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破神輪了，恭喜你呀。”
    李乾胤正懷揣著忐忑走著，小龍女結果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一時讓他沒反應過來。
    他滿眼的疑惑，敖紫菱怎麽就看穿了？
    “怎麽了，你們倆剛才說話這麽大聲，你又顯化了神輪我當然知道了！”
    小龍女眼神依舊幽怨，雙手抱胸著說道。
    可惡，居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是的。我在玉京山鯤鵬台裏，乘鯤鵬去到玉京山巔，伏蒼頂……然後，度了場雷劫，就有了十二重神輪了。”
    李乾胤也不瞞著，將發生事情跟她說了下。
    可也特地省去了在苦海池裏的遭遇。
    “真是難以想象，你居然在晉升神輪境就開始渡劫了？！”
    敖紫菱驚訝地紅唇都張開了，倒吸幾口涼氣，好看的龍瞳中閃過各種情緒，最多的居然是羨慕。
    “有什麽好羨慕的！”李乾胤小聲嘟囔，想起雷劫的滋味就忍不住皺眉，“那雷劫劈在身上疼得要命，我還沒地方躲，硬生生被劈了好一會兒！”
    “你懂什麽呀，這是好事！”
    敖紫菱嬌嗔道，雖然眼眸中依舊羨慕。
    但聽到李乾胤講述詳細的被雷劈遭遇，秋水般的眸子中也蕩漾起一絲心疼。
    “尋常生靈，隻有晉升孕龍秘境時候，才會引來人生中第一道天劫，升龍劫。天劫來得越早，證明資質越逆天，得天妒。”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天妒’不是真的上天嫉妒，更多的是上天的考驗，得天下人嫉妒倒是貼切點。我是沒辦法了，氣血沒有和你一樣觸及極限……”
    一向驕傲的真龍公主也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自卑，她山海洗禮成就非凡。
    卻也止步於十一丈五尺氣血，距離氣血之極十二丈尚有一段距離。
    可這個成就已經極為傲人，過去萬古歲月罕見有幼年真龍抵達她這個境地。
    她本該也是驕傲的，誰叫打破極限的人，李乾胤就在他身邊呢。
    看著少女低落的神情，李乾胤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最後，他猶豫著伸出手，輕輕落在敖紫菱的玉肩上，聲音放得很軟“沒事，以前都是你護著我，現在換我保護你！”
    “誰要你保護啊！”敖紫菱立刻抬起頭，語氣帶著幾分倔強。
    她有自己的驕傲，才不需要也不想要躲在男人背後！
    她目光堅定地看著李乾胤，真龍一族的傲骨讓她挺起胸膛，“李小七，你也別太得意，我父王早就給我準備好了陰陽聖物為我築基，我也會萬道入體！等著吧，我也會渡劫破境，到時候再比比看誰的神輪多！”
    “好啊！”
    “好啊！”李乾胤笑著應下，可很快笑容又淡了些。
    語氣開始帶著幾分猶豫，甚至不敢看敖紫菱那雙眼。
    “不過……我並不打算去中元寶地，可能看不到你破境顯化神輪的樣子了。”
    “啊？！”敖紫菱猛地睜大了眼睛，滿是驚異，“為什麽？神荒原的人，不都以飛升中元寶地為目標嗎？你怎麽不想去？”
    “我想去神州。”
    李乾胤的語氣變得堅定，目光望向遠方的西嶺山脈，像是能穿透雲層看到父親曾走過的路，“我想沿著我父親當年的路，去找他和母親。”
    “是這樣啊……你想去神州啊……”
    敖紫菱的手指微微蜷縮，緊咬著紅唇，伸到半空想挽留的手，最後還是輕輕垂了下去。
    崖頂瞬間陷入沉默，隻有清風拂過崖邊的老鬆，發出沙沙的聲響。
    兩人心裏都攢著好多話，可“離別”兩個字像一道無形的牆，把那些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過了許久，敖紫菱才緩緩抬起頭，正好對上李乾胤望過來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隱藏低落的情緒，臉上綻開一個笑容，笑得很勉強。
    她難得聲音溫柔“那好，你去神州之後，可不許偷懶懈怠！別等下次見麵，你早就被本公主甩得老遠了！”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李乾胤立刻不服氣地反駁。
    不過他知道，這都是敖紫菱對他的關心。
    “哼，這世間修行速度能比我龍族快的，還沒誕生呢！”敖紫菱揚起下巴，雙手叉腰，又恢複了往日驕傲的模樣。
    “哎，現在你不就看到了？”李乾胤說道。
    “在哪？”敖紫菱下意識四處張望，眼神裏滿是好奇——附近除了他們倆，根本沒有別人啊！
    等她轉頭回來，看到李乾胤嘴角那抹藏不住的偷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就是我啊！”李乾胤嬉皮笑臉地回答著。
    聞言，小龍女俏臉瞬間升起紅霞，她跺了跺腳，氣衝衝地追上去“李小七，你敢耍我！”
    “哈哈，誰叫你這麽笨的！”李乾胤笑著往崖下跑。
    “你才笨呢！”
    “小笨龍，小笨龍！”
    “可惡，你給我站住！”
    兩人追逐打鬧著，笑聲不絕。
