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後知後覺,怒火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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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艦破雲三日飛入魔界疆域,艦身魔紋閃耀,幽藍魂燈如夏夜星鬥驟然變亮數倍,一襲緋衣站在船頭警戒四方。
把守界內各處險阻要道的魔族守將,遠遠望著虛空馳來的戰艦和船頭的緋衣女子,紛紛頷首低眉恭敬放行,沿途所過暢通無阻,直抵萬魔城。
軟榻上的紅衣女子似有所感,一閃身躍上萬魔宮之巔,凝視著那艘漸漸靠近的異常熟悉的戰艦。
當她看到滿船人族修士之時,眸光中的期待瞬間被一抹凝重代替,旋即又泛起一絲驚訝。
“姐姐!”
“南星?!”
望著萬魔宮上空突然出現的那道風華絕代、鮮豔如火的紅色倩影,船頭的緋衣女子笑靨如花,飛身而出,半空中同時響起兩聲親切的呼喚。
萬眾矚目之下,兩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緊緊相擁在一起。
“南星!看到你安然脫困,姐姐心中甚是歡喜——當初得知你被天星宗囚禁後,我曾多次前往搭救。奈何屢次折戟,無功而返!”
“快給姐姐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全賴紫霄宗宗主紫東來仗義施援,我才得以脫困!”
洛淩霜眼神飄忽望向遠方,似在尋找什麽,目之所及並未看到那襲紫衣身影。
她聲如蚊蠅含糊不清,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
“這小郎君對我的事還挺上心的,想不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怎麽沒看到他呢?”
塗山南星凝眸望向怔怔出神,似笑非笑的紅衣女子,疑惑道:
“姐姐——你在說什麽?!”
洛淩霜慌亂回過神來兒:
“啊?!沒、沒什麽,我說這紫宗主神通還挺大,能救你脫困!”
“嗐——”塗山南星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濃濃的歉疚,眸光望向前方的戰艦,幽幽說道:
“紫宗主救我脫困,這份人情債尚未償還,卻因此迎來天星宗的極端報複,連累他整個宗門旦夕之間化為一片廢墟,損失慘重。”
“情急之下,我見到姐姐的戰艦,便自作主張,帶他門下弟子來此避難。還望姐姐收留她們一段時日!”
洛淩霜輕拍塗山南星的雙手,柔聲寬慰:
“妹妹放心,我族地大物博不缺住處,別說住上三年五載,縱然在此開宗立派也無不可。”
旋即轉身對著船上眾人朗聲喊道:
“諸位道友,你們宗主昔日於我族有恩。本帝保證——諸位來此,魔族上下定當以禮相待。”
“不必拘謹!在我界內行事,當和在紫霄宗一樣!”
魔界女帝洛淩霜的大名,修行數千載的江飛鶴早已聽過不下數十次,今日見她放下姿態以禮相待,自是不敢托大,急忙雙手抱拳鄭重行禮。
“江某代家師謝過魔尊!我等暫且在此叨擾些許時日,待修整過後便會離開!”
姬青竹、姚佳音、白依依、連忙帶著眾弟子齊齊抱拳施禮:
“多謝魔尊!”
洛淩霜的視線緩緩掃過夢憐星、楚惜秋、姬青竹等人,袖中粉拳緊握,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小郎君挑選弟子的眼光還真是‘獨到’——個個如花似玉、萬裏挑一。”
旋即吩咐道:
“來人!好生安頓諸位貴客!”
身在北域冰原深處的紫東來,自從踏入靈界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
一想到紫霄宗內有柯柏江和江飛鶴坐鎮,宗門安危自是無需憂慮,加之又要疲於應對解救靈族事宜,因此內心的莫名悸動並未引起他的重視。
如今,靈界已然徹底解封,壓在心中的大石徹底移開,緊繃的心弦也得以鬆緩。
此刻他正在計靈塵的花園內,與弟子們一起品嚐靈界特有的靈茶——千露蕊,突然莫名其妙的一連串打了好幾個噴嚏。
“師尊這是怎的?莫非是染了風寒?”柳逢春望著自家師尊的異常舉動,詫異問道。
對於修行有成的修士而言,周身有靈氣護體,早已寒暑不侵。
若說感染風寒,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風晴雪明眸皓睞淺淺一笑:
“師妹瞎說,師尊法力深厚,怎會輕易染上風寒。許是有人在背後非議、亦或是惦記師尊!”
