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能就這麽交代...
    一想到當年殺了他哥的比壑忍魔人，呂慈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燃起了心中的火苗。
    原本他是打算安排好呂家的後事後，自廢武功等著張玄霄來殺，可如今他想起還沒有親眼見到魔人的屍體，又有些不甘心。
    當初在東北，他與唐門殺手一直追擊著魔人，雖然對方受了重傷，已是強弩之末，但最後還是讓其抓到了機會，跳崖逃生，生死不明。
    後來他在山崖下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關於魔人去處的線索。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刺在他心裏。
    想到這裏，呂慈眉頭皺緊。
    不確認魔人已死，他呂慈死都不會瞑目...
    ...
    “師兄，您就讓我跟您一起吧，下山這一遭，靈玉看明白了很多，我不怕麵對山下的魑魅魍魎，也不怕粉身碎骨...”
    “比起死在追求天下大同的道路，渾渾噩噩的死在龍虎山上、死在世俗的目光中，我張靈玉死都不會瞑目...”
    此時此刻，在西蜀川渝地區簡單休整過後的張靈玉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家師兄。
    他的眼神盡是無懼生死，屹然一副要與師兄共存亡的模樣。
    夏禾那一次，他因為一念之插錯過了斬掉孽緣，斬斷枷鎖的機會。
    師兄下山那一次，他又因為顧慮重重，錯過同師兄下山一起明道證心的機會...
    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了，今天說什麽，他都要跟著師兄一起...
    “...”
    眼見張靈玉這般表露心聲，張玄霄歎了一口氣，他有一種自家師父麵對自己的感覺。
    嗯。
    天師府裏又出了個強種。
    陰溝裏的那個棉花球，現在沒有那麽白了。
    本來他給張靈玉的定位，應該是在龍虎山上繼承天師之位，他們師兄弟一明一暗，他做裏子，張靈玉做麵子...
    現在倒好...
    張靈玉下山轉悠了一圈，非要跟著他做裏子，這麽搞，你讓師父找誰做繼承人？
    老九榮山麽？
    當著張靈玉的麵，隻見張玄霄搖了搖頭，語氣平和的開口講道：
    “靈玉啊，你能看清自己內心，不再猶豫彷徨，師兄很高興...但你跟著我一起...師兄很為難。”
    張靈玉同肖自在不同。
    老肖那純純老吃家，手裏髒不髒的都無所謂，要是讓張靈玉扯進這旋渦裏，他很難保證他們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雖然現在看來他又是被吹捧為蕩魔真君，又是底層之光的，沒人敢指指點點，但放眼百餘年之後，指不定他就跌下“神壇”，成為抨擊對象...
    “師兄，這是靈玉自己的選擇...”
    “...”
    聽著張靈玉一再堅持，張玄霄無奈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段時間吧，不過約定在前，有些人，我來殺，有一些事，我來做，你不要動手...”
    “放心吧，師兄，我不會拖您後腿，所以師兄...我們下一步去哪？”
    張靈玉暫時加入了自家師兄的專業團隊後，也是一本正經的問道。
    “呂家吧。”
    有了呂良臨死那句實名舉報，四家之一的呂家指定是逃不掉了。
    “呂家？”
    聽到呂家這二字，張靈玉腦海裏想到了十佬呂慈。
    當初在羅天大醮時，他師兄似乎還踢過呂慈一腳。
    “呂家難不成也不幹淨？”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去了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那我現在就買票...”
    就當張靈玉準備掏出家當湊錢看看夠不夠兩張火車票之際，張玄霄默默說了一句不用，隨即一抹金光籠罩在了張靈玉身上。
    “？”
    沒等張靈玉反應過來，張玄霄抓住了他的胳膊。
    隻聽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再一轉眼，周遭的場景已然發生了改變。
    從剛剛的山間鋼鐵森林變成了煙雨江南...
    “這...”
    “這是哪？”張靈玉茫然問道。
    “徽市，呂家所在之地。”
    聽著自家師兄平靜似水的回答，確認這真不是在做夢後，張靈玉也是徹底懵逼了。
    這不陰？
    啊？
    不怪他先前找不到自家師兄的身影，就這轉眼穿梭近千裏的功夫...他拿啥追啊？！
    ...
    與此同時，一位剛剛下了車站，身著一身藏青道袍，臉色略微憔悴的道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望著身後寫有渝市北站字樣的車站站名，榮山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懇求之意。
    老十啊老十...
    山一程，水一程，球球你等師兄一程，行不行？
    ...
    鏡頭一轉，呂家村內，隨著呂慈帶著呂忠駕車離開，整個呂家村緊張的氣氛這才稍稍的淡去了些。
    呂家祠堂門前，幾名小輩手裏拿著清理工具，正清理著祠堂前的血漬，他們一邊清理，一邊說著閑話。
    “你們說太爺爺是不是瘋了，飛哥不就是去玩了兩把牌，就給砍了？”
    “還有禾嬸，前幾天她還送我了一個三折疊...怎麽看，她都不像是犯了家法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
    “別伸冤了，老老實實清理吧，最近不太平，我聽說太爺剛剛帶著大爺出門是去殺人的...”
    “還殺？”
    “我嘞個豆啊，今天都殺幾個了...”
    “理解理解吧，我估計太爺還是怕張玄霄借著這些事來咱們呂家...外麵現在不都傳麽？說張玄霄已經回來了...”
    “張玄霄要是真想弄咱呂家還用得著這些借口？直接就像殺王家那般全都弄死了...要我說太爺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行啊，小壯，這話你敢不敢去太爺麵前說？”
    “那有什麽不敢，張玄霄要來早來了，還用等到現在...”
    “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要是張玄霄真出現在咱呂家這窮山僻壤的小山村，我直接把那鍾吃了！”
    呂小壯指了指祠堂前那口大鍾，他話音剛落，祠堂左側的青石大路上，兩道身影忽而出現...
    這二人身著一黑一白，宛若黑白雙煞一般降臨在他們呂家。
    眾所周知，話不經說，flag也不經立。
    幾名呂家小輩看到遠處突然出現了兩個陌生身影，於是上前走了幾步...
    在看見對麵的樣貌後，他們臉上皆是露出了宕機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