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玉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柳回雪來了，恰好趕上了他還沒離開的時候。
    “你來了。”
    柳回雪見他神色柔和，與昨晚見到的有些許不同，輕聲道：“昨晚……”
    溫玉笑道：“小墨性子有些任性。”
    他神色並不見任何對溫墨的排斥與厭惡，還有一種奇異的包容，讓柳回雪有些驚訝。
    這與他聽說的精神分裂症並不像。
    溫玉辦理完最後一道手續之後，與柳回雪一道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顧歡歡因為有課，原本想要請假來接哥哥回家的，但溫玉通知她柳回雪會來接他，並表示自己可以之後，顧歡歡不放心地叮囑他小心些，就答應他沒來。
    柳回雪：“你住在哪？”
    溫玉：“在歡歡的學校附近。”他報了當地一個大學的名字。
    柳回雪道：“我在那邊也有一套房子，你們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租給你們。”
    他之所以說“租”，是因為兩人的關係還不到可以直接送房產的地步，那樣就不是追求，而是包養了。
    溫玉婉拒道：“這可不行，柳先生已經幫了我們大忙了，怎麽還能再麻煩你？”
    柳回雪搖頭，“這可不算麻煩。”他看著溫玉，神色柔和道：“我那環境和安保都還不錯，租金也不會太高，無論是躲避麻煩還是養病都很合適。”
    這個“麻煩”，自然就是翟盛了。
    柳回雪又拿出一張卡，“我不知道你們欠了翟盛多少錢，這裏麵是一百萬，如果不夠了可以再找我要，有剩下的你們也收著。”
    其實柳回雪除了翟盛給顧歡歡買的小禮物沒有查特別清楚之外，其餘的他都查的清清楚楚，這一百萬可以說是給的合理，甚至還剩下不少。
    溫玉心中將他的小九九看的明明白白，接過了那張卡。
    “柳老板不收利息吧？”
    柳回雪垂眸看著他，“不收。”
    溫玉的身體現在還不能站太久，柳回雪將他扶到自己的車上副駕駛的位置。
    溫玉眸光微動，麵色如常地在副駕駛上坐了下來。
    柳回雪坐上駕駛座之後，溫玉已經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需要我導航嗎？”
    柳回雪心裏遺憾沒能幫他係安全帶，失去了這一次接近他的機會，但是麵上不顯，點了點頭。
    溫玉打開了導航。
    “租你家房子的事，我需要和妹妹商量一下。”
    “嗯。”
    顧歡歡在學校旁邊租的是兩室一廳的房子，周邊環境還算安靜，隻是沒有電梯，且房間在四樓，以溫玉現在這副身子的狀態還需要費一番力氣。
    柳回雪默默地陪在他身邊，並沒有貿然上前去直接抱他上樓，因為他覺得這樣很冒犯。
    無論依依怎麽開掛，這具身體醒來也還不到十天，能夠下地走路已經算是奇跡，如今溫玉還能緩慢且不用別人扶就走上四樓，估計專家見了都會想要忍不住把他拆開看看是什麽構造。
    在溫玉走上四樓之後，他的腿一軟，柳回雪迅速上前扶住了他。
    “還好嗎？”柳回雪眼露擔心。
    “沒事。”溫玉微喘著氣，“但我可能已經走不動了。”
    柳回雪聽了，低聲說了句“抱歉”，隨後直接打橫將他抱起。
    柳回雪耳垂微紅，輕聲道：“房間在哪？”
    溫玉靠在他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405。”
    到了房間門口之後，溫玉掏出了顧歡歡早就給他準備好的鑰匙打開了門，柳回雪進去把他放在了客廳裏的軟椅上。
    房間整體布置的很幹淨，在某些細節裏還能看得出顧歡歡的一些少女細膩的心思。
    “這裏隔音不好。”柳回雪觀察了一下這裏的環境，評價道。
    “你妹妹什麽時候下課？”
    “她今天一上午都有課。”
    柳回雪皺眉，“這樣並不能讓你好好養病。”
    溫玉無奈道：“我知道你想讓我搬到你的手中的房子裏，但我不是說了要與妹妹商量一下的嗎？”
    柳回雪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有些急了。
    “今天是周末，我沒有什麽事，可以先照顧你。”
    溫玉壓根本不信他沒事，身為老板怎麽可能這麽清閑？
    但他都這麽說了，溫玉也不好反駁他。
    “那就麻煩你了。”
    這間房雖然兩室一廳，但並不大，溫玉歇了會可以站起來之後，就稍微逛了一下這裏。
    “這是歡歡的房間，你不要進去。”
    溫玉隻是在一個房間門口開門往門縫內看了一眼，就關上了門。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被布置的很簡單。以溫玉現在這副軀體情況，鍛煉是需要的，但是能躺則躺，於是溫玉直接躺在了床上。
    “抱歉，不能好好地招待你了。”
    溫玉並沒有說柳回雪不能進他的房間，於是柳回雪就走了進去在床邊坐下。
    他伸出一雙手，幫溫玉按腿。原本有些酸軟的腿在柳回雪的按摩之下舒服了不少。
    溫玉：“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柳回雪手上的動作重了些，溫玉悶哼一聲。
    “抱歉，這樣更有利於你肌肉的恢複。”柳回雪低聲道。
    “我知道，這些小事你就不用和我道歉了。”
    在醫院裏他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床上度過，原本的護工因為不知名原因不在，顧歡歡就另找了一個責任心更強的幫他做複健按摩。因此溫玉也早已習慣。
    “你有想過恢複之後要做什麽嗎？”柳回雪問道。
    “以前的書店是回不去了。”溫玉歎了口氣。
    原主出事之後，書店許久沒開，肯定有人會查明情況，知曉了他出事成為植物人之後，估計就會把書店收走，或者換個人看店。
    柳回雪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
    溫玉笑道：“自然。”
    柳回雪替他按摩了一會之後，發現他沒了動靜，抬頭看去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柳回雪看了眼房間裏的時鍾，已經快到中午，顧歡歡估計也快要下課。他替溫玉蓋上被子之後，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顧歡歡趕回家的時候，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顧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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