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場詩：“玉虛鶴唳破雲關，碧遊虯車渡海瀾。燃燈照盡三生債，無當論開萬劫寒。封神殘頁藏天命，截教餘幡係俗緣。莫道三教分今古，同護人間一寸丹。”
    卻說雙教寺後園，多寶如來正與龜丞相推演定海神晶異象，忽見天際仙鶴銜丹書而來，丹書邊角繡著玉虛宮八卦紋 —— 正是闡教燃燈古佛座下 “白鶴童子” 到了。
    “多寶師叔安好。” 童子落地化作青衫道者，抬手便是闡教稽首禮，“家師燃燈古佛命弟子送來‘玉虛鶴令’，言及東海晶核現通天道人殘魂，與齊天大聖虛影論道，此事關涉封神榜殘頁下落。” 多寶接過鶴令，隻見竹簡上刻著兩行金字：“封神榜缺三百六十位，輪回盤漏八萬四千生”，知是燃燈點他舊事。
    正說話間，北海方向傳來虯龍嘶鳴，黑雲壓頂處，一輛由九頭玄虯拉動的青銅車破雲而至，車中端坐一人，三首六臂，額間豎目開合間有庚金煞氣 —— 正是截教無當聖母。
    “多寶禿驢，別來無恙？” 無當聖母甩袖卸去黑雲，車轅上 “截教” 大旗獵獵作響，“吾感應到碧遊宮殘魂波動，又聞你等在東海搞什麽晶核幻影，莫不是想私吞封神榜殘頁？” 多寶合十道：“聖母誤會了，定海神晶映出的，正是通天道人勸弟子棄暗投明之象。你看 ——” 指尖輕點石桌，竟浮現出前日晶核中通天與悟空的對話虛影。
    無當聖母盯著虛影中師尊勸誡金光仙的畫麵，三首同時冷哼：“假仁假義！當年萬仙陣敗後，玉虛宮將我截教弟子貶入幽冥、打入輪回，如今又來裝好人？” 鶴令使者插話道：“聖母豈不聞‘因果循環’？當年截教收編太多妖邪，終成修羅族可乘之機 —— 建文帝被奪舍，正是此中果報。”
    多寶如來揮手撤去虛影，取出半片泛著青光的竹簡：“聖母且看，這是貧僧在輪回殿找到的封神榜殘頁。” 但見殘頁上朱砂字跡斑駁，隱約可見 “金靈聖母”“無當聖母” 等名諱，卻都被墨團塗蓋，唯餘 “八百截教散仙，應入幽冥護世” 一行小字。
    無當聖母伸手欲奪，殘頁卻如活物般鑽入多寶袖中：“禿驢！封神榜本是三教共簽，當年元始天尊偏袒闡教，將我截教弟子大多打入輪回，這殘頁分明藏著師尊未竟之願！” 鶴令使者冷笑：“若按封神榜原旨，截教弟子本應鎮守幽冥、平衡生死，何嚐讓你們勾結修羅族霍亂人間？”
    忽有清風穿堂，攜來普陀山潮音，空中浮現出燃燈古佛的虛影。這位當年闡教副教主，如今已入佛教為過去佛，手中托著二十四粒定海珠，珠中倒映著三界因果：“無當道友，你可知為何通天道人殘魂不願重聚截教？當年萬仙陣後，封神榜雖封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卻漏了八百散仙，這些人若被修羅族收編，必成‘萬劫之波’。”
    無當聖母三首之一的麵容閃過掙紮：“我等不過想護持建文帝，重立截教在人間的香火……” 燃燈搖頭：“香火豈在帝王家？你看那玄武湖畔，永樂帝重建真武觀、修繕佛寺，三教並存，百姓各有所依，才是長治久安之道。若強行以截教壓服人間，與當年西方教東渡搶香火何異？”
    多寶適時取出萬仙幡殘片，與封神榜殘頁並置石桌：“聖母你瞧，殘幡與殘頁暗合，‘有教無類’四字與‘八百散仙’之數，正應了‘護世而不控世’的天機。若你能帶截教散仙鎮守幽冥鬼門，不再助建文帝複辟，貧僧願以西方教功德，助你們重聚殘魂。”
    無當聖母盯著兩片殘片，忽覺三首心間同時刺痛 —— 那是當年萬仙陣被破時，與師尊相通的靈脈在震顫。她忽然想起師尊虛影在碧遊宮說的 “護世如東海之水”，六臂各自掐訣，竟從三首中分出三道清氣，注入殘頁：“好！我以三首靈識為誓，截教八百散仙隻守幽冥，不涉人間帝位！但有一條 ——”
