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韓非囚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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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九鼎迷蹤春秋戰國)
    第二十七章:韓非囚秦
    韓非的指尖在陰濕石壁上反複摩挲,指甲縫裏積滿青苔與血垢。三日前刻下的"五蠹"二字突然滲出青銅色汁液,在火把映照下扭曲成驪山偽鼎的耳紋。他猛地縮回手,手背青筋暴起處正浮現出鄭國渠底見過的青銅脈紋。
    "先生又在牆上寫瘋話?"獄卒踢翻陶碗,粟米灑在黴爛草席上。韓非突然抓住鐵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粟粒...可是涇陽新收的?"他盯著米粒間爬動的青銅色米蟲,蟲身紋路竟與鄭國渠暗渠的鑄造銘文完全一致。
    子奚偽裝成刑徒的身影在廊柱後微晃。他腰間的符紋鎖鏈突然震顫,鏈環縫隙間卡著的菌絲孢子正與石壁產生共鳴。當韓非轉身咳嗽時,咳出的血沫在草席上凝成半幅歸墟星圖,缺失的星位正對應他暗藏於《孤憤》竹簡夾層的密語。
    韓非握簡的右手突然痙攣,竹簡墜地時摔出夾層的桑皮紙。紙麵遇潮顯形的地脈圖中,每道裂痕都滲出相柳毒液特有的腥甜。他蘸著唾沫在簡背疾書,未幹的墨跡突然遊動起來——那些"五蠹"的篆字筆畫正重組為十二律呂密碼。
    "韓子可知何為作繭自縛?"李斯的聲音從甬道傳來,他腰間新鑄的相印突然升溫,印紐螭紋在石壁投射出三百個蠕動的篆字。韓非突然撕開衣襟,胸口處蔓延的青銅脈紋暴長,紋路間鑲嵌的竟是徐福船隊失蹤的青銅羅盤碎片!
    子奚的鎖鏈絞斷鐵鎖時,帶起的火星點燃空中飄散的菌絲孢子。火焰中浮現的《呂氏春秋》殘頁突然活化,每行被焚毀的文字都化作青銅甲蟲,啃食著韓非剛寫就的星圖。
    獄卒捧來的青銅酒觴突然傾覆,毒液在石板上蝕出歸墟裂隙。韓非的瞳孔驟然收縮——觴底殘留的黑色結晶,分明是相柳毒牙上剝落的鱗片!他抓起竹簡拍擊酒液,濺起的毒珠在空中凝成三百尊微型偽鼎,每尊鼎耳都垂著鄭國渠底見過的青銅鎖鏈。
    "這酒觴..."子奚的鎖鏈刺穿石壁,絞住暗格中準備替換的毒壺,"怕是裝過易水寒歌時的餞行酒!"壺內壁的饕餮紋突然暴長,毒液化作九頭蛇影撲向韓非。後者突然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五蠹》簡上,血字突然扭曲成封印符咒。
    李斯的相印突然炸裂,印泥中鑽出的菌絲纏住韓非腳踝。那些絲狀物末端粘著的,正是荊軻刺秦時斷裂的匕首殘片!
    當地牢開始震顫時,韓非刻在牆上的星圖突然實體化。缺失的星位處湧出鄭國渠黑油,油液中浮出徐福煉丹的青銅鼎虛影。子奚的鎖鏈絞碎鼎耳,飛濺的碎片卻化作《孤憤》文字,每個篆字都咬住他的符紋吸血。
    "韓子可知這些字..."李斯撕開官袍,露出心口的玄冥圖騰,"本就是相柳的鱗片所化!"圖騰中央的波浪紋突然活化,將石壁星圖改寫成未來南海沉船的航線。
    韓非突然將竹簡插入自己胸膛,簡片在血肉中重組成鑰匙形狀。當鑰匙插入地脈裂隙時,整座鹹陽宮突然傾斜四十五度,獄中石壁浮現出三千年後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澆鑄銘文!
