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夜宿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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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的暗衛行事利落,很快便將野兔處理幹淨,順便還帶來幾條大魚。
穆歲安與喬棠,則熟練地將野兔和大魚架在火上炙烤。
一切準備就緒,她們又將從山中尋來的天然調料碾碎,灑向漸漸變得金黃的燒烤上。
“晉王爺,你有幾名暗衛呀?待會我們大夥一塊吃吧!”穆歲安興致勃勃地開口。
“僅帶來六位身手最佳者……”薑奕承笑著打趣,“這不是想著,有你們兩位俠女嘛!”
此次本就是微服出巡,幾名暗衛先行前去壟郡,另有幾位留在船上。
這六位貼身暗衛,皆是以一敵十的最強高手,既然出來尋人,隨從太多反而是累贅。
穆歲安想了一下,笑道:“這裏有兩隻野兔,還有六條大魚,咱們九個人足夠吃了!”
“都進來吧,一起享用!”薑奕承衝著山洞門口吩咐一句。
其話音落下,隻見六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暗衛,垂首快步入內。
“多謝殿下……”幾人又向穆歲安與喬棠行禮,“謝過穆姑娘、喬姑娘!”
難怪自家殿下如此喜歡與這兩位姑娘在一塊,他們也格外喜歡……欣賞!
薑奕承留意到暗衛的神色,他那熾熱的目光,不時瞄向忙碌的穆歲安。
若是能將小石榴拐走,不僅他會心生歡喜,就連暗衛都會因有如此主母而與有榮焉。
不知昭陽姑母是否腦袋有疾,竟會這般不喜人見人愛的好兒媳!
片刻之後,穆歲安淨完手,將烤得金黃噴香的野兔和烤魚取下來,依次分給眾人。
晉王最先得一個肥美的野兔腿,他望向穆歲安的眼神中,滿是“你很聰明”讚賞之意。
此刻夜色已暗,眾人手中拿著香噴噴的野兔肉和烤魚,正在大快朵頤。
突然,幾名暗衛霍然起身,迅速掠向山洞門口,齊齊警惕地望向外麵。
他們手中攥著美食,在這般緊張的氛圍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略帶幾分滑稽。
“殿下,是衛二公子,還有昭陽長公主和臨安郡王……”一名暗衛稟報。
“……”薑奕承瞬間覺得這肥美的野兔腿不香了,似乎有些味同嚼蠟。
然而,他眼神一瞥,瞧見穆歲安依舊在埋頭吃肉,又覺得甚是美味。
“不必在意,全部都回來,該吃吃該喝喝,小心被人搶走。”他若無其事地吩咐道。
聞言,六名暗衛迅速撤回,齊刷刷地坐在火堆旁,埋頭猛吃,動作明顯加快了幾分。
這副風卷殘雲的架勢,仿佛生怕有人和他們搶食一般。
於是,當藺聿珩背著昭陽長公主踏入山洞時,恰好見到這一幕——
穆歲安與喬棠並肩而坐,二人一手拿著烤魚,一手握著烤肉,吃得可謂是滿嘴流油。
晉王與其暗衛,亦是如此……
藺聿珩深吸一口氣,先將自己的母親放下,而後快步走到穆歲安身前。
“你沒事就好……”他伸手將穆歲安垂落的一縷青絲,輕輕別於耳後。
“嗯……多謝郡王爺關心。”穆歲安淺淺一笑,眼中不見絲毫心虛之意。
危險來臨之際,她徑自離開,沒有救郡王爺;郡王爺脫險之後,未曾第一時間找她。
他們夫婦二人,彼此彼此,反正都未將對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置。
“表哥真是孝順……且多情……”薑奕承笑得人畜無害,“照顧姑母,亦不忘舍棄韓姑娘。”
藺聿珩仿若未聞,隻是以尚未幹透的潔白衣袖,為穆歲安輕拭著嘴角。
“夫人,今夜我們先在此處……勉強湊合一夜,明日便可抵達鎮上。”他輕聲說道。
穆歲安見到疲憊不堪的藺聿珩,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絲不忍心……
然而,本就不悅的昭陽長公主,此刻見到兒子這般委屈求全的模樣,頓時怒從心起。
“穆歲安,還不速速讓開,以便宴安烘幹衣袍,你再來伺候本宮!”她頤指氣使道。
“你這老妖婆……”
“昭陽姑母過分了……”
“棠棠,安心吃肉!”穆歲安將憤而起身的喬棠一把拉回來,又向薑奕承遞去一個眼神。
其意是讓晉王不要插手此事,畢竟這二人終究是親姑侄。
緊接著,她捂住藺聿珩的嘴,抬頭直視著昭陽長公主。
“你算什麽東西!胡亂叫囂!這裏是我們找到的山洞,沒讓你滾出去已是我的大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麽簡單的道理,長公主不懂嗎?
