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豎子,你給老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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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因戰事突起,藥材與銀子直接送至軍營,屬下告知,此乃公子孝敬穆將軍之禮。”
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護衛,風塵仆仆地立於書房,神情認真地稟報。
“如何?嶽父大人……穆將軍可有說些什麽話?”藺聿珩緩聲問道。
即便極力佯裝淡定,也難以掩飾他內心深處的緊張。
“屬下未見到穆將軍,接收藥材與銀兩之人是柳校尉。”護衛回道。
“聽聞戰時情況特殊,除了飛雲寨中的親近之人,任何人等皆不得靠近中軍帳半步。”
“但是,柳校尉轉達了穆將軍對公子的謝意,還讓屬下轉交一封信。”
說罷,護衛自胸前取出信箋,恭敬地放於桌案之上。
藺聿珩深吸一口氣,而後故作鎮定地拿起信箋,緩緩將其展開——
豎子!你給老子等著!
一張泛黃粗糙的麻紙之上,僅有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
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幾欲將紙張撕裂,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書寫之人的憤怒。
藺聿珩一眼便能認出,此乃自己的嶽父大人親筆手書……
“穆將軍……難道沒有讓你給夫人傳話或是轉交家書嗎?”他佯裝淡定,轉而詢問道。
按常理而言,嶽父思念愛女,理應趁此良機,托人傳封家書才是。
“沒有……”護衛欲言又止,“柳校尉似乎對屬下心存疑慮,確切地說,是對朝廷之人有所戒備。”
故而,家書這等重要之物,穆將軍自然不會讓他轉交。
對此,藺聿珩深表理解,若不是為抵禦東越,飛雲寨不會接受招安,依舊逍遙自在。
或許其中還有更深一層原因——
母親與廣平侯府關係匪淺,他與韓令儀的風言風語,近年在京城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如今廣平侯府心懷不軌,那飛雲寨難免會對他心存戒備。
“那名柳校尉……相貌如何?”
藺聿珩冷不丁地問出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依稀記得,妻子曾提及,飛雲寨有一位名為“柳岸”之人,乃是嶽父大人相中的乘龍快婿。
“……”護衛怔愣一瞬,而後仔細回想一下,“柳校尉相貌堂堂,長得是一表人才!”
“他是穆將軍的得意門生,聽聞武藝高強,驍勇善戰,是穆將軍頗為倚重的得力幹將。”
老實巴交的護衛如實回答,言語之中對柳岸的讚賞之意溢於言表。
“……”藺聿珩揮了揮手,“你且下去領賞歇息,此事切莫聲張。”
他隻是隨口問一下柳岸的相貌,又未打聽武功,這護衛未免也太囉嗦了。
一表人才?能有多英俊?無非就是一個四肢發達的武夫罷了!
須臾之後,護衛躬身退下,一名黑衣男子悄然現身。
“公子,屬下喬裝打扮,在軍營中發現了數名酷似死士的士卒,還有韓公子的舊部。”
“穆家軍戒備森嚴,屬下實難接近中軍帳,但此事偏偏透著幾分蹊蹺……”
“那些有問題之人,卻像是被人故意放行,有的甚至可去刺探敵情,得以進入中軍帳。”
稟報完畢,侍從青鬆將在軍營中探聽的情報,恭敬地呈上。
藺聿珩接過細看,認真思忖,方才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不僅廣平侯府的細作早已暴露,連他這名親信……也無意間暴露了行跡。
如此心思細膩,老謀深算,想必是那位喬軍師,在背後運籌帷幄。
“將證據收好,待戰事結束,我要親自助嶽父狀告廣平侯府。”藺聿珩沉聲吩咐道。
“此外,去查韓文湛的舊部,尤其是那些當年同去剿匪的將士!”
“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不擇手段讓他們吐露實話!屆時將韓文湛的罪行一並公之於眾!”