    晨光從地牢頂的透氣孔斜斜切進來,照得滿牆血字直晃眼。韓非那件髒得發硬的囚衣下擺還在往下滴黑水,啪嗒啪嗒砸在石板縫裏。昨兒夜裏刻的"法"字半邊泡在尿漬裏,墨跡暈開的地方鼓起幾個銅錢大的水泡,泡裏裹著綠瑩瑩的菌絲,跟鬧了蛆似的。
    "這字...咳...倒是比人活得長。"韓非伸手去摳牆上的黴斑,指甲縫裏帶出來的青苔黏糊糊的,一股子鄭國渠底的爛泥味兒。他忽然覺得後槽牙發酸,張嘴"呸"地吐出口帶血絲的唾沫——那血沫子落在草席上,咕嘟咕嘟冒起泡來,轉眼凝成個指甲蓋大的青銅鼎,鼎耳朵上還粘著片荊軻的匕首渣。
    外頭走廊傳來鐵鏈子拖地的聲兒,子奚佝著背往這邊蹭。他腰上那串符紋鎖鏈叮當響,鏈子縫裏卡著的銅鏽簌簌往下掉。昨兒半夜這鏈子絞毒酒壺絞得狠了,這會子瞧著像是叫人拿銼刀磨過似的,直泛青光。
    "韓公子這《五蠹》寫得妙啊。"子奚突然伸手拍牆,震得牆皮撲簌簌落。那些個刻進石頭的字兒突然跟活過來似的,筆畫一抽一抽地扭。有個"蠹"字的蟲字旁真就鑽出條青銅色的百足蟲,順著牆縫往韓非那邊爬。
    韓非後脖頸子發涼,抬手要拍,那蟲子"唰"地鑽進他袖口。袖管子底下立馬鼓起道肉棱子,從手腕直竄到胳肢窩。他咬著牙撕開袖子,皮肉底下那根青筋突突直跳,眼瞅著就染上銅綠色了。
    "當啷"一聲,李斯的官靴踩在鐵柵欄上。他新換的綬帶穗子掃過韓非的臉,帶起股子驪山地宮的腐土味兒。"師弟這字練得精進了。"他拿相印在牆上一按,印紐上的螭虎眼珠子突然轉起來,"連相柳的牙印子都能摹出來。"
    外頭突然炸了個悶雷,地牢頂的透氣孔開始往下滲黑水。韓非突然跟抽風似的蹦起來,腦門"咣當"撞上鐵鏈子。他手指頭在牆上亂摳,指甲蓋都掀翻了倆:"這兒!看這兒!鄭國渠的暗渠走向...咳咳...全在星圖缺的那角!"
    子奚的鎖鏈"嘩啦"纏上他手腕子,鏈子上的符紋直燙人。韓非胳膊上那根銅綠脈管突然暴起,"噗"地噴出股子黑漿子。那漿子濺在石壁上,把李斯剛印的官印蝕出個窟窿眼——窟窿裏鑽出條青銅菌絲,須子似的亂擺。
    "韓公子胸中的法度..."子奚突然發力扯鏈子,韓非整個人被拽得撞上鐵欄,"怕是量不準這歸墟深淺!"鐵欄杆"吱呀"一聲彎了,欄縫裏滋啦啦往外冒藍煙。
    李斯突然"啊呀"一嗓子,手裏的相印跟烙鐵似的發紅。印泥裏爬出幾百隻銅甲蟲,窸窸窣窣往牆上的血字裏鑽。那些個《五蠹》的字兒被啃得七零八落,掉下來的筆畫渣滓在地上亂蹦,跟跳蚤似的。
    外頭天光大亮的時候,韓非癱在牆角直抽抽。他胸前那灘血早凝成塊青銅鏡麵,鏡裏影影綽綽映著三千年後的光景,韓非的屍身被青銅脈紋吞噬時,最後刻在牆上的"法"字突然融化。青銅液順著地脈裂隙流入驪山,偽鼎耳紋處滲出帶著槐花香的毒血。子奚的鎖鏈纏住即將消散的星圖,發現每顆星子都是粒相柳毒牙,牙縫間卡著未來故宮修複室的激光定位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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