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安雲卿看著妻子那明亮的雙眸，原本還陰雲密布的臉，瞬間多雲轉晴了，還是自家老婆有招，他知道老婆一定有什麽拆解困局的妙法。她總能出其不意祭出致勝之法。
    電話那邊也有了動靜，“怎麽，嫂子，你有破局的法子？”
    “暫時還不完整，隻是黎墨琛他媽和蘇楠光讓她們進監獄怎麽夠啊！”林沫沫恨恨地道。
    “那個蘇楠先讓她蹦躂幾天，老祁，蓋子揭早了沒意思，聽說過貓捉老鼠嗎！”
    “嫂子，你幾個意思，你要……”
    “貓在把老鼠弄死之前，怎麽也得讓他耍吧夠了啊！不然多虧啊！祁，我掛了啊。”
    掛了電話，林沫沫站起來，拿起沙發上的手包，轉身欲走，手被男人拉住。
    “哎，沫，去哪啊！”
    林沫沫神秘的一笑，“自家妹子被人欺負了，害得這麽慘，我這當人家嫂子的是給她出出氣，放心，不會有事的，甭管了。”
    她抽出手，走向門口，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照顧好知意。”
    黎墨琛和蘇楠進來就發現，拍賣會現場的座位都是實名製的，每個人的桌簽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都是紫蘭色的花朵桌牌，但他發現別人的桌牌，比如陸明修，夏安茜、安雲卿、林沫沫這些人都是一樣的，而自己和蘇楠，還有先進來的黎雪的桌牌都是臨時用白卡紙寫的。
    黎墨琛不解地看向一邊的工作人員，“為什麽我們的名牌顏色和他們的不一樣，這有什麽說法嗎？”
    那工作人員看了一下倆人的臉，眼珠一轉，禮貌地衝他鞠了一躬，賠笑道“先生，不好意思，你那是臨時加的，這裏其他人的所有名牌都是事先經過本市公證處驗過資的，您……,您是黎先生吧，你三位沒經過驗資環節，沒有拍賣權，見諒啊！”
    “為什麽，怕我給不起錢嗎？”黎墨琛怒道。
    “嗯，嗬嗬，黎大公子，我知道你家企業在海城屹立不倒快三十年了，可你也知道，你家工廠工人討薪的事在熱搜上已經掛了一天一夜了。我們今天是做慈善。”
    那工作人員幹笑一聲，衝他哈了哈腰，“你別計較啊，現在您就是說您家多有錢，這誰也不信啊，是吧，除非，……您把這個簽了，不然，這東西你拍了，萬一說沒錢付賬，咱家今天來這裏競拍作品，奉獻愛心的，這裏的三十多位，哪一個都不差錢，也不能因為您就壞了規矩啊，是吧！”
    他遞過來一份協議。
    “這是什麽？”黎墨琛道。
    “這是自願抵押不動產協議。您要非得湊這個熱鬧，我們也不能壞了規矩，簽了這個，免得說我們強買強賣。”
    蘇楠覺得事情有異，拽著黎墨琛的胳膊，“琛哥，不會有什麽坑吧，別簽。”
    “你別管，男人的事，女人別插手。”黎墨琛道。
    黎墨琛想都沒想就拿起了筆，他的確覬覦這知意的東西，她的那些畫作，那些作品，還有那條今天出現的項鏈，浸淫著知意的心血的東西，他至少要把那件東西拿回去。
    “好，我簽！”他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拍賣會這邊，已經開始競價，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夏安茜的一幅水彩畫靜物，名為《窗邊》，拍賣的程序是夏、安倆位畫家的作品交替競拍。
    拍賣師：“今天首先競拍的第一幅作品是夏安茜小姐的靜物水彩，名為《窗邊》。起拍價100萬，開始競價。”
    賓客丙舉牌：“200萬！”
    另一個舉牌：“250萬”
    又一個舉牌：“300萬”
    台下倆個賓客在竊竊私語。
    賓客甲：“我去，什麽情況，雖說這夏小姐的技法好，意境好，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外麵市場價，即使是現在市場上一流的水彩畫大師的價格也就最多一二百萬，這，這畫都拍到三百萬了，我的天啊，這有錢人買個畫怎麽跟去菜場買菜似的，隨隨便便的。”
    賓客乙：“少說吧，人家這是做慈善，懂個屁！”
    貴賓席上，夏之安瞥了眼邊上的安知意和陸明修，懶洋洋地舉牌，“500萬！”
    誰知一側負責電話競拍的工作人員舉手；“神秘買家x先生，出價1000萬。”
    舉座嘩然，“我去，1000萬啊，一幅水彩畫，1000萬?這也太誇張了吧！”
    夏之安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1000萬？x先生？不會是那老頭吧，他不是知道二姐死了……嗎！”
    發現自己失言，他忙四下看了一眼，還好沒人聽見。
    “老頭還算有點良心。到底忍不住下場了。”
    他看了看旁邊的黎墨琛，眼光一轉，衝黎墨琛道：“哎，黎大少，你不是想追我二姐嗎？怎麽，這點錢都舍不得啊！”
    “啊，嗯，我,我沒看上。”黎墨琛結結巴巴地答道。
