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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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來了!”
    恢宏的天音在李乾胤耳中響起,天宮之內是一個黃金禦道。
    禦道之上,刻滿玄黃雲紋與山川脈絡。
    禦道左右兩側,分別立著黃金巨柱。
    李乾胤心念一數,足足三千根!
    每一個柱身都之上,都雕刻著不同的太古神魔。
    有鱗甲覆身的巨獸,有背生雙翼的精靈,還有手持巨斧的戰士,他們的姿態或站或立,仿佛仍在守護著這座天宮。
    巨柱盡頭,一尊玄黃王座懸浮於半空,本該屬於一位孤高絕巔的皇,但皇不在這裏。
    王座靠背上,鑲嵌著七顆拳頭大小的晶石,分別泛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暈,像是將整個世界的色彩都凝在了其中。
    而在王座之前,一柄丈長的玄黃戰戟直插殿宇之上。
    不過,它通體被一道道玄黃之氣包裹住了,真實麵貌無緣得見。
    就連李乾胤的破妄金瞳,也失去效果,隻看到內部閃爍著光芒。
    “這是……?!”
    李乾胤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王座背上的七顆拳頭大小的晶石,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與他手上的七彩手鐲永恒天光上的七枚晶石一致。
    隻是大小,有所差距,永恒天光的是縮小版的。
    更令他詫異的是,這被玄黃之氣包裹住的戰戟,竟然和當初他在對付玄岩地蛟時候所掌握的那柄戰戟有七八分的相似。
    難不成,說那柄戰戟就是這玄黃戰戟,用黃土暗河製成的仿製品!
    “此乃——神荒戟!”
    天音再度響起,這次更添了幾分威嚴,似在宣告一件無上至寶的誕生。
    話音落時,殿中的神荒戟輕輕一顫,玄黃氣浪隨之擴散,如漣漪般掃過整個天宮。
    刹那間,殿宇的每一片玉瓦,每一塊金磚都亮起淡金色的光,連黃金巨柱上的神魔虛影都似活了過來,微微俯身,像是在恭迎某位“皇者”,又似在向神荒戟頂禮膜拜。
    “吾之傳人,吾為天荒。”
    天音字字如沉鍾落鼎,砸在李乾胤心頭。
    “太古之前,神州最初的泛古時代孕育的生靈。位列神州三千太古神魔之首——吾之族,名‘山海’。”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的意念突然湧入李乾胤腦海,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拽入一段塵封萬古的記憶畫麵——
    混沌如墨,無天無地,唯有無盡鴻蒙氣浪翻湧。
    直至大千世界初成,一縷玄黃本源自鴻蒙中析出,凝作一枚丈許高的巨卵,懸於混沌核心。
    巨卵表麵流轉著山川脈絡般的紋路,神州逐漸成形,上麵的山川紋路也越發清晰。
    祂終日吸鴻蒙精元,夜納星河碎光,雖未破殼,卻已與天地相連——它便是山海,是天地孕育的“山海之主”。
    雖然還在孕育,但如祂的名字那樣,山海,天地山海都是祂。
    祂看到了孕育在他之後,卻比他提前誕生的其餘三千神魔。
    那些強大神魔和神州孕育的其他生靈結合,創造了最初的神州生靈。
    神州出現一片欣欣向榮,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也吸引了許多諸天之外生靈前往此地,他們漸漸融入神州。
    雖然也有生靈逃脫不了生老病死,但都在短暫生命中極盡燃燒,釋放著璀璨的光。
    這景象透過巨卵傳入山海意識中,這讓山海很羨慕,他生命永恒,卻困於玄黃,仍在孕育之中,連觸碰這片土地的機會都沒有。
    “轟——”
    變故突生。
    一日,神州天幕突然撕裂,一道漆黑裂隙如饕餮之口,吞吸著神州的靈氣。
    緊接著,另一方名為“十方”的世界撞了過來,巨大的碰撞讓神州產生裂縫,幾乎破碎。
    也險些中斷了山海孕育,讓祂差點胎死腹中。
    可一切都沒結束,十方世界,先是強行將神州東南的一方世界切割,然後對其侵染占據。
    借助其為跳板,無數異族大軍朝神州湧來,帶著貪婪和殘酷,要將這方新世界收為己有。
    讓所有的生靈,成為他們的奴役!
