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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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定中的墨離,隻顧著和雲淺月的神魂進行周旋,竟未發覺紫東來已悄然闖過她設下的不可逾越的禁製,輕易進入了閣樓。
察覺到那紫金鎖鏈傳來的危險氣息,她的神識正欲從識海抽離,卻發現如深陷泥潭行動遲緩。
琴音猛然急轉,如山洪暴發傾泄千裏,識海中的符文鎖鏈如靈蛇般疾速纏上了兩道神魂。
蜷縮在地的雲淺月聽著動聽悅耳的琴音,凝視著突然縈繞在她周身的鎖魂鏈,俏臉上漾起一縷甜甜的微笑。
手中的冰簪伴隨著旋律輕輕敲擊著地麵,似在附和那熟悉的音調,雙眸中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雖然記憶早已殘缺不全,但這旋律和鎖鏈她卻記得——那是大道驚夢的曲調,她曾在月宮的桂樹下彈奏過這首曲子。
她顫抖著櫻唇,淚眼婆娑輕聲呼喚:
“東來……是你嗎?”
墨離的神魂不甘被鎖鏈捆綁,她用盡渾身力氣奮力掙紮,卻發現任她如何發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連體內的靈力也停止了運轉。
她強行與肉身連接,微微睜開雙眼,隻見上半身纏繞著兩條綠光瑩瑩的柳藤,此物不僅禁錮了她的靈力,還束縛了她的行動自由。
對麵正盤坐著一位風神俊朗的紫袍男子,她驚詫地凝視著他。
“是你?!——你竟衝破了本座的陣法追到這兒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區區結界能奈我何?”後者收起古琴長身而起,冷冷打量著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麵孔,商量道:
“你若自願離開這具身體,我便饒你一命……”
“哼!倒也不傻,這麽快就知道我不是她了?!”墨離唇角微微上揚,冷笑道:
“知悉了又能如何?本座已用雙生扣將我與她的神魂捆綁在一起了,何況吾對這具肉身極為滿意,放棄豈不可惜?”
紫東來怒目圓睜,雙拳猛然緊握,指節劈啪作響。
“冥頑不靈——你若敢傷淺月分毫,本尊定會讓你萬劫不複!”
“哈哈……你的威脅於我無用,本座與她神魂相連,共用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座若甘願赴死,她亦會形神俱滅!”
墨離正肆無忌憚地笑著,忽然瞳孔驟縮,笑聲戛然而止——
隻見眼前的男子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枚橢圓形的霞光流轉的光珠,托在掌中,掌心紫氣繚繞,與霞光交相輝映,映得閣樓內華光四溢。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紫東來緩緩將鎮靈珠懸在女子頭頂,口誦箴言:
“靈珠高懸,妖靈現形。鎮壓封印,永保清平。”
話音剛落,一道凝如實質的三尺光劍,從光珠中射出,懸在女子眉心。
她的神魂瞬間被一股冰寒刺骨的靈力包裹,如墜冰窟徹底僵住,絲毫動彈不得。
花築外的結界旋即逐漸消散,守在湖畔的洛淩霜、秦輕瑤、風晴雪望了一眼尚在呼呼大睡的青衫老者,飄身而入……
蒼梧之東,碧海之畔,一道淺綠色的倩影翩躚而下,落在濕漉漉的沙灘上。
她正對著一望無際的碧波汪洋出神,忽覺一縷熟悉的冷香隨風飄來,轉身回望之際,隻見一道婀娜的銀白身影緩緩落下。
“嗯??師姐怎也來了?”
來人凝望著身形如柳枝,笑容如春日暖陽的綠裙女子,揶揄道:
“不是說出來采靈果嗎?怎采到海邊來了??”
“……姐姐雖虛度了數萬載光陰,可卻從未聽聞有哪種果子是長在水裏的!”
柳逢春俏皮吐舌輕笑,“我記得師尊好像不太喜食魚蟹,恐怕姐姐亦不是專程來撈海鮮的吧??”