    夕陽西下，他們倆都默契地停止了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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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回去了，這時候應該再說些什麽的，可都說不出話來了。
    “和你同遊玉京，我很開心，隻是遺憾，沒有一起去玉京山看看……”
    李乾胤先開口了。
    “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來玉京山，下次再同遊玉京吧。”敖紫菱說著，雙手抱膝看向遠方的玉京山，暢想道。
    “……好！”李乾胤最終答應了。
    “對了，你遠去神州，沒有幾件防身絕學是不行的。盡管我現階段沒有得到完整真龍絕學傳授，但我所擁有的真龍絕學，也夠你在神州無敵了！”
    “不行！”李乾胤搖著頭後退半步，語氣堅定，“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要拿神凰絕學來換真龍絕學，怎麽能讓你白給我？”
    再者，他不喜歡白拿朋友之物。
    更何況，真龍絕學何等貴重，是龍族的立身根本，他怎能平白接受。
    “你這人怎麽這麽死腦筋啊！”敖紫菱又氣又急，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小嘴嘟起著，“以前你不是總想著多從我這兒套幾件真龍散手嗎？怎麽現在送上門來，你倒不樂意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李乾胤攥了攥拳，眼神格外認真，“我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欠朋友的！”
    見他態度依舊堅決，敖紫菱跺了跺腳，聲音軟了些，像是在商量“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別跟我較真啊！趁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收下！實在不行……你就先欠著唄？我先把真龍絕學教你，等日後你拿到完整的神凰絕學，再還我不就好了？”
    李乾胤心裏明鏡似的——神凰絕學哪有這麽容易得到，小龍女這分明是找借口，想把自己現有的真龍絕學都白送給自己。
    他們倆都很清楚，若是能帶著這些絕學去神州。
    對李乾胤而言絕對是如虎添翼，無論是自保還是尋人，都會多上無數底氣。
    理智告訴他不該拒絕，可他終究不是純粹為利益驅動的生物。
    他是人，複雜的而又包含各種情感的人。
    心裏始終有那點不願欠人情的執拗。
    “好吧，不過……”糾結片刻，李乾胤終於鬆了口。
    他手指朝天，語氣鄭重得立誓“但你得記好，我葬古李乾胤，今日欠小龍女敖紫菱一份完整的神凰絕學。日後若有機會，必定雙手奉上，絕不食言！”
    “我敖紫菱記住了！”敖紫菱眼睛一亮，臉上瞬間綻開燦爛的笑容。
    隨即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說好了，下次你我見麵，你要是拿不出神凰絕學……嘻嘻，就乖乖給我當一萬年侍衛吧！”
    “好你個小龍女！”李乾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套住了，又氣又笑地伸手去撓她的癢，“我就知道你憋著壞呢！合著在這等著我呢！”
    “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你就說答不答應嘛！”敖紫菱笑著躲開，歪著頭看他，瓊鼻上還泛著淡淡的熒光，陽光下顯得嬌俏又靈動，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李乾胤看著她眼底的期待，又想起那些能助他在神州立足的真龍絕學，終是無奈又好笑地歎了口氣“我答應了！不就是一萬年侍衛嗎？等我拿到神凰絕學，保管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為了真龍絕學，也為了不辜負小龍女這份心意。
    這個帶著賣身契的賭約，他李乾胤應下了！
    。。。。。。
    太陽終究要落山了，二人也決定走了。
    敖紫菱蹦蹦跳跳地來到李乾胤前麵，裙擺掃過崖邊的青草，留下細碎的聲響。
    可很快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李乾胤。
    在夕陽的餘暉照射下，能看見眼中有晶瑩在流淌。
    “我們該怎麽道別呢？”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問出口時，又趕緊低下頭，怕被李乾胤看到泛紅的眼眶。
    “就像剛見麵時候……那樣吧”
    李乾胤看著周圍，回憶著和敖紫菱最初見麵時候那樣。
    下一秒，兩人幾乎同時握緊拳頭，手臂微微繃緊。
    敖紫菱調動全身力氣，李乾胤則刻意壓製實力。
    唯有這樣，他們此刻才會無限接近。
    片刻後，他們朝著對方的方向，默契地喊出了第一次遇見的話
    “真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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