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泉湧邪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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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望,從未給予片刻喘息,總是以更猙獰的姿態卷土重來。
    粘稠、熾熱、翻滾著暗紅火焰與無數痛苦人臉的汙穢血水,如同掙脫了萬年禁錮的凶魔,從炸裂的河床泉眼中衝天而起,帶著焚毀血肉、汙染魂魄的恐怖惡臭,朝著剛剛上岸、驚魂未定的眾人——劈頭蓋臉地籠罩而下!
    速度太快,範圍太廣,根本無從躲避!那灼熱的氣浪已然灼痛皮膚,其中蘊含的怨毒意誌更是如同億萬根鋼針,刺入眾人的識海,引發劇烈的眩暈與痛苦!
    “不——!”阿明發出絕望的嘶吼,徒勞地舉起戰刀。小刀試圖將靈兒母女護在身下。淩玥臉色慘白,眼中倒映著那毀滅的洪流,仿佛看到了死亡的具現。
    林琛瞳孔驟縮,心髒幾乎停止跳動!剛剛經曆連番惡戰,力量消耗巨大,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源自地底深處的邪惡爆發,他竟也感到了一絲無力!
    不能死在這裏!雲師姐和楚瑤還在等待救治!靈兒她們絕不能出事!
    一股極其強烈的、源自灶君傳承本能的憤怒與守護意誌,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五味天書》的奧義在生死關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轉!
    五行相克!火多水沸,反釀災禍!然……極致的汙穢,亦需極致的淨化!水火雖克,然置於絕境,未嚐不可……相激相生,以毒攻毒!
    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猛地將手中那枚剛剛收回的、融合了河床水靈與七彩血藤之力的變異血藤米種子,狠狠拍入腳下那尚未完全消退的、殘留著溫暖靈泉的濕潤地麵!同時,他不再壓製體內那縷得自罪業火海、初步煉化的赤紅業火,反而將其徹底引爆,瘋狂注入種子之中!
    “混沌為灶,邪穢為薪,業火引燃,淨世重生——焚邪淨世蓮!”
    他發出了近乎嘶啞的咆哮,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都賭在了這一擊之上!
    “嗡——!!!”
    變異種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赤紅、琥珀、七彩三色交織!它如同饑渴的巨獸,瘋狂抽取著腳下殘存的靈泉之力、林琛灌注的業火之力、甚至空中那撲來的汙穢血水中蘊含的狂暴能量!
    種子瞬間發芽、生長、綻放!但這一次,它並非化作藤蔓,而是在一片奪目的光華之中,綻放出一朵巨大無比、仿佛由紅玉、琥珀和水晶共同雕琢而成的九品蓮台!
    蓮台滴溜溜旋轉,每一片花瓣上都流淌著不同的光華:赤紅的業火、琥珀的生機、七彩的淨化之力,以及從蓮心散發出的、包容一切的混沌道韻!
    蓮台出現的瞬間,便產生一股龐大的、針對邪惡汙穢的吸力!
    那鋪天蓋地落下的汙穢血水,仿佛受到了無形巨手的牽引,硬生生改變了方向,如同百川歸海般,被強行吸扯、吞噬向那旋轉的蓮台!
    “轟隆隆——!!!” 汙穢血水撞入蓮台之中,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鳴!赤紅的業火瞬間將其點燃,琥珀的生機之力中和著其中的死寂,七彩的淨化之光瘋狂衝刷著其中的怨魂碎片!
    蓮台劇烈震動,表麵光華瘋狂閃爍,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甚至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紋!這畢竟是以邪惡之力為燃料,行險一搏!
    林琛七竅再次溢血,身體劇烈顫抖,死死維持著蓮台的運轉,瘋狂輸出著力量!
    這是一場淨化與汙染的瘋狂賽跑!要麽蓮台淨化所有汙穢,要麽蓮台被撐爆,所有人被徹底吞噬!
