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石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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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洞的崩塌聲如遠古巨獸的咆哮,碎石裹著血藤暴雨般傾瀉。林琛的後背抵在濕冷的岩壁上,金紋在皮膚下灼燒般跳動——失去灶君血脈後,他連呼吸都帶著髒腑撕裂的痛楚。十丈外,石妖王的殘軀正在血藤纏繞中重組,山神淚核心嵌在它新生的胸腔內,每一次搏動都讓地脈裂開新的傷口。
“守墓人改了礦脈因果……”諸葛青的斷指傷口滲著黑血,天機符的殘頁在掌心燃成灰燼,“這玩意兒……殺不死了!”
夏九璃的白發絞碎撲來的血藤,骨刺剜進岩壁穩住身形。她的赤瞳映出地脈深處——守墓人的黑袍幻影懸浮在礦脈節點,朱砂筆尖正將“複”字刻入山神淚核心。筆鋒勾畫的瞬間,本已碎成齏粉的石妖殘骸突然逆流回溯,骸骨拚合的速度快得肉眼難辨。
“他要的不是複活石妖王……”夏九璃的指尖撫過骨刺裂痕,死妝術的陰氣滲入岩層,“是要把整條礦脈煉成絕地天通的陣眼。”
就在巨石即將砸向楚瑤的瞬間,雲詩韻手中的雷擊木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雷光,準確地擊中了巨石。隻聽一聲巨響,巨石被劈成兩半,轟然墜地。
然而,這一擊也讓雲詩韻付出了代價。她那原本碳化的斷臂,因為劇烈的動作而再度崩裂,鮮血噴湧而出。但她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緊緊地盯著頭頂上方。
楚瑤蜷縮在雲詩韻的身後,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她的目光被雲詩韻手中的銅鏡所吸引,透過銅鏡,她看到了一幅極其駭人的畫麵。
礦洞的穹頂不知何時已經裂開了無數道蛛網般的紋路,每一道裂縫中都探出了血紅色的藤條觸須。這些觸須迅速地生長著,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它們的尖端還裂開成了七瓣口器,不斷地噴吐著黑色的毒霧。
毒霧所過之處,岩壁像是被強酸腐蝕一般,迅速地出現了一個個蜂窩狀的孔洞。
“西南坎位!”諸葛青咳著血沫畫出殘缺的陣圖,“那裏是地脈節點……咳咳……毀了它……”
話音未落,石妖王的巨掌已拍碎陣圖。林琛的青火符紙炸成屏障,火焰卻在觸及山神淚結晶時被盡數吸收。反噬的灼痛讓他踉蹌後退,金紋褪至鎖骨以下:“這玩意兒……在吃我的火!”
守墓人的笑聲從每塊山石中滲出:“灶君的火種……不過是我陣法的柴薪。”
石妖王重生的身軀比先前更龐大,山神淚核心表麵浮出千百張扭曲的人臉——白虎寨村民、守山族遺骸、甚至鐵馬殘破的麵容都在其中哀嚎。夏九璃的骨刺刺入其膝關節,剜出的卻不是黑血,而是沸騰的煞氣岩漿。
“它在吸地脈的怨氣!”她翻身避開噴濺的熔岩,白發末梢已被灼成焦黑,“林琛,燒了那些臉!”
青火長槍貫穿三張人臉,火焰卻順著煞氣回流,將林琛的右臂灼出白骨。劇痛中,灶君血脈的餘燼突然爆燃,暗金火焰順著傷口逆衝,竟在山神淚表麵燒出裂痕。守墓人的幻影在核心中扭曲:“你竟敢……”
諸葛青的爆破符趁機貼上裂痕,左手掐訣引爆:“天機反噬老子受夠了……這次換你嚐嚐!”
光爆吞沒了半個礦洞,石妖王的身軀在震蕩中跪地。雲詩韻的雷擊木插入地縫,僅存的右臂引動九天雷暴:“震字訣·天誅!”
雷柱劈中山神淚核心的刹那,守墓人的朱砂筆鋒突然調轉,在空中重寫“複”字。崩塌的礦脈詭異地倒流,碎石重組為岩壁,血藤從灰燼中再生,連諸葛青被炸飛的半截道袍都回溯到身上。
“他在篡改因果……”楚瑤的銅鏡映出守墓人筆下的命簿殘頁,“我們的攻擊……全被逆轉了!”
石妖王的巨掌橫掃而來,林琛拽著楚瑤滾進岩縫。金紋在生死關頭應激亮起,青火凝成盾牌抵住拍擊,反震之力卻讓他七竅滲血。夏九璃的白發纏住石妖王脖頸,骨刺剜向其眼窩:“把你的髒手……從地脈裏拿開!”
地脈深處突然伸出青銅鎖鏈,將她的四肢釘在半空。守墓人的幻影從岩壁滲出,白骨手指撫過她的赤瞳:“王妃……你本該是我的陣眼。”
千年前的記憶如毒刺紮入腦海——大婚的紅綢變成裹屍布,守墓人的刀刃剜出她的心髒,朱砂在骨骼上寫下“絕地天通”。夏九璃的瞳孔裂開血紋,白發暴漲絞碎鎖鏈:“你也配……定我的命?!”
死妝術的陰氣如海嘯般席卷礦洞,岩壁上的血藤瞬間凍成冰渣。石妖王的身軀在極寒中龜裂,守墓人卻輕笑出聲:“你以為這是你的力量?”他筆鋒輕挑,地脈中突然浮出王妃棺槨的虛影,“不過是殘魂的回光返照……”
棺槨開啟的刹那,夏九璃的動作驟然僵直。王妃的殘魂從棺中探出,與她周身陰氣共鳴,礦洞中的時間流速突然紊亂。諸葛青抓住這瞬息的機會,將最後三張爆破符塞進林琛手中:“燒了那口棺材!”
青火裹著符紙射入棺槨,守墓人的筆鋒第一次出現凝滯。爆炸的光焰中,王妃的殘魂突然轉頭看向夏九璃,嘴角勾起與她一模一樣的冷笑。
地脈發出琉璃破碎的脆響,石妖王的身軀徹底崩塌。眾人跌入暗河時,守墓人的低語混著水聲飄來:“王妃歸位之日……便是絕地天通之時……”
楚瑤的銅鏡碎片順流而下,映出白虎寨地宮的景象:青銅棺槨滲出鮮血,王妃蒼白的手指正在血泊中微微抽動。
“咳咳……這波虧到姥姥家了……”諸葛青扒住浮木,斷指處的血把河水染成淡紅,“朱雀坊的醫藥費……得翻倍……”
雲詩韻的雷擊木早已沉入河底,碳化的傷口泡得發白:“先操心怎麽上岸吧。”
夏九璃的黑發在河水中逐漸褪回雪白,赤瞳深處的王妃殘魂暫時沉寂。她望向下遊隱約的燈火——渡船幫的引魂燈在雨霧中明滅,船頭懸掛的青銅鈴鐺沾滿血漬。
林琛的金紋徹底褪去,掌心卻多了一枚赤焰蔥籽。朱雀坊方向的離火燒紅了半邊夜空,焦黑的琵琶輪廓在火中沉浮,弦絲無風自動,彈奏著無人能解的安魂調。
暗河盡頭,掌櫃的嘶啞笑聲穿透雨幕:“上船費……漲到二十年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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