    她盯著鶴令使者，眼中煞氣未消：“闡教須歸還當年收繳的截教法寶，否則鬼門鎮守缺了兵器，如何抵擋修羅血池？” 燃燈虛影輕笑：“早給你備好了 ——” 定海珠光芒大盛，竟從玉虛宮方向送來十二件封存已久的截教法器，其中便有金光仙的七盞星燈、餘元的五金錘。
    暮色四合時，無當聖母駕虯車離去，車轅上 “截教” 大旗已換成 “幽冥護世” 四字。多寶如來望著北海方向，對鶴令使者道：“煩請回稟燃燈師兄，封神榜殘頁所缺，正是‘人間帝王需自證天命’的留白。永樂帝若能讓三教各安其位，八百散仙自會成為鬼門鐵壁。”
    使者點頭欲行，多寶忽然按住他肩膀：“還有一事 —— 齊天大聖為何會出現在定海神晶中？” 使者笑道：“當年大鬧天宮時，那潑猴曾偷過東海定海神針，與晶核本源相連。如今他在靈山修成鬥戰勝佛，卻仍念著‘不服天管’的舊性，怕是要做這三界的‘攪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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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雙教寺藏經閣頂，多寶將封神榜殘頁與萬仙幡殘片合並，忽有金光閃過，殘頁上竟顯露出當年通天教主未寫完的批語：“人間帝王，當以‘德’為幡，以‘仁’為榜，非仙佛可強立。”
    與此同時，在海外某座無名小島，金靈聖母望著手中半塊染血的封神榜殘頁，忽然發出尖笑：“多寶、燃燈，你們以為騙得無當那蠢婦？我這裏還有‘八百散仙入修羅’的殘頁批注 —— 建文帝的‘九龍吐珠’胎息，早與血池老祖的心髒相連！”
    她將殘頁按在石台上，台上升起血色祭壇，壇中躺著隻剩一口氣的建文帝，胸口正嵌著一顆跳動的黑色晶核 —— 正是定海神晶中曾映出過的、修羅族的 “滅世核”。“朱棣，你的三教法相再強，能擋住這顆融合了截教氣脈與修羅血咒的核嗎？” 金靈聖母舔了舔指尖血跡，身後突然浮現出通天教主的虛影，卻麵無表情，唯有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次日，成祖收到鄭和從東海送來的密報：“截教無當聖母率八百散仙入駐幽冥鬼門，玄武湖底鬼卒異動大減。” 帝閱畢，忽覺掌心刺痛，展開手掌，竟有血字浮現：“金鑾殿磚下，藏著當年朱允炆胎衣 ——”
    他猛然想起，皇宮地基正是當年朱元璋所建，磚下確有 “九龍吐珠” 鎮物。急命人開挖，果然在奉天殿禦座下挖出一具裹著截教符紙的胎衣，胎衣上的九龍刺繡，此刻正滲出黑血，與密報中提到的 “滅世核” 隱隱呼應。
    成祖捏緊胎衣，忽然聽見宮外傳來武當山道士的唱經聲，又有佛寺鍾聲自城南飄來。他忽然明白，多寶如來所謂的 “三教護世”，從來不是靠仙佛鬥法，而是讓人間王朝自己長出能承載三教的氣量。於是命人將胎衣封入鉛盒，送往雙教寺，請多寶以佛法超度。
    雙教寺後園，多寶看著鉛盒中的胎衣，輕輕歎道：“建文帝啊建文帝，你以為借截教之力能複辟，卻不知從你穿上修羅族血衣的那一刻，便已淪為棋子。” 他取出封神榜殘頁，將胎衣上的九龍氣脈引入殘頁，隻見 “八百散仙” 之數旁，忽然多出一行小字：“人間帝王，自有天命，仙佛可護，不可代。”
    晚風拂過寺前幡旗，那些佛道仙人的圖像，此刻竟都麵朝金陵皇宮方向，似在守護，又似在警示。而在幽冥血池深處，那顆黑色晶核突然發出不甘的轟鳴 —— 它終究沒能等到建文帝的 “人皇之氣”，卻等來了人間帝王自斷因果的決心。
    欲知這 “滅世核” 能否被三教合力摧毀，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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