    “幫忙!”淩玥第一個反應過來,雖然不明白原理,但她知道這是唯一生機!她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冰霜之力毫無保留地射向蓮台,試圖幫其降溫穩定!
    阿明和小刀也反應過來,拚命將自身微薄的力量注入地下,試圖增強那殘留的靈泉之力。
    靈兒母親抱著昏迷的女兒,跪倒在地,默默祈禱,一股純淨的願力悄然匯聚。
    得到眾人之助,蓮台的光芒稍稍穩定了一些,淨化的速度加快,更多的汙穢血水被吞噬、焚燒、淨化!
    蓮台中心,甚至開始漸漸析出一滴滴極其細微、卻蘊含著精純火土靈蘊的暗紅色結晶——這是汙穢被淨化後留下的最本源能量殘渣!
    然而,好景不長!河床深處的震動更加劇烈!更多的泉眼接連炸開!更加龐大的汙穢血水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噴湧而出,仿佛無窮無盡!
    蓮台的壓力瞬間倍增!裂紋越來越多,旋轉的速度也開始變慢!
    “快撐不住了!”林琛嘶吼,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快要被抽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枚一直靜靜躺在林琛懷中、屬於雲詩韻的微弱雷光,在感應到這極致邪惡的汙穢之力和林琛瀕臨崩潰的狀態時,竟然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一絲細若遊絲、卻無比純粹紫色雷霆,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眼縫,自主地從雷光中分離而出,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旋轉的蓮台之中!
    這絲雷霆並非強大的能量,卻蘊含著雲詩韻獨有的破邪誅煞、滌蕩乾坤的雷霆意誌!
    就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冰水! “滋啦——!!!”
    蓮台內部猛地爆發出強烈的紫白色電光!雷霆意誌瞬間傳遍整個蓮台,與業火、生機、淨化之力完美融合!
    那些被淨化的怨魂碎片,在雷霆的滌蕩下,發出了最後的、充滿解脫意味的哀鳴,然後徹底化為虛無!汙穢血水的抵抗意誌仿佛被瞬間擊潰,淨化的效率陡然提升了數倍!
    蓮台表麵的裂紋在雷光的纏繞下,竟然開始緩緩修複!旋轉速度再次加快!
    此消彼長之下,噴湧的汙穢血水終於開始後繼乏力!
    最終,當最後一波汙穢血水被蓮台吞噬淨化後,河床深處的震動緩緩平息,隻剩下幾個較小的泉眼還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渾濁的氣泡,但已無法構成威脅。
    那巨大的淨世蓮台光芒漸漸內斂,緩緩縮小,最終重新化為那枚變異血藤米種子,落入林琛掌心,隻是色澤變得更加深邃,內部仿佛有雷光流轉。
    林琛脫力般單膝跪地,大口喘息,渾身如同散架,但眼中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一絲明悟。沒想到雲師姐沉睡中的一絲雷霆意誌,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點睛之筆。
    眾人看著恢複平靜雖然一片狼藉)的河床,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危機暫時解除,但所有人都已筋疲力盡,傷痕累累。
    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鉛灰色的雲層散開了一些,露出後方昏暗卻不再壓抑的天空。渾濁的積水緩緩滲入地下,露出那片暗紅色的、布滿琉璃結晶和裂縫的河床,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爆發隻是一場噩夢。
    “必須立刻休整……”淩玥聲音沙啞,拄著巨弩才能站穩。
    林琛點了點頭,強撐著查看了一下靈兒的情況。小姑娘隻是脫力昏迷,氣息平穩,那枚變異種子似乎反饋了一絲力量護住了她。他又分出幾縷微弱的水靈之氣源自河床殘留)幫淩玥等人穩定傷勢。
    眾人找了一處相對幹燥、地勢較高的琉璃平台,癱坐下來,處理傷口,分配所剩無幾的幹淨飲水和食物之前暴雨中大部分被汙染了),氣氛沉默而壓抑。連續的惡戰和逃亡,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心力。
