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吳鉤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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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九鼎迷蹤春秋戰國)
第三十二章:吳鉤飲血
子奚蹲在姑蘇城外的鑄劍池邊,手指頭在冷水裏攪了攪。池底沉著層銅綠色的鏽渣,泛著蛤蟆皮似的光。他偷摸撈了把鏽渣,指縫裏漏下的渣子掉在石板上,竟拚出半個相柳蛇頭的輪廓。
"新來的!發什麽愣!"監工的鞭子抽在青石板上,炸起片火星子。子奚縮著脖子往劍爐方向挪,眼角瞥見爐膛裏燒紅的劍坯——那劍格位置鼓了個包,像是嵌著啥玩意。爐工老王頭掄錘子砸劍身的當口,錘頭突然被吸在劍坯上,扯都扯不下來。
"邪了門了!"老王頭罵罵咧咧潑了瓢冷水,劍身"滋啦"冒起青煙。煙裏浮出個歸墟海圖的虛影,浪頭尖上粘著片青銅蛙,蛙背上刻著"徐福"倆篆字。子奚的符紋鎖鏈在腰間突突直跳,鏈環縫裏卡著的函穀關齒輪渣簌簌往下掉。
地牢裏潮得能擰出水,子奚端著餿飯桶挨個送飯。有個越國戰俘突然抓住他手腕,胳膊上的刺青在黴斑裏發亮——那波浪紋跟鄭國渠菌絲活脫脫一個樣。子奚的鎖鏈剛纏上去,刺青突然暴長,菌絲從皮膚底下鑽出來,細得跟頭發絲似的往鏈環縫裏鑽。
"吳狗...不得好死..."戰俘眼白翻上去,喉嚨裏擠出句含混的咒罵。他指甲縫裏突然滲出銅綠色黏液,滴在牢房地磚上"滋啦"蝕出個歸墟符。外頭突然炸了個響雷,地牢頂滲下的黑水在符咒上凝成三百隻青銅蛙,蛙叫聲跟敲喪鍾似的瘮人。
子奚扯開戰俘的衣襟,胸口皮膚下鼓起蚯蚓狀的紋路——那走向正跟吳王夫差佩劍的劍格紋路分毫不差。牢門突然"哐當"打開,侍衛的青銅戈尖抵住他後腰:"賤奴!敢動大王的祭品!"
子奚被押到劍閣時,吳王夫差正拿綢布擦劍。劍身突然"嗡"地一顫,綢布裂成碎片,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相柳鱗紋。夫差的護甲套子刮過劍格,"哢嗒"彈出個青銅羅盤——盤麵缺了根指針,正跟函穀關外找到的碎片嚴絲合縫。
"這劍飲的血..."夫差突然把劍尖戳進子奚肩頭,"得用越囚的魂魄養著!"血珠子順著劍身血槽滾落,鱗紋突然暴長,每條鱗片縫裏都鑽出青銅菌絲。子奚的鎖鏈絞住劍柄,鏈環刮擦聲裏迸出串藍火星——火星濺到劍閣梁柱上,燒出個《河嶽英靈圖》的黃河改道線。
外頭突然傳來戰鼓聲,侍衛衝進來喊:"越囚暴動了!"子奚趁機滾到牆角,看見暴動的越囚眼珠全變成青銅色,皮膚下鼓起的紋路正跟劍身鱗紋同步扭動。
子奚竄上劍閣橫梁,符紋鎖鏈纏住夫差的佩劍。劍身突然軟化,化作三百條青銅蛇往他身上纏。夫差狂笑著撕開戰甲,胸口皮膚下嵌著塊鎖蛟鏡碎片——鏡麵映出的不是人影,是驪山地宮裏的偽鼎陣!