    “好！”夏之安衝他做了個鬼臉，撇撇嘴，低頭念叨著，“死要麵子活受罪。”
    旋即輕笑著，低頭在手機上打了一串文字，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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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拍賣師，在向四方詢價，“各位，還有要加的沒有，1000萬，第一次，有沒有，這邊，這邊。”
    台下鴉雀無聲，沒人應答。
    “好，成交。”
    拍賣會按順序進行，接下來的拍品，應該是安知意的油畫作品，就在拍賣師在大屏幕上介紹第二件拍品時，從台子的另一側走上一位女拍賣師，端出一個蒙著紅絲絨蓋布的托盤，揭開蓋布，裏麵正是剛才黎雪戴過的那串名為荊棘鳥的項鏈。
    “喔，什麽情況，這不是安小姐設計的那款項鏈嗎，喂，喂，要有好戲看了。”一個知道點內情的賓客捅了捅邊上的另一個人。
    “怎麽了，怎麽了。說說。”那人好奇的問道。
    “剛才黎家那二小姐現眼的事，沒看見吧，這是那個黎家大少爺，他前妻活著的時候送給自己的珠寶，被她小姑子偷了。還在今天戴出來了，嘿，這回有好戲看了。”
    女拍賣師指著盤子裏的項鏈道：“各位嘉賓，剛剛接到畫家安小姐地道兄長安雲卿先生的委托，將這條安小姐生前設計地這款項鏈，作為這次慈善義賣的拍品，希望各位爭相競拍，拍出個好價錢。起拍價200萬元，開始競拍。”
    “我的天啊，安小姐這款設計那可是絕版了啊，也不知道誰有這個榮幸，我聽說，當年這設計一問世，就有好多藏家大佬要收藏了。我的媽啊，我都想收了。”
    “250萬。”
    “300萬。”
    “500萬。”
    舉牌的聲音此起彼伏。很明顯，這套項鏈不愁賣的。
    黎雪看著大屏幕上不斷變換的數字，焦慮地捅了捅前麵他哥的後背，跺著腳道，“哥，那是嫂子的東西，就是你的，你就這麽看著嫂子的東西被別人買走。”
    這完全是在打黎家的臉啊，黎雪恨恨地想著：是啊，安知意你憑什麽，人都死了六年了，還會讓我今天丟臉。
    “滾！”黎墨琛嫌棄地將頭扭向一邊，“一邊去，別再給我丟人現眼了。”
    他這會眼中隻有那條項鏈，看著那條用紅寶石鑲嵌點綴成鮮血的項鏈，“荊棘鳥”，他記得這事，那是安知意和他結婚的第二年新年，他看見她書案上放著一本叫“荊棘鳥”的小說，那時，他沒有在意，隻隨口問了句，“是個什麽故事？”
    她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你知道嗎，鳥飛得再高也想休息，想有個停下來歇息的小窩，可如果那個窩裏鋪的是荊棘，鳥兒就隻能繼續不斷地飛翔。直到累死。”
    他低頭自言自語道：“知意，和我在一起生活，就那麽讓你痛苦嗎？”
    這邊，競價已經叫到了700萬。
    一邊的夏之安看了安知意一眼，冷著臉，懶洋洋地伸手舉牌，“一兩百萬的競價多沒意思啊，1000萬！”
    陸明修看著身邊的安知意一眼，溫柔地道：“老婆，你喜歡嗎？”
    “嗯！”安知意點點頭。
    “那行，喜歡，咱就拍！”陸明修正要舉牌，黎墨琛突然舉起手中的牌子，“一千零十萬。”黎墨琛記起母親說過公司的賬上隻有一千多萬了。他心裏發虛，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能不能拿到這條項鏈。
    “一千二百萬！”夏之安翻了個白眼，鄙夷地看著黎墨琛。
    “出不起錢就別上這裏丟人。二姐，想要嗎，你弟我買了送你。”
    安知意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跟安大哥說了，我喜歡的東西，喜歡自己獲取，一千三百萬。”
    “一千五百萬！”黎墨琛終於忍不住舉了牌。
    “哥，你瘋啦，咱家廠子的事剛剛了結，你手裏有多少錢可以造啊！”
    黎雪完全被她哥的瘋狂行為給嚇到了，剛才看見母親給她發的短信，說公司的賬上隻有一千多萬了，如果今天他們交了這筆款子，那她連出門打車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因為一個月前，母親已經停了她的卡，她身上這條裙子還是紮著蘇楠的錢買的呢。
    “你別管！”黎墨琛眼眶通紅，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似的，想著手裏還有一千多萬元，其實對於一個黎氏企業來說，也不過杯水車薪，頂不了幾天的。不如今天就放手一搏了。先把臉麵掙回來吧。
    其實，剛才舉牌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畢竟自己現在是真的沒錢，公司賬上的錢，買了原料，發了工資，就沒剩下什麽了，這時候，這筆錢是萬萬不能動的。