    林琛盤膝坐定,一邊抓緊時間恢複力量,一邊將心神沉入體內。
    他首先仔細感知著那枚變異血藤米種子。種子內部蘊含著磅礴而複雜的能量:純淨的水靈之氣、熾熱的業火之力、七彩的淨化之意、一絲雷霆意誌,還有少量被淨化後的汙穢本源結晶。這些力量在混沌之氣的調和下,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仿佛一顆等待萌發的、潛力無限的炸彈。
    他又將意識投向識海中那第二頁《五味天書》。經過連番實戰,尤其是最後那場淨化,他對“五行相克”與“歸墟引燃”有了更深的理解。方才冒險以邪穢為薪柴,正是對此道的初步運用。
    “或許……這才是灶君之道的真正方向?”他心中若有所思,“並非一味追求祥和的造化,而是包容萬物,乃至化毒為藥,於毀滅中烹煮新生……”
    就在他沉浸於感悟中時,懷中那枚得自雷震子的、簡陋的通訊羅盤希望壁壘的製式裝備),突然發出了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嘀嘀”聲。
    有訊號?! 在這片被嚴重汙染和破壞的燼土深處,竟然能接收到通訊?
    林琛立刻取出羅盤,淩玥等人也緊張地圍了過來。
    羅盤指針瘋狂地搖擺著,最終勉強指向北方希望壁壘的方向)。鏡麵上,光芒極其黯淡地閃爍著一組預先約定好的、代表最高緊急等級的密碼!
    淩玥臉色一變,迅速解讀:“是壁壘發出的……最高警戒訊號……意思是……‘影襲’、‘防線危急’、‘速歸’!”
    影襲?!希望壁壘也遭到了“影”的攻擊?!而且情況已經到了需要發出最高警戒的地步?!
    眾人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們才剛剛領略過“影”的難纏與可怕,難以想象大規模的“影”攻擊壁壘會是何等慘烈的景象!
    “雷道長他們……”小刀聲音幹澀,充滿了擔憂。雷震子他們返回壁壘,豈不是正好撞上了?
    “我們必須立刻回去!”淩玥猛地站起身,盡管身體虛弱,但眼神無比堅定。壁壘是她們最後的家園,絕不能有失!
    林琛卻眉頭緊鎖,緩緩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他的聲音沉重,“以此地距壁壘的距離,就算我們全速趕回,恐怕也……”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很明顯,遠水救不了近火。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壁壘被……”阿明激動起來。
    林琛的目光再次投向掌心那枚變異種子,又看向腳下這片殘存著水靈之氣的河床,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決絕的光芒。
    “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更快……但極其危險……”他緩緩說道,目光掃過眾人,“需要借助這片河床殘留的力量,以及……這枚種子。”
    他頓了頓,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想法:“我要嚐試……引導河床最後的水靈之源,激發種子內所有力量,構建一個臨時的、超遠距離的空間傳送法陣!直接傳送回希望壁壘附近!”
    “什麽?!”所有人都驚呆了!空間傳送?這隻是傳說中的手段!且不說成功率極低,過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空間之力撕成碎片!而且需要難以想象的龐大能量!
    “這太冒險了!林先生!”淩玥急聲道,“而且能量從何而來?就算加上這河床殘留的力量也遠遠不夠!”
    “能量……有現成的。”林琛的目光投向那些還在冒著渾濁氣泡的泉眼,以及河床上殘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汙穢氣息,“那些被淨化的汙穢本源結晶,以及……可能還在噴湧的地底邪能,都可以作為燃料……雖然狂暴,但以混沌之氣為引,以淨世蓮台為基,未嚐不能一搏!”
    用邪惡之力作為傳送能源?!這想法簡直瘋狂到了極致!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這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爆炸物上跳舞!
    “沒有時間猶豫了。”林琛的眼神無比銳利,“每拖延一刻,壁壘就多一分危險。這是唯一可能趕得上的方法。”
    他看向淩玥:“淩隊長,你來做決定。相信我,一起搏一把,還是你們另尋他路?”