計靈塵無奈搖頭,指尖輕點她額角,嗔道:
“你這丫頭,既來了,便隨我尋那玉盤!”
傳聞歸墟為海中的無底之穀,亦是眾水的匯聚之處。
麵對一望無邊的茫茫大海,二人一時無法確定其所在的具體方位,隻好將神識散入萬丈深海,通過海底深處海水湧動的方向辨別歸墟所在位置。
望著天邊即將西沉的紅日,一番探查無果之後,柳逢春當機立斷,手持造化玉碟淩空而行。
萬丈霞光灑在海麵之上,沿途所歸,海水如沸劇烈翻湧。
計靈塵見狀,素手輕揚,一根七尺長的琉璃權杖憑空浮現在前,她腳踏權杖向另一側而去,權杖頂端光珠中散發著耀眼的銀芒。
銀芒籠罩之處,平靜的海麵霎時波瀾四起,水麵之下的魚群、珊瑚、水草、山石盡數顯現在眼前。
海水深處隱現龍鱗紋路,暗流中似有龐然巨物遊弋......
兩人用此法剛搜尋了半刻鍾,海麵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天暴響——八根水柱轟然破海而出,衝天而起,如蛟龍騰空,水花飛濺似銀河倒懸傾瀉而下。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一條十丈長的青龍騰出水麵扶搖而上,橫陳在計靈塵身前數丈開外。
一股磅礴的氣勢威壓如江海倒懸,瞬間覆蓋方圓百裏空間。霎時,海麵驟然凝固,浪濤懸停半空,魚群僵如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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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小輩,敢來此興風作浪?!”
“龍族?傳聞四海龍族已銷聲匿跡萬年之久,怎會突然現身於此?”計靈塵暗自打量著突然破水而出的老龍,心頭一緊,隨即收起權杖,抱拳施禮。
“不知是哪位龍王駕臨?……在下計靈塵,初到寶地,想向龍王爺借樣東西!”
青龍搖身一變,化為一位身材高大,頭生兩角,須發皆白的青麵老者。
“本王乃東海龍王敖宏。”老者聲若洪鍾,海麵隨之震顫。
他單手撫須,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那位身姿曼妙姿容絕世、靈秀逼人的銀衣女子。
“女娃娃欲借何物呀?”
聽到動靜的柳逢春身化長虹疾馳而來,落在師姐身側。
麵對老龍王的氣勢威壓,靈皇麵上恭敬不減,不卑不亢的回應道:
“家師遇到點麻煩,想借歸墟之物一用,用完即刻歸還。”
“敖王若肯成全——我靈界上下必當重謝!”
話音未落,老龍王心中咯噔一下,暗道:
“此女不但膽識過人,更是見識非凡,雖不知她從何得知歸墟中有件寶物,但此物關係重大,豈是旁人說借就能借的??”
“小娃娃異想天開,歸墟之物豈可——”他本欲將其嚴詞斥責一番驅離碧海,身前突然華光一閃,生生將他的話打斷。
一位同樣頭生兩角身著紫袍,赤麵赤須赤發的老者現出身形,來人正是西海龍王——敖宇。
“歸墟之物雖非比尋常,但也並非不可不借——”他順勢接過敖宏的話,刻意頓了頓,炙熱如火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兩道倩影。
“常言道,禮尚往來,倘我龍族將那寶物借與爾等,汝又當用何物償還這份恩情?”
計靈塵鄭重望著兩位龍王,語氣堅定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龍王若肯借玉盤於我一用,小女子任憑二位差遣,但凡所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哈……如此甚好,本王見爾等姿容出眾,秀外慧中,心中甚為歡喜。”敖宇仰天大笑,旋即臉色陡然一寒,話鋒急轉:
“……吾意讓汝以自由之身作償!隻需你二人在碧海為婢萬載,萬載期滿本王自當將寶物借與爾等!”
“汝可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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