紫東來眉頭微皺,此刻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又盛了三分,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茶盞,盞中千露蕊的清香忽然變得刺鼻。
他眉心金紋驟亮,神識如潮水漫過虛空,靈界與紫霄宗間的因果線寸寸斷裂——那是護宗大陣湮滅的征兆。
茶盞“哢嚓”一聲裂開,茶水滲出染濕袖袍,臉上霎時浮起一片烏雲:
“不好!紫霄宗有難——佳音、青竹她們出事了!”
一語出,四座驚。莫夕嵐手中的茶蓋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
蕭樂安、袁蕙心、計靈舒等人齊刷刷湊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悄然而逝,憂心忡忡的凝視著紫東來,等待著他的下文。
紫東來目光掃過計靈塵與計靈舒。妹妹攥著姐姐的袖角,眼眶通紅卻強忍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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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息一聲,嗓音放柔:
“此間諸事暫已塵埃落定,紫霄宗遇到大麻煩了!我需火速趕回去!”
計靈塵臉上微微犯難,“師尊恕罪!靈界通往各域的傳送法陣,此前已悉皆被毀,重新構建需要耗些時日!”
“無妨!為師原路返回便是,靈界百廢待興,你安心在此料理,如需幫助盡管和樂安、逢春提及。”
“既如此,我這就送師尊出城!”計靈塵心中縱有萬般不舍,值此危急關頭也不好強留,毅然飛身在前為紫東來等人帶路。
臨別之際,她翻掌取出一卷土黃色的羊皮卷軸遞到他手中,輕聲解釋:
“師尊!這是我族大祭司昔年所繪的通往蒼梧界的輿圖——或許可幫您找到師娘!”
“待界中諸事安置妥帖,靈塵再相伴師尊左右,為您分憂!”
紫東來接過卷軸,旋即將一塊內嵌著一個金色‘塵’字的紫晶玉牌遞了過去。
“這枚護身玉牌你收好——若遇到危險,捏碎玉牌,我便會趕到!”
計靈塵雙手接過玉牌,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喉間一哽。
她垂眸掩住眼底水光,輕輕點頭,“師尊保重!”
莫夕嵐、蕭樂安站在雲舟尾部遙遙招手,大聲呐喊:
“漂亮師姐!你多保重,過些時日我們再來看你!”
靈界域門外,一襲銀衣站在風中,秀發隨風輕揚,雙手將紫晶玉牌握在心口。
秋水般的雙眸,遙望著早已消失在雲層中的舟影,久久不願離去。
良久之後,縈繞在她喉間的熱流終於被風吹散,一聲低語從她櫻唇間飄出,隨風遠揚千裏,似在傾訴:
“師尊!你一定要安然無恙的活著——這一世,千萬不要讓我再等太久了!”
紫東來雙手附後立於船頭,周身紫氣化作龍形纏繞舟身,雲舟風馳電掣一路穿梭,雲層被撕裂成絮狀殘片。
原本需要飛行七日的路程生生被他壓縮至三日。
當雲舟抵近紫霄峰上空的那一刻,一襲紫衣身化長虹從百丈高空急速躍下,衣袂獵獵如旗,落地刹那,焦土崩裂。
他踩過半截斷裂的匾額——“霄”字隻剩焦痕,腳底傳來“哢嚓”輕響,原是姚佳音最愛的琉璃劍穗碎成齏粉。
昔日的紅牆碧瓦早已化為焦土,入目處盡是斷壁殘垣。
望著嫣然成為一片廢墟的紫霄宗山門,紫東來額頭青筋暴露,雙拳緊握,骨節發白咯吱作響。
殘陽如血,將他的影子拉長,映在廢墟上宛如一柄出鞘利劍。
山風嗚咽著吹過臉頰,拂起他鬢角的青絲。他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漆黑如墨的雙眸中泛起兩團炙熱的火焰。
滔天殺意破體而出,攪動滿天風雨,驚起飛鳥無數。
一聲厲喝劃破長空,如驚雷般在虛空炸響。
“毀我紫霄——此仇不報,枉為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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