    淩玥臉色變幻不定,看著林琛那雖然疲憊卻充滿自信和決絕的眼神,又想到壁壘危急的情況,最終一咬牙,重重點頭:“賭了!林先生,我們跟你!”
    阿明和小刀也狠狠點頭。
    “好!”林琛不再廢話,立刻開始行動。
    他讓淩玥三人盡可能收集河床上那些散落的、被淨化後留下的暗紅色靈蘊結晶汙穢本源所化)。自己則走到那最大的、剛剛爆發過的泉眼旁邊,雙手深深插入依舊溫熱的暗紅色土壤中,混沌之氣緩緩探出,感應並嚐試引導那深處可能殘存的、混亂的能量流。
    這個過程極其危險,如同在懸崖邊試探,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引動邪能爆發。
    與此同時,他將那枚變異種子置於泉眼中心,以其為陣眼,開始以自身精血混合著靈泉,在地麵上刻畫複雜無比的空間符文。這些符文結合了《五味天書》的混沌道韻、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及之前對抗虛空主宰時對空間裂縫的細微感悟。
    每一個符文都蘊含著巨大的風險,需要消耗海量的心神和力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欲墜。淩玥等人將收集到的結晶堆放在陣法周圍,緊張地守護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陣法即將完成的關鍵時刻!
    林琛的混沌之氣終於觸碰到了河床深處那混亂能量流的核心!他猛地一引!
    “轟——!” 一股雖然遠比之前弱小、卻依舊狂暴的暗紅色能量流,混合著大量的汙穢氣息,被強行從泉眼中引動,噴湧而出,灌入下方的陣法之中!
    整個陣法瞬間亮起刺目的、不穩定的光芒!能量太過狂暴,陣法劇烈震蕩,眼看就要失控!
    “就是現在!注入結晶!所有人,站到陣心!”林琛嘶聲大吼,全力維持著混沌之氣的引導與壓製!
    淩玥三人立刻將收集的所有靈蘊結晶投入陣法!同時抱起靈兒,毫不猶豫地踏入陣心光芒最盛處!
    結晶融入陣法,提供了相對穩定的緩衝能量。但那股地底邪能依舊狂躁不安!
    陣法光芒瘋狂閃爍,空間開始扭曲,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定!”林琛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噴在陣法核心的種子上!種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強行穩定住陣法!
    一個扭曲的、不斷晃動的空間通道,終於在陣法上方緩緩成型!通道的另一端,隱約可見希望壁壘那熟悉的焦黑輪廓和衝天的烽火!
    成功了!雖然極不穩定!
    “走!”林琛用盡最後力氣,將眾人推入通道,自己也要邁入!
    然而,就在此時!
    異變再生!
    那股被引動的地底邪能似乎失去了壓製,猛地徹底爆發!更加龐大的汙穢血水混合著狂暴的能量,從泉眼中衝天而起,狠狠撞向尚未閉合的空間通道和林琛!
    同時,通道因為這劇烈的能量衝擊,變得極其不穩定,開始劇烈扭曲、收縮!
    “林先生!”已經進入通道的淩玥發出驚恐的呼喊!
    林琛眼看就要被那汙穢血水吞沒,同時通道即將關閉!
    千鈞一發之際!
    他眼中閃過決絕,非但沒有後退,反而猛地將懷中那半枚朱雀耳墜掏出,用盡最後力氣,將其狠狠擲向了通道另一端的淩玥!
    “接著!去陰影火湖!阻止儀式!”他用神念傳遞出最後的訊息!
    同時,他放棄了進入通道,反而轉身,雙臂張開,混沌之氣與五行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化作最後一道屏障,悍然撞向那衝天而起的汙穢血水洪流!
    “轟——!!!”
    恐怖的爆炸聲淹沒了所有聲音!