藺聿珩看似平靜的話語之下,透著幾分令人膽寒的凜冽殺意。
“是!屬下明白!”青鬆領命退下。
“公子……”青柏低聲提醒,“長公主與韓姑娘……已重歸於好……韓姑娘日日登門拜訪。”
“無妨!”藺聿珩冷聲道,“即便廣平侯府滿門抄斬,母親的地位也不會有絲毫動搖。”
皇帝至多斥責母親識人不清,但嫡長公主的身份,確實無人可撼動。
今時不同往日,飛雲寨不再是土匪草寇,而是守衛邊境的英雄將士。
若當年之事真相大白,皇帝與太後無法為區區名聲而罔顧功臣。
況且,罪魁禍首是廣平侯府,屆時韓家的鮮血,足以平息民憤。
“切勿打草驚蛇,以防廣平侯府有所防範……最好是讓他們得意忘形!”
言罷,藺聿珩緩緩起身,繼而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門外走去。
步出門口,他的腳步一頓,頓覺心中茫然,不知何處才是自己的歸宿。
昔日讓他歸心似箭的合安院,此刻卻猶如一座寒冷徹骨的冰窖。
他甫一踏入,妻子那淒涼無助的哭聲便響徹耳畔,聲聲如刃,直直刺痛他的心尖。
僅因一夜的逞強,卻換來如今的心如刀絞與孤枕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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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鄆州,穆家軍的中軍帳內。
派去京城之人終於歸來,帶回了藺聿珩的畫像,還有諸多穆歲安的消息。
“這……這……這是個人嗎?長得咋像個餓死鬼啊!瘦不拉幾的!”
穆風雙手舉著一幅畫像,圍著燭火仔細觀看,口中還不停嫌棄著。
喬隨彧僅看一眼,便麵帶微笑地坐於椅上,道:“李木畫技平平,能將人畫成這般,說明臨安郡王的容貌定然是世間罕見。”
誠然……這幅畫像隻描繪出藺聿珩的四分容貌,眉眼幾乎無半分相似。
“好看有個屁用!”穆風將畫像隨手扔到一旁,“文弱書生,不堪大用……”
他話語驀地一頓,重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隨即滿臉堆笑道:“咱喬軍師除外!您是主心骨,是咱們寨中所有人的大腦!”
喬隨彧輕瞥一眼,穆兄這副溜須拍馬的本事,簡直是與歲歲不相上下。
“李木,你繼續說,歲歲她們在京中情況如何?”他隨即問道。
“是!”一位約莫三十歲的矮瘦男子抱拳行禮,高聲應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將自己探聽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關乎昭陽長公主的跋扈,還有藺聿珩和韓令儀之事,幾乎與林家兄妹所言毫無二致。
然而,卻多了幾件重要之事——
穆歲安在衛國公府遭人算計,藺聿珩的不聞不問與晉王的相助。
還有昭陽長公主派暗衛深夜潛入穆歲安閨房,以及下藥謀害……
“至於下什麽藥,俺不知道,喬軍師不讓俺暴露行蹤。不過歲歲沒事,活蹦亂跳的!”
李木武功不錯,身形卻如同一個八九歲孩童,輕功一流,擅於隱匿。
李木接著道:“初六他們去雲城祭拜長公主的駙馬,俺就回來了,順道刺探一下敵情!”
“嗯……”喬隨彧頷首,“軍中有一對林家兄妹,二人輕功不錯,你可細細考察一下。”
“是!”李木隨即退出營帳。
待帳內恢複寧靜,喬隨彧看向發呆的穆風,以為他還在擔心歲歲,隻得上前勸慰——
“歲歲聰慧,遇事化險為夷,穆兄切勿過分擔憂……”
“老喬……”穆風低聲打斷,“李木打聽到算計歲歲的人……名叫王靜姝。”
“靜姝……歲歲剛出生的時候,名字就叫靜姝……這名字是我媳婦取的,她正好姓王。”
王靜姝,是不是過於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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