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莫邪劍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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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九鼎迷蹤春秋戰國)
    第三十五章:莫邪劍池
    子奚蹲在姑蘇城外的劍池邊,手指頭剛沾到池水就縮了回來——水麵上漂著層銅綠色的油膜,泛著死魚肚皮似的腥光。鑄劍師歐冶子掄錘砸劍坯的聲響"哐哐"震耳,錘頭每落一下,池底就"咕嘟"冒出串氣泡,帶著股子南海沉船的腐臭味。
    "新來的!把炭筐搬過來!"監工踹了子奚一腳。他佝著背去扛炭,筐底突然漏出幾粒青銅渣,滾到池邊被水泡得發脹,轉眼凝成個相柳蛇頭的輪廓。歐冶子突然"啊呀"怪叫,手裏的劍坯掉進池水,水麵"滋啦"竄起三尺高的藍火苗。
    子奚眯眼往池底瞅,火光照出塊黑黢黢的尖牙化石——牙縫裏卡著半片腰牌,"呂"字篆文被銅鏽糊得發暗。
    歐冶子擼起袖子擦汗,胳膊上的血管突然暴起銅綠色。他抓撓手臂的力道大得嚇人,指甲縫裏滲出的不是血,是鄭國渠黑泥似的黏液。"這鬼池子...遲早要了老子的命!"他罵罵咧咧踹翻炭筐,火星子濺到池麵,炸起三百隻青銅蛙,"呱呱"叫著往人褲腿裏鑽。
    子奚佯裝跌倒,撲到歐冶子身邊。手指剛觸到他手臂,皮下鼓起的脈紋突然扭動——那紋路走向跟都江堰石人腳趾甲的澆鑄紋一模一樣。池底突然傳來"哢嗒"聲,相柳毒牙化石緩緩上浮,腰牌上的"呂"字突然滲出黑油,在池麵拚出個歸墟符。
    "師傅的手...比吳鉤還燙人!"小學徒捧著陶罐過來,罐裏藥湯突然沸騰,騰起的蒸汽凝成徐福船隊的帆影。
    子奚趁夜摸回劍池,符紋鎖鏈剛纏上毒牙化石,池水突然沸騰。三百條青銅蛇從池底竄出,蛇瞳嵌著徐福煉丹的朱砂汞丸。他旋身躲過蛇吻,鎖鏈絞碎蛇頭時迸出的藍火苗,把池邊石壁燒出幅《河嶽英靈圖》殘卷。
    歐冶子突然從暗處衝出,手臂脈紋暴長成青銅鏈:"呂相爺的劍...要飲夠人血!"他掄起燒紅的劍坯劈來,劍身遇風突然軟化,化作菌絲纏向子奚脖頸。池底的毒牙化石"嗡嗡"震顫,牙縫裏掉出塊三星堆神樹殘枝,枝椏正刺進歐冶子腳背。
    "鑄劍的...早把自己煉成劍傀了!"子奚的鎖鏈絞住歐冶子手腕,皮下青銅脈紋突然爆裂,噴出的黑油凝成九頭蛇虛影。
    子奚扯下歐冶子衣襟,腰牌"當啷"掉進池水。牌麵遇水顯形歸墟航線圖,標注的星位正對驪山地宮方位。池底毒牙突然炸裂,崩飛的碎牙嵌進石壁,拚出"廿六年"的焦痕。歐冶子突然七竅流血,指尖暴長的青銅指甲刺向自己胸口:"相爺...收魂了!"
