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祖師？”
    聽到這個稱呼，李乾胤很是詫異。
    “貧道於六千年前出世，三百歲步入玉宇，直到千歲之際壽元將盡。恰逢混元寶石墜入此間，冒險踏入十萬龍山內，機緣巧合尋得仙經以此修行。這才後來突破至孕龍，因而延壽多活了千載光陰。之後，僥幸步入玄門，在五千歲壽元再度將盡之時，終是踏足明我之道領域。距離今日，也有千年光陰了......”
    東華祖師輕撫著頷下的胡須，不緊不慢地向他們介紹著自己的過往，語氣中帶著一絲曆經歲月滄桑的淡然和對過去的追憶.
    “原來真和傳聞說的一樣，東華祖師得到了十萬龍山內的無上仙經，而且您還活了這麽久啊！”
    關於仙經傳聞從東華仙宗祖師口中說出，無疑也得到了證實。
    特別還是一聽老者居然至少活了五千歲，李乾胤更是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對方。
    “神輪壽元五百，玉宇境千載壽元，孕龍境三千歲起步，若是晉升玄門，那更有著五千歲起步壽元。老朽也算是巧合，兩次都卡著一隻腳踩進棺材突破的，不過僥幸而已。”
    “說起來，都要多謝混元寶石消除了附近的天地壓製，並且改造了東華仙宗的修行環境，不然老朽也成就不了。”
    東華祖師微微一笑，明明幾次都是險些化道的凶險經曆，卻被他當做資談輕鬆說出。
    “那您這麽厲害，東華仙宗怎麽變成這樣了？”
    李乾胤更加好奇，若東華祖師一直活到千年前，以傳說中道之三境的修為在身，東華仙宗又怎麽會在後來淪為一方死地化作如今的遺跡呢？
    聽到這個問題，東華祖師笑容一滯，眼中閃過無盡的懊悔之情。卻沒有說出真相，似乎是回憶太過痛苦，以至於不能言說出口。
    “自然是當初來天外看我渡劫了。”
    太陰玉兔突然開口，打破了這沉重的沉默，此事與她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目光看向東華祖師，神色極為平淡，緩緩開口道：
    “身為明我境，再加上神荒原這片山海之上的無數封印抵禦作為庇佑。昔日，在我天劫加身之時，你的確有機會上前一窺。不過，想必也就是那次舉動，讓你不小心遭劫傷了根本，後來大禍來襲，隻能舍身封印吧。”
    太陰玉兔一語道出這一件塵封已久的真相。
    “前輩所言甚是，若非當時我貪心窺測天外，不然也不會被劫氣傷了根基，後來搭上了我整個東華仙宗。”
    老仙人遺憾滿麵，語氣有些哽咽，最後還是說出了千年前東華仙宗遭劫的前後詳細緣由：
    “當初貧道偶然發現天外有大劫出現，好奇之下前往一窺究竟。不曾想，被天劫之中泄露的一絲微弱劫氣入體，當場險些化道。回來之後，尚未開始療傷，十萬龍山內突然龍門驚現，便有血禍外出。”
    老仙人說到這裏，眼中竟然有幾滴渾濁的淚水流出。
    “我等竭力抵抗，不曾想他們氣勢洶洶，似乎早有準備。一逃出十萬龍山便開始掀起滔天殺孽，我尚未清楚對方來源和實力，便匆忙派長老協同弟子前去阻攔，結果死傷無數。後來隻能將他們引入東華仙宗內，借助九道玉台鎖住正巧出世的龍門，依靠它汲取大地龍氣，我與我幾位親傳弟子獻祭己身，這才將那些畜生鎖在東華仙宗之內。”
    念及於此，老仙人喟然一歎，臉上帶著後悔之情。
    “如今的我，也隻不過是借助藏經閣奇妙苟延殘喘的殘魂罷了.......老朽當初著實不該冒險，隻歎天外誘惑太大，一時迷了心智才犯下如此大錯。唉......”
