公主忽而歎息一聲。
    原以為有令儀兄長之仇在前,穆歲安總會心虛,自覺矮令儀一頭。
    況且,她與廣平侯夫人交好,心中自然有怨恨,難免想磋磨穆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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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令儀也先行回府吧。”藺聿珩低聲道。
    言罷,他恭敬施禮,繼而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往外走去。
    昭陽長公主望著兒子的背影,恍恍惚惚間,似看見駙馬當年的身姿,不禁潸然淚下。
    她這一生順風順水,風光無限,唯有駙馬那顆心,始終求而不得……
    夜色深沉之際,藺聿珩來到望舒院內室門外。
    他剛欲進屋,卻推不開門,裏麵顯然是用桌椅堵在門後。
    猶豫半晌,他緩緩行至窗邊,望著半掩的窗戶,終究還是做了一回翻窗而入的小人。
    待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榻邊,掀開床幔之時,隻見一把閃著寒光的菜刀突然橫在他的頸間。
    “夫人,是我!”藺聿珩趕忙出聲。
    “郡王爺?”穆歲安看清來人,瞬間清醒過來。
    她瞅一眼自己手中的菜刀,迅速將這家夥藏於枕頭下,而後直接裹著被子重新躺下。
    許是心中有氣,她麻溜得翻身麵向床榻裏側,明顯不願見到眼前男人。
    藺聿珩:“……”
    “為何拿菜刀?”他忍不住問道。
    “我長槍大刀沒帶唄!菜刀是偷偷在廚房拿的!”穆歲安悶聲回答。
    當時傳旨太監說,不可以攜帶那些兵器入京,她怕被沒收,所以沒帶。
    隻有幾把短小的匕首,用著實在是不得勁,還不如菜刀好用!
    “夫人,我的私庫裏有數柄長劍與名刀,可由你自己挑選,菜刀……有些不太雅觀。”
    藺聿珩說著,已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與長靴,正欲上榻。
    “你幹嘛!”穆歲安扭頭瞪向他,沒好氣地說,“我在禁足,你不能來!”
    見妻子鼓著小臉,瞪著眼睛,藺聿珩徑自上榻,伸出雙手,欲查看穆歲安頸間傷勢。
    適才青杉稟報,這姑娘根本不肯讓醫女入內,僅自己上藥。
    “走開!”穆歲安心中有氣,一把拂開藺聿珩的手,“我不想和你好了!”
    “你娘欺負我,你女人來煩我,你整天板著臉給誰看啊!又不是我上趕著嫁給你的!”
    “敢情她們欺負我,你跑過來陪我睡一覺就完事了唄!你是金子啊!”
    氣鼓鼓地說完,穆歲安直接用被子將自己蒙住,整個人縮成一團。
    “你不想和我好……那麽你又想與哪個男人好?晉王嗎?”
    深夜榻上,藺聿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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