    池麵浮出徐福船槳的虛影,槳柄黏著的藤壺突然活化,吸附在子奚鎖鏈上。他旋身甩鏈,藤壺殼刮碎毒牙殘片,露出底下澆鑄的青銅芯——芯子上密刻楚國宗廟的祭祀密文,每個篆字縫裏都卡著南海珊瑚渣。
    暴雨突至,劍池黑水漫上石階。子奚的鎖鏈絞碎最後一條青銅蛇,蛇頭掉進池水凝成小鼎。歐冶子的屍首突然浮起,胸口嵌著的毒牙碎片折射出徐福船影——船板縫隙裏塞滿呂不韋門客的腰牌,牌麵"呂"字正往下滴銅液。
    池底突然塌陷,露出條暗道。子奚摸黑走到盡頭,看見澆鑄的青銅門上刻著三星堆神樹圖騰——樹枝上掛著的鈴鐺,跟徐福船隊的風鈴響著同一個調子。他扯下腰間藤壺砸向門鎖,壺裏滲出的黑油在門麵蝕出個歸墟符,符咒筆畫正與歐冶子脈紋走向重疊。
    暴雨澆透的劍池跟煮沸的毒湯似的翻著黑泡,子奚的靴子陷在池邊爛泥裏,每拔一步都帶出腥臭的銅鏽渣。歐冶子的屍首半浮在池麵,胸口嵌著的毒牙碎片反著幽光,把池水照得跟摻了磷火似的。子奚抹了把糊眼的黑水,瞅見牙縫裏卡的呂字腰牌正往下滴黏液,滴在池麵"滋啦"蝕出個歸墟符。
    "呂不韋的狗腿子...死了還留一手!"子奚的鎖鏈纏住屍首往岸上拽,鏈環刮過毒牙斷茬迸出串藍火星。火星子濺到池邊石壁上,把《河嶽英靈圖》殘卷燒出個窟窿——窟窿裏鑽出簇青銅菌絲,細得跟蛛網似的往他手腕上纏。
    歐冶子的胳膊突然詐屍般抬起,暴著青銅脈紋的手指戳向子奚咽喉。子奚側頭躲過,指風掃過耳垂,刮下片帶血的皮——血珠子滴進池水,凝成三百隻青銅蛙,"呱呱"叫著往暗道裏蹦。他踹開屍首,腳底粘的毒牙渣在石板上刮出"咯吱"響,碎渣裏突然露出半截三星堆神樹枝,枝椏上黏著的南海藤壺正往下滴黑油。
    暗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子奚的鎖鏈突然繃直。他摸著濕滑的岩壁往裏蹭,符紋鎖鏈的藍光照出壁上澆鑄的青銅紋——那紋路走向跟歐冶子胳膊的脈紋分毫不差,每道凹槽裏都卡著鄭國渠的黑泥渣。
    "鑄劍的...把自己鑄成機關傀了!"子奚啐了口帶鏽的唾沫,鎖鏈絞碎擋路的青銅網。網絲斷裂的刹那,暗道頂"嘩啦"掉下堆呂不韋門客的腰牌,牌麵"呂"字遇潮顯形,拚出張歸墟航線圖——星位缺口正對著徐福船隊消失的方位。
    摸到暗道盡頭時,青銅門上的神樹圖騰突然暴亮。子奚的鎖鏈剛碰上門環,樹紋枝椏突然活化,纏住他手腕往門上拽。門縫裏滲出驪山地宮的黑油,油裏浮著半顆徐福煉丹的汞丸——丸心刻著"廿六年"的焦痕,正跟他掌心烙印重疊。
    "開!"子奚暴喝一聲,符紋鎖鏈絞碎枝椏。門軸"吱呀"轉動的刹那,三百隻青銅蛙從門縫湧出,蛙背上粘著的毒牙碎渣劈頭蓋臉砸來。他旋身躲閃,後腰撞上門邊獸首——獸牙突然軟化,化作菌絲往他褲腰裏鑽。
    青銅門內豁然洞開,徐福船隊的破帆影在虛空漂浮。子奚的鎖鏈絞住船桅殘骸,扯下的帆布突然自燃,火中浮出相柳九頭蛇的虛影——居中蛇頭的獠牙上,赫然刻著歐冶子鑄劍池的方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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