    空間通道在爆炸中徹底崩潰、閉合!
    淩玥隻來得及接住那飛來的半枚耳墜,便感覺天旋地轉,被混亂的空間亂流卷向未知的方向……
    爆炸的餘波緩緩平息。
    河床之上,隻剩下一個巨大的、焦黑的坑洞,以及彌漫不散的硫磺惡臭和血腥味。噴湧的汙穢血水失去了目標,緩緩回落泉眼,發出不甘的咕嚕聲。
    林琛的身影消失不見,仿佛已被那恐怖的爆炸徹底吞噬。
    遠處,一塊傾斜的、焦黑的巨石之後,空間微微扭曲,一個渾身籠罩在破爛黑袍中、氣息微弱到極致的身影,艱難地咳嗽著,緩緩顯出身形。
    他她)看著那一片狼藉的河床,以及緩緩平息的泉眼,兜帽下,一雙閃爍著微弱混沌光芒的眼睛流露出極度疲憊與慶幸。
    正是林琛!
    在最後關頭,他並未選擇硬抗,而是在引爆力量製造混亂的瞬間,動用了剛剛領悟的一絲五行之土遁術,結合混沌之氣遮掩氣息,險之又險地遁入地下,避開了爆炸的核心衝擊。但即便如此,他也受到了重創,力量幾乎徹底枯竭,身體瀕臨崩潰。
    他掙紮著靠坐在巨石後,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懷中的雲詩韻雷光和楚瑤殘魂也因這番動蕩而光芒黯淡,急需溫養。
    希望壁壘情況未知,淩玥他們被卷入了混亂的空間亂流,生死未卜,前路迷茫。
    而他自己,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
    就在他意識即將因重傷和疲憊而陷入昏迷之際。
    那枚靜靜躺在他掌心、吸收了最後爆炸部分能量的變異血藤米種子,忽然再次微微發熱。
    這一次,它並非釋放能量,而是將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影像和信息流,直接傳遞到了林琛近乎空白的識海之中。
    那影像,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於它自身,源於它之前瘋狂吸收河床能量、淨化汙穢時,從這片土地深處、從那些琉璃結晶中,無意間汲取並記錄的某些碎片!
    影像模糊晃動,仿佛透過水波觀察:
    那是一個黑暗的地底石窟,石窟中央,有一個不斷旋轉的、由陰影和暗紅火焰構成的詭異漩渦!漩渦周圍,跪伏著無數身披黑袍、看不清麵容的身影,正在舉行著某種邪惡的儀式!
    而在漩渦的中心,隱約懸浮著一顆不斷跳動、散發出無盡冰冷與絕望氣息的漆黑心髒虛影!
    影像旁邊,還伴隨著一段斷斷續續的信息: “……影心……祭壇……” “……血肉獻祭……喚醒……” “……坐標……一組極其複雜晦澀的空間坐標,似乎離此地並不遙遠)……” “……阻止……必須……”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林琛的瞳孔猛地收縮! 影心祭壇?!坐標?!就在附近?!
    原來……這河床之下,不僅僅鎮壓著汙穢邪能,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那些“影”的真正源頭和核心,竟然離自己如此之近?!
    虛弱與重傷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緊迫感壓過!
    他必須去那裏!必須阻止那個儀式!
    但他現在這副狀態,去了無疑是送死……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際,那枚變異種子再次傳來一道微弱的意念,這次是關於……如何快速恢複的?
    種子傳遞的信息顯示,這片河床的琉璃結晶深處,可能隱藏著一小口未被汙染的靈泉之眼,是當年那位大能留下的最後生機所在,或許能助他快速恢複。
    生機,就在絕境之下!
    林琛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掙紮著,依靠著巨石的支撐,艱難地站起身來。
    他必須找到那口靈泉之眼,盡快恢複力量,然後去往那個坐標地點,阻止影心的蘇醒!
    新的目標,就在腳下。而希望,隱藏在絕望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