“從現在開始,滾一邊待著,再敢亂吠一句,我就將你們全砍了,我看有何人知道!”
說完這番囂張的話語,穆歲安猛地擲出短刀,直直甩向山洞門口。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一條長達數米的粗壯大蛇,被死死地釘在地上。
見此情形,長公主府的暗衛與侍衛迅速收劍入鞘,悄然後退幾步。
即便夫人再好,但長公主終究是他們的主子,唯命是從,是他們的宿命。
“你……你膽大包天……”昭陽長公主指著穆歲安,聲音顫抖,“難道你想要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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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她故作鎮定,但也難以掩飾心底對穆歲安方才那番話的驚懼。
荒郊野嶺,她的人不多,這兩個土匪武功高強,且晉王亦與她不和……
如此情況之下,若穆歲安不顧一切地大開殺戒,確實無人可知,甚至可推到水寇身上。
思及此處,昭陽長公主隻得暫時壓下怒火,行至一旁昂首而立,僅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長公主府的侍衛則分工行事,有人忙著生火,有的出去打獵,暗衛自然在洞內守護。
兩位嬤嬤解下自己的外衫,鋪在冰冷的地麵上,以供長公主落座。
至於韓令儀,暫時無人理會,隻能孤零零地趴在地上……
對此,藺聿珩視若無睹,而是將穆歲安那隻油乎乎的小爪子,從自己的唇上移開。
他一邊用衣袖擦拭著,一邊滿懷歉意地開口:“多謝夫人……”
“行了!”穆歲安抽回右手,打斷藺聿珩的話,“你先去烘幹衣服,好好照顧你娘吧!”
“郡王爺,你別把我想得太好……我七歲就開始砍人腦袋,骨子裏的匪性是無法消除的。”
“這裏畢竟是荒郊野嶺,是我最熟悉的戰場,而非京城……”
言盡於此,穆歲安不再多言,繼續埋頭啃著噴香的野兔肉。
其話中之意,藺聿珩心知肚明,其餘諸人亦是了然於心。
若長公主再看不清形勢,穆歲安或會按耐不住,大開殺戒……
果然,人都是怕死的……昭陽長公主再未敢大放厥詞,隻是故作姿態地端坐於地上。
暗衛將烤好的野雞交給嬤嬤,後者再細心地剔骨,分成又小又薄的肉片。
然而,昭陽長公主僅食一片,便將其吐了出來,同時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嫌棄之色。
“如此難以下咽,你們莫不是在故意糊弄本宮!”她蹙眉斥責。
“屬下該死!”侍衛與暗衛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趕忙叩首請罪。
他們平日外出辦差,皆是以簡單的幹糧充饑,偶爾露宿荒野時,獵物烤熟便可果腹。
至於夫人所備的那些調料,他們實在是不知曉,亦無暇去尋覓。
正在烘衣裳的藺聿珩,麵無表情地起身上前,將李嬤嬤手中的肉片遞於身後的青柏。
“讓眾人將食物分食了吧,想來母親並不饑餓,無需再費心了。”
言罷,冷若冰霜的藺聿珩,轉身走向穆歲安所在的那一邊。
昭陽長公主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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