"叮當"一聲,子奚的鎖鏈絞碎梁上青銅燈。燈油潑在劍身化成火蛇,追著夫差滿屋竄。有個越囚突然撲上來咬住夫差手腕,皮膚下的菌絲"唰"地鑽入傷口——夫差的眼白瞬間爬滿青銅紋,佩劍"當啷"落地。
子奚趁機扯開劍格,裏頭掉出卷泡爛的帛書——徐福的歸墟航線圖泡在血水裏顯形,標注的星位正跟函穀關齒輪陣的缺口吻合。暴動的越囚突然集體僵住,皮膚下的菌絲破體而出,在空中凝成相柳虛影。
子奚的符紋鎖鏈絞碎相柳虛影時,劍閣突然坍塌。夫差被壓在青銅梁下,胸口鏡片突然融化,銅液滲入地縫凝成九個小鼎。幸存的越囚跪在廢墟裏,身上的刺青突然褪色,露出底下真正的越國圖騰。
姑蘇城外的雨下得跟瓢潑似的,劍閣塌了的廢墟泡在泥湯子裏。子奚從斷梁底下爬出來,吐了口混著銅鏽的唾沫,舌尖嚐到股子腥鹹——那銅鏽渣子滲進傷口,跟都江堰蛟龍血的味兒一個德行。他抹了把眼皮上的血痂,瞅見夫差半截身子壓青銅梁下頭,胸口的鎖蛟鏡碎片早化了,銅液在泥地裏凝成九個小鼎,鼎耳朵上還粘著越囚的刺青皮屑。
"吳狗...這劍...終是噬主..."夫差的手指頭摳著泥地,指甲縫裏鑽出青銅菌絲,細得跟頭發似的往鼎耳朵上纏。他咧嘴笑時缺了顆門牙,血沫子噴在鼎肚子刻的"徐福"二字上,"滋啦"冒起藍煙。子奚的鎖鏈絞住根斷梁要拽,鏈環突然"哢嗒"卡死——梁柱芯子裏澆著青銅,紋路跟函穀關齒輪陣分毫不差。
廢墟外頭突然傳來"呱呱"怪叫,幾百隻青銅蛙從洗劍池方向蹦過來。有隻蛙跳上夫差的腦門,爪子扒拉他眼皮——那眼珠子早成了銅綠色,瞳孔裏映出徐福船隊的帆影,帆布上"廿六年"的水印泡得發脹。子奚抬腳踩碎蛙背,腥臭的綠漿子濺到鎖鏈上,符紋突然暴亮,照出廢墟底下埋著的半截船桅杆。
"大王的劍...比勾踐的膽還毒啊..."子奚扯開夫差的戰甲,胸口皮肉下鼓起的青銅脈管正跟劍身鱗紋同步抽搐。他指甲摳進脈管縫裏,拽出根青銅絲——絲頭粘著片越國圖騰的碎皮,皮下的菌絲紋路跟鄭國渠圖紙疊成了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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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子突然變密,砸在青銅鼎上叮當響。有個越囚從屍堆裏爬出來,胳膊上褪色的刺青遇水顯形,露出底下真正的蛇紋——那蛇眼位置嵌著粒青銅珠,珠麵刻著三星堆神樹的枝椏紋。子奚的鎖鏈剛纏上去,蛇紋突然暴長,菌絲從珠子裏鑽出,順著鏈環縫往他手腕上爬。
"越人的魂...早叫菌絲啃空了..."那越囚突然暴起掐子奚脖子,眼白翻成青銅色。子奚反手絞斷他胳膊,斷口噴出的不是血,是函穀關齒輪渣似的鏽水。廢墟突然震顫,九個小鼎"嗡嗡"浮空,鼎肚子上裂開縫,射出三百道青光——每道光裏都裹著片鎖蛟鏡碎片,鏡麵折射出驪山地宮的偽鼎陣。
子奚的符紋鎖鏈突然自行拆解,鏈環在空中拚成渾天儀。儀盤指針瘋轉,指北針直戳夫差心口。夫差突然狂笑,撕開喉嚨喊:"歸墟...收魂!"話音未落,徐福船隊的帆影突然在雨幕裏顯形,船頭青銅蛙"呱"地炸開,蛙肚子掉出卷泡爛的《河嶽英靈圖》殘卷。
"噗嗤"一聲,子奚的鎖鏈貫穿夫差心口。血濺在渾天儀上,星圖突然實體化,把整片廢墟照得透亮。褪色刺青的越囚們突然集體跪地,皮膚下的蛇紋破體而出,在空中凝成相柳虛影。那九頭蛇的獠牙縫裏卡著青銅鼎,鼎耳上刻的"呂"字篆文正往下滴黑油。
子奚的鎖鏈絞碎蛇頭時,驪山方向傳來悶雷。他摸到廢墟角落的洗劍池邊,池底沉著個青銅齒輪——齒縫裏卡著片越囚刺青皮,菌絲紋路跟鄭國渠圖紙疊出個歸墟符。遠處海麵上,徐福船隊的帆影漸漸模糊,最後一麵帆布上,隱約現出"三星堆"三個蟲爬字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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