    神州生靈不屈服,大戰一觸即發。
    天地傾覆,血流山河。
    融入神州的真龍果斷出擊,他們也很熱愛這方土地,是神州最精銳的戰士。
    實力讓山海也格外震撼,但祂相信如果自己孕育成功,絕對不輸真龍,還要更強!
    遺憾的是,真龍一族損失慘重,龍王之子隕落。
    神州,這個原本美麗的世界被打碎了!
    祂看到真龍幼崽在廢墟中哭泣,看到靈禽的羽毛飄滿江河,看到巨獸的屍體堆成山嶽,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
    若它能破卵而出,定要護這神州周全!
    就在連山海也深陷絕望之時,一個弱小的人崛起了。
    他身負人王體,一路橫推,整合了當時弱小、四處分散的人族。
    他成了真正的人王,他在戰火中淬煉,他在天之下成長,直到有一日也登臨至高!
    這個曾經弱小的種族,也誕生了一位強者,這讓山海很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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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真是潛力無比的種族啊!
    “人王,你來了!”
    混沌深處,玄黃之地。
    玄黃巨卵中,山海感應到了他的降臨。
    人皇暫時阻斷了戰火,深入此地。
    “神州需要進入一個新的時代,這是必要的。”人王言道,他的模樣看不清,但聲音格外成熟卻也摻雜著一絲疲憊。
    “身為神州之子,我同意了。但能否成功,不在於我。”山海回應。
    “但需要你的力量,山海,天地之子啊,請與我,為了神州,出世吧!”
    “吾為山海,當庇佑天下神州!”
    山海大吼,他受到人王相助,終於破封而出!
    此刻,他終於觸碰到了這片他守護的、愛著的土地。
    “恭喜你,山海!”人王賀喜,“山海是你的種族,我是人族,但也有我的名字,你也取一個屬於你的真名吧!”
    “吾的……真名?”
    山海看了眼天地浩闊,言道“我將守護神州,直至天荒穢,地衰老!就叫——天荒吧!”
    “你好,天荒!”
    人皇伸手,告訴了祂自己的真名。
    之後的歲月裏,他們征戰,他們流血,他們失去了一個又一個戰友!
    “我不能再無力的看著神州子民死在我麵前了!”
    山海仰天長嘯,聲音悲切,比黃河之水更加渾濁的淚在他眼中流出。
    “戰!戰!戰!”
    祂扛起殘旗,發動最後衝鋒。
    關鍵時刻,人王成皇,開啟太古時代!
    大戰也暫時結束了,十方世界被逼退了。
    但神州已經破碎不堪,殘存生靈看著昔日家園如今的遍地塗炭,最頑強的戰士也哭了。
    “神州啊,有我在就不會破碎!”
    山海義不容辭,舍身融入神州。
    祂的骨,化作山川,祂的血化作汪洋。
    不滅的意誌,將山河大地重新連接。
    脊椎化為一座天關長城,鎮守世界。
    而祂舍身之地,化作一方高原,也是他的陵園。
    人皇立下兩座天碑。
    用他創造的太古人文,刻下了
    身化神荒,永鎮神州;
    萬靈俯首,英靈歸原。
    萬靈以為祂死亡,征得人皇同意,紛紛在天碑上留下各族的印記。
    他們低聲吟唱,為皇獻上葬禮
    “破碎的天地,孕育無數傳奇的神話。
    神與魔的陵園,埋葬了萬古的悲歌。”
    但,萬古之後,必有後來者!
    一道七彩之光,正逆著歲月降臨此世,七彩的傳說,也將從這裏開啟!
    太古時代落幕,天音漸息,記憶畫麵如潮水般退去。
    李乾胤站在天宮中,胸口的山海精血劇烈跳動,與殿中的神荒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原來,他體內的山海精血,竟源自這位舍身護神州的太古神魔。
    神荒高原不是普通的土地,而是天荒的陵園,是昔日人皇的戰友。
    這一刻,他也徹底明白了,神荒殘碑背後故事
    他抬頭望向玄黃王座的方向,眼中滿是震撼與敬畏,輕聲呢喃“天荒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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