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抑製，雙唇堵不住噴湧而出的血，很快就染紅了溫墨玉的半張臉，以及冷寒雪的衣擺。
    冷寒雪連忙給他點了幾個穴位止血，卻發現怎麽也止不住，最後還是給他喂了丹藥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蔓延全身，一炷香之後才不吐血。
    現在他的靈脈被封，用不了傳音符叫宗門內的人來看病，冷寒雪就先將人平放在榻上，用枕頭墊在溫墨玉的腦袋下，自己先破除體內禁製。
    半個時辰之後，他把九長老叫來了。
    “心跳有力，呼吸正常，靈脈無損，靈識完好，不像是有病症受傷之相。”
    九長老把手從溫墨玉的手腕上放下，“他方才真的一直在不停地吐血？”
    冷寒雪指著被他方才換下來的，血沾了半邊衣擺的衣服。
    “這……”
    九長老麵露為難，本來她也不是擅長看病的，但其他人都有事，隻有九長老閑著，就被叫來了。
    “……罷了，多謝九長老，我再觀察幾日。”
    冷寒雪也後知後覺自己衝動了，把九長老送走後，坐在溫墨玉旁邊。
    現在的溫墨除了臉色蒼白以外，就好像隻是睡著了一樣。
    冷寒雪抓住他的手。
    “對不起。”
    係統空間內。
    “你吃的倒是不錯。”
    依依低著頭，縮在角落裏，完全不敢看麵前的這位男生女相、美的慘絕人寰的男子。
    “遠遠觀望，久等不得，難怪如此患得患失。”
    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響起。
    “……小主子，您怎麽來了？”
    “檢測到有係統吸收能量過盛，來看看。”
    “……”嗚嗚嗚它就知道！
    不知想到了什麽，這人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看在你我有相似的地方，幫你一把罷。”
    “小主子，您私自幫助小世界之人，主神大人他……”
    “他？管不了我。”
    “……”這是又吵架了。
    鏡漣眼眸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隨即一道更恐怖的氣息降臨此處空間。
    “依依，他人呢？”
    依依瑟瑟發抖：“……剛走。”
    扶風扶額。
    “至於嗎，不就是不小心提了點舊事……”
    依依心說你把臉上後悔的表情收一收再說話。
    “嗯？”
    扶風意外地看著係統空間內正飄著的靈魂體。
    “隻差臨門一腳此人便可完全恢複。”
    依依：“大人，這位是此次任務成功的關鍵人物。”
    “不過……”扶風轉向另一個看著完好，但有點破損的靈魂體。
    溫墨玉此時正閉著眼，一臉痛苦地皺著眉，飄在係統空間裏。
    “左缺一塊右缺一塊的，被強行撕裂又突然融合，再加上如此反噬……嗯？這是……鏡漣？”
    扶風敏銳地發現此道靈魂體上有條紅線，並且紅線紅的好像要滴血一般，上麵還有一道精純的靈力遊走，把紅線加粗了幾分。
    扶風：“……”
    “你做的什麽任務？”
    依依把係統麵板直接亮給他看。
    “啊。”扶風看完溫墨玉的介紹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複雜了起來。
    他轉頭對依依道，“你受了宿主恩惠，本就欠他一個人情。這反噬是小世界給予他的，不能算在你頭上……罷了，我也助他一助，也算替你還了人情。”
    話音剛落，扶風一抬手，溫墨玉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至於那道被加粗的紅線……
    扶風選擇性無視。
    “我走了，你好好做任務。”
    扶風也消失在了係統空間內。
    依依鬆了口氣。
    “宿主什麽好運氣呀。”
    不過依依又想到是因為溫墨玉把穆瀾風身上的修為吸給它才變得這般，它是主神的大人的係統，如今大人和小大人替它還了這情，也確實算是了了一段因果。
    冷寒雪等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聽說了溫墨玉昏迷的人都來看望他，其中大長老來看的次數最多。
    “這孩子，我算是看到大的。”大長老捋了捋胡子。
    “記得他剛進入太清上宗那會，我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太乖了，乖到不像一個正常的小孩，宗門裏的弟子與他有交集，但從來沒有深交。
    “他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不會嫉妒，也不會傷心，與人切磋幾乎沒有敗績，就算有了，也會自己回到洞府內琢磨自己為何失敗，次日便打了回來。我尋思他是否從小遭受虐待，才把自己的情緒封住。不過……洄源鏡都用了，也找不到他的來曆。”
    洄源鏡，是可以回溯一人生平的神器。
    “他好像就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等到知曉他從禁地裏出來之後，我才從他的臉上看見了情緒……”
    冷寒雪突然把視線放到床上。
    大長老停下話頭，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床上原本昏迷的人已經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你終於醒了，可有什麽不適？”冷寒雪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手。
    大長老也一臉關切地看著溫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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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墨玉意識還有點模糊，隨即眼前光景漸漸明晰，見到了冷寒雪擔憂疲憊的臉。
    “無事。”
    他安撫性地看了眼冷寒雪，隨即把視線轉向大長老。
    “長老辛苦，怎的有空來我這？”
    大長老：“……看看你也不行？”
    溫墨玉微微點頭，“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大長老的表情似乎習以為常，他看著冷寒雪，“看，他之前就是這麽對我的，也不知道看上你什麽了。”
    冷寒雪：“……”
    大長老最後還是甩甩袖走了。
    “你為何會突然這般？”冷寒雪擔憂道，“你昏了一個月了。”
    “……”溫墨玉看著他，“抱歉。”
    “你不用道歉。”冷寒雪急道，“錯的是我……”
    溫墨玉打斷他，笑了笑道，“我靈魂剛剛融合，還未完全修複，情緒不穩，錯不到你。”
    溫墨玉撐起身子，冷寒雪見狀連忙將他扶起，“你昏迷前……是想我和你走嗎？”
    溫墨玉抬眸，“你願意？”
    冷寒雪垂眸道，“自然是願意的，可宗門內還有許多關心你的人……”
    溫墨玉抬手道，“我知你意思，你是怕我日後後悔。但你不知曉，我自小到大，親情，友情，同胞情，從未有過。”
    溫墨玉神色淡淡，“這些東西在我的世界裏猶如過眼雲煙，起先我還會渴望，但最後發現我永遠得不到，也不再奢求。但你不同。”
    溫墨玉看著他，“我隻有你了。”
    屋內靜默了許久。
    “那……我們何時走？”
    “嗯？等飛升。”
    冷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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