    “不能全怪你，此事也與我有些因果。”
    太陰玉兔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歉意，真要說起來，她確實也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千年前？你們在說什麽，小白明明是我兩歲時候，才被爺爺撿回來帶到村子裏的呀！”
    李乾胤思緒都紊亂了，完全不清楚兩人說的都是些什麽，滿臉全是迷茫
    突然，他腦海中回想起一件事情，千年前與雷劫有關的兔子，好像還真就有一個。
    他連忙轉頭看向太陰玉兔，不敢置信說道：“小白，你該不會就是月落城傳說中提到的那頭隕落的仙兔吧？！”
    李乾胤思索想來，這是目前太陰玉兔最有可能的身份。
    但他又記起來，那隻仙兔傳說修為不過孕龍境，那還在東華祖師修為之下呀！
    “怎麽可能，那不過是一頭孕龍境的銀月兔罷了。”
    太陰玉兔眼中閃過一絲嫌棄，她怎麽可能和這種弱者相提並論。
    但太陰玉兔還是回答了李乾胤好奇，陳述著一個真相：
    “不過，那銀月兔的確與我有關。千年前，我在神荒原天外天戰場渡劫，意外被十方殘魂暗算，給我打下的厄難劫咒。讓本就難過的劫難更為嚴重，我因此被擊落墜入十萬龍山。一些劫難也隨之落到十萬龍山內，引得龍門現世，同時導致裏麵被封印受損讓其內的邪祟逃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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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太陰玉兔的視線轉向神情低落的東華祖師，繼續說道：
    “那些趁機的逃出一部分孽畜，想必就是引起東華仙宗血禍的罪魁禍首吧，所以說來我也算有責任，終是難辭其咎。”
    太陰玉兔有些歉意，這事皆因她而起。
    “不怪前輩，要怪就怪那些孽畜陰險狡詐，竟然借助前輩天劫發難，誰也不曾料到。”
    東華仙宗祖師搖頭，要真說起來，責任還是主要在他之上。
    若非他當時剛剛突破心生傲氣，不僅將東華宗改名為東華仙宗，無視此等僭越之舉。
    然後，逆天之上觀看太陰玉兔渡劫沾染劫氣傷身，不然當初又豈會有如此絕望境地。
    “或許，這是我意氣用事，改號為仙宗所引起的因果吧。當初，我幾位弟子也試圖規勸，可我偏偏一意孤行，這才有此大禍，事情主要責任還是在我。是我對不起他們！”
    東華祖師痛苦地悲歎著，滿臉的懊悔之色，可如今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就連他也隻剩下一縷殘魂，在這裏訴說著遺憾。
    “往事越千年，節哀順變吧......”
    太陰玉兔神情凝重，微微歎了口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在，封印前有一部分弟子，跟隨我小徒弟借助他身份升入上界。想必你們也見過，就是第七十一層的那頭銀毛神犼，他便是我的得意弟子。”
    說起自家小弟子，東華祖師倒是難得欣慰一笑。
    “那當初侵入東華仙宗的那些家夥有什麽特征呢？”
    太陰玉兔猶豫片刻，還是問了起來。
    “我隻記得是一些渾身如血色稠泥一樣的奇異生物。”
    東華祖師談及造成這些災禍的罪魁禍首，原本悲傷的神情瞬間轉為無比的仇恨，眼中閃過一道道狠厲的凶光，恨不得將那些畜生千刀萬剮一些心頭之恨。
    “但都是一些畜生！”
    他的語氣也陡然一變，從之前的慈祥溫和，瞬間化作了淩厲肅殺，每一個字重重的咬著，都帶著無盡的怒火。
    “而且，他們好像能夠侵入任何生靈體內。不僅能使生靈戰力飆升，甚至還能夠搶占對方身軀，轉而由自己來掌控。我們許多弟子都在接觸過程中被他們占據身體控製，反而揮起屠刀殺向......”
    東華祖師哽咽著，沒再說下去。
    李乾胤和太陰玉兔都明白他未說完的話意味著什麽。
    看著如同自己孩子般親手養育教導的弟子，竟然在被控製心智後自相殘殺，這是何等的痛苦與絕望，這種傷痛實在是難以親口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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