    但是一會兒沒人出價可怎麽辦啊！
    他沒想到，一語成讖，事情馬上就應驗了。
    “一千五百萬，還有沒有人出價啊！一千五百萬！”女拍賣師環顧四周，現場突然鴉雀無聲。“有沒有，還有沒有。” 女拍賣師伸出三根手指，開始倒數。
    “三、二、一，成交。感謝這位，黎墨琛，黎先生是吧，恭喜你，它是您的了。” 拍賣師落錘一錘定音。
    “下麵，開始下一件拍品。……”隨著競拍環節的繼續，馬上有公證處的工作人員，端著放項鏈的托盤過來，“你好，黎先生，請問你接下來怎麽付款，刷卡還是轉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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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這回他犯了難了。
    這真要是腦子一熱付了款，那他不但一無所有，那旗下企業幾百號工人還等著發工資呢。
    雖然臉麵要緊，可這後麵還有幾百號人要吃飯開支，昨天工廠的工人已經鬧了一回了。
    “嗯，你看這錢能不能先欠著，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出這麽多錢。”
    他轉身衝夏之安陪著笑，“那個，……夏先生，我剛才聽你說想拍這套首飾給令姐，不如，我把這套首飾讓給你，你看，你能不能……那個……”
    “哦，我有嗎？”夏之安斜眼看了他一眼，露出鄙夷地表情。“我有嗎，哦，你說我姐是吧，我姐在家從來說一不二，她決定的事情，連我爸媽都不勸不了，她剛才既然說這是她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可不敢違逆。”
    夏之安偷眼看了安知意一眼，安知意麵色不變，沒有任何表情，他衝黎墨琛笑笑，抱拳道：“不好意思，幫不了你。”
    黎墨琛轉身欲走，被一個穿公證處製服的工作人員攔住，“這位先生，你不能走。”
    “為什麽，不就是一千多萬嗎，我隻是說過幾天付款。”
    “你不會要賴賬吧，黎先生你可想好了，你是商場中人，您要賴賬我們也奈何不了你的，可是，一旦你出了這門，將自動被拉入失信人員名單，您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還有您今天賴賬的醜聞會上熱搜。”
    這位工作人員指著後排那幾個手持長槍短炮的攝像機的媒體記者，冷笑著道：“您應該也不想這一回，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吧。”
    這句話立刻讓黎墨琛腦子瞬間清醒。可他現在手裏實在沒有現錢，隻得道“可我現在真的沒錢啊！”
    “哦，這個不難！”那人馬上遞過來一份合同，是剛才黎簽署的自願抵押不動產的協議。
    “如果您實在沒錢，可以抵押名下的不動產！”
    “你……你，你們！”黎墨琛怒極，但也一時拿不出應對的辦法。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我們經理剛剛可說得很清楚了，我們這是慈善拍賣，不是一般的拍賣會，所有行動都按著規矩來的，本來夏小姐這次展覽就沒打算以此獲利的，拍賣所得是為了救助失學兒童，這次拍賣會的一切程序和行動都合乎法律程序，黎先生，也請你理解我們的這次操作，這也是無奈之舉，就是為了防那些想賴賬的老賴，……您看我們接下來采取哪種方式付款呢！”
    這位工作人員實屬厲害，客氣、禮貌，說話有理有節，沒一句廢話，而且句句在理。
    黎墨琛這會是有苦沒處訴，後悔剛才的草率，為什麽要簽那份什麽破協議。
    “行，我北三環邊上有棟別墅，就禦景灣別墅，把那個抵押了總行了吧！”
    “哥，你不就那一套房子嗎，抵押了以後，你住哪去啊？”黎雪道。
    “嗯，好像還不太夠，黎先生，你那套別墅買得早，房齡很多年了，而且現在房地產市場不景氣，你那套別墅，最多也就能湊出個七八百萬頂破天了，黎先生，不是我駁您的麵子，您看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珠寶或者不動產之類的要抵押，這還有幾百萬的缺口呢！”
    “那……雪兒，你那樂瀾別墅也抵押上。”
    “憑什麽，哥，東西是你買的，付不起錢，憑什麽拿著我的房子做抵押。”黎雪崩潰地大叫著。
    “憑什麽？就憑這回的事是你搞出來的，就是給你擦屁股，要不是你手欠心貪，偷了你嫂子的首飾，還大大方方的戴出來，怎麽會丟這麽大的臉，不是你，我能放這麽多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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