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幽州城黑蓮覆天闕 九曲陣金燈破迷津
    定場詩：幽州城北黑雲稠，截教餘凶布惡陬。九瓣黑蓮吞日月，千重白骨鎖春秋。慈航瓶灑楊枝露，多寶光開舍利眸。欲破迷津須見性，心頭無垢即兜鍪。
    話說道衍和尚與弟子慧明別過地藏王菩薩，一路兼程趕往幽州，未至城關便覺陰氣砭骨。但見天穹如墨染銅盆倒扣，盆中九朵磨盤大的黑蓮懸浮旋轉，蓮瓣刻滿赤金咒文，正是截教 “九曲黃河陣” 與修羅族 “業火煉魂術” 的融合印記。黑蓮下方，萬千白骨幡如林而立，幡下綁著數百生魂，雙目空洞如傀儡，胸口處赤蓮紋若隱若現。
    “好個陰毒陣法，” 道衍按住腰間琉璃佛燈，燈體紋路正與黑蓮咒文遙相震動，“將生人魂魄煉作陣眼，分明是修羅族借截教餘孽之手，重煉‘虛空業障幡’的變體。” 慧明剛要開口，忽見黑蓮中騰起血霧，現出一位頭插白骨雙幡、身披血色道袍的女子 —— 正是金靈聖母座下大弟子九幽聖母，手中 “萬魂骨幡” 獵獵作響，幡麵竟繡著趙公明、三霄娘娘等截教先聖的虛影。
    “道衍禿驢，” 九幽聖母尖笑如夜梟，“當年萬仙陣中我截教折戟，今日便讓你見識改良的‘九幽冥蓮陣’！” 話音未落，九朵黑蓮突然爆發出刺目黑光，每朵蓮心都浮現出截教至寶：天絕幡、地烈幡、風吼幡依次轉動，更有金蛟剪、定海珠等虛影環繞，竟將方圓十裏化作幽冥鬼域。
    慧明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冰天雪地，眼前竟站著已故的陳武，正含笑遞來酒壇：“賢弟，此處無戰火紛擾，不如與愚兄長一醉不醒？” 正要伸手接酒，忽聞道衍的聲音從九霄傳來：“慧明！莫忘大雪山‘空’字真言！” 猛然驚醒，隻見陳武虛影背後藏著赤蓮紋，正是修羅族幻象術。
    這邊道衍已祭起琉璃佛燈，金光照破迷障，卻見陣中十二道黑風裹著截教怨魂撲來 —— 正是當年十天絕陣的守陣靈。千鈞一發之際，東南方傳來清越鳳鳴，觀音大士腳踏金毛犼破空而來，玉淨瓶中楊枝水灑出甘霖：“九幽，你師父無當聖母已證佛教果位，你怎敢背師墮魔？”
    “果位？” 九幽聖母癲狂大笑，“我截教弟子隻信拳頭硬過天！” 搖動萬魂骨幡，趙公明的虛影竟祭起定海珠，直取觀音大士。卻見多寶如來腳踏十二品金蓮自西而降，頭頂百寶光中現出萬佛浮屠：“公明道友，定海珠與你有千年因果，何苦為妖人所控？” 定海珠虛影聞言，金光微顫，趙公明麵容閃過一絲痛苦。
    慧明趁機闖入正東陣眼，隻見秦完的怨魂守著天絕幡，幡下鎮壓著封神榜殘頁。“小和尚來得好！” 秦完揮動幡旗，無數黑符化作厲鬼撲來，“當年天絕陣便讓你等螻蟻膽寒 ——” 話未說完，慧明忽然閉目凝思，腦海中浮現大雪山佛燈普照之景，再睜眼時刀身已染金光：“刀斬虛妄，心照本真！” 一刀劈落，天絕幡應聲而碎，秦完怨魂化作青煙消散。
    中央黑蓮台處，九幽聖母見陣眼連破，狠下心掐訣引爆黑蓮。九朵黑蓮突然膨脹百倍，蓮心竟現出修羅族業火核心，赤紅色火舌裹挾著 “眾生相” 紋路竄向天際。道衍暗叫不好，這分明是要將幽州百姓魂魄煉入業火，重造第二個極樂魔國！
    “道衍師兄，貧僧來也！” 地藏王菩薩錫杖穿透黑雲，杖頭明珠化作千瓣金蓮罩住業火核心，“速以佛燈護住生魂，我開幽冥通道引輪回之力！” 道衍會意，琉璃佛燈騰空而起，三世佛影同時顯化：過去佛燃燈古佛展開先天八卦圖定住時空，現在佛如來佛祖垂下萬道金繩捆住業火，未來佛彌勒佛大肚一鼓，將被抽離的生魂吸入布袋。
    觀音大士趁機將玉淨瓶倒懸，楊枝水化作銀河衝刷黑蓮，普賢菩薩與文殊菩薩分別駕馭六牙白象、青獅法相，以 “智慧劍”“如意棒” 擊碎殘餘陣幡。多寶如來更是雙手結印，祭出當年截教至寶 “多寶塔”，塔身萬佛齊誦《金剛經》，竟將九幽聖母的萬魂骨幡震出裂紋。
    “罷了！罷了！” 九幽聖母見大勢已去，突然噴出心頭血染紅黑蓮，“我截教與佛門恩怨，自有我師無當聖母 ——” 話未說完，多寶如來拋出八寶琉璃盞，將其連人帶幡收入盞中。道衍接過封神榜殘頁，見殘頁上趙公明等名字金光流轉，知是怨氣已消，可重入輪回。
    是夜，眾聖聚於幽州城破廟。觀音大士輕撫玉淨瓶水，忽然皺眉：“業火核心雖封，盞中卻有修羅族氣息，怕是與雲霄娘娘有關。” 當年萬仙陣後，雲霄娘娘不知所蹤，如今看來竟與修羅族勾結，妄圖借截教陣法攪亂人間。
    慧明望著漸漸透亮的天際，忽然指著琉璃佛燈驚呼：燈中業火蓮子竟又枯萎一瓣，取而代之的是截教太極圖虛影。道衍沉吟道：“此乃警示，截教與佛門的因果，怕是要在幽州做個了斷。”
    忽聞佛燈發出蜂鳴，燈芯直指東北方，那裏隱隱有戊土之氣翻動，似有巨型法寶鎮壓。文殊菩薩合十道：“東北乃青州地界，當年截教雲霄娘娘的金蛟剪便沉在此處，莫不是 ——”
    “正是！” 多寶如來點頭，“雲霄娘娘定是要借金蛟剪與九曲陣殘餘，重煉‘截教萬仙幡’。我等需速往青州，免得再生禍端。”
    道衍望向城外百姓，經此一役，雖麵容疲憊卻目露清明，知是生魂未損。遂對慧明道：“收拾行裝，明日便往青州。魔障越深，佛法越盛，這中原大地，終究是要靠眾生心頭的一點清明來守。”
    慧明收刀入鞘，忽覺刀柄輕顫，似有陳武的英靈在側。想起幻象中兄長遞來的酒壇，終於明白：“原來最可怕的魔障，從來不是外在的陣法，而是自己心中的放不下。”
    欲知青州地界又有何等截教至寶現世，道衍和尚如何與無